地上尘土飞扬，墨龙将女子压在地上，过了片刻，女子看准时机，飞起一脚，两人扭打之间换了个方向，女子压在墨龙身上。
剑气划过，墨龙的两根龙须双双落地。墨龙利爪对着女子一掏，虽然被她躲过，但半边肩膀被血染红。
“你竟然割我须子！”墨龙声音震天，看来是真的被气到了。
“割的就是你，我不光割，我还要打你呢！”
女子嘴角勾起，随意抹了把脸上的灰，掏出丹药吞下，挑衅地看着狂怒中的墨龙一眼，黑眸亮得出奇。
墨龙灯笼般大的眼睛忽闪了一下，尾巴在地上横扫，拍断一众积石。
人类在他眼中渺小又自负，可今天遇上的这个，偏生打不过。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度打作一团，从天光乍破打到夜幕深深，又从春寒料峭打到暮雪纷纷。
雪落在两人肩头，他们不打了，靠在一起难得平静地共赏雪色。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女子平静地说道。
墨龙愣了愣，半晌沉沉地‘嗯’了一声。
许久，女子再次出声：“大块头，跟我走吧。”
她无意落入此处，遇到了个有意思的大龙便多停留了一段时间，可是她不能一直在此。
墨龙身形一闪，化作一玄衣男子的模样，眉宇间满是不耐烦。
“想让我跟你走，也得看报酬够不够。”
“哦……不过我可以带你横扫仙界，做回自己，另外丹药管够，做不做？”
龙渊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板起脸看向女子：“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
“不过，”龙渊顿了顿：“在外你是老大，咱俩私下，我是老大！”
还没等它说完，一道金色烙印落在他身上，两道天地法则生效。
“你又骗我？！”龙渊不满地盯着女子，眸中除了不悦还有几分无奈。
“废话，不和你契约，怎么带你出去。”女子翻了个白眼，转头低笑：“傻龙。”
……
明凡看得目瞪口呆，就这，那傻龙这么简单就被骗走了？
不过那句丹药随便吃，嗯……怎么听着还有些耳熟？
他们一起去过许多地方，一起打过许多架，一起掀过许多宗门。
挺猫嫌狗弃的。
“你在看什么？”龙渊走到她身后，见她盯着夜空发愣，不自觉也看了过去。
夜幕中有熠熠星辰，是挺好看的，但也没有那么好看。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咱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假的……都是假的。”
“你说这里有幻境？”龙渊戒备地看向四周。
许久，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龙渊第一次迷茫了，不是幻境吗？假的……不就是幻术吗？
“……不是吗？”
她摇头，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
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好像怎么也说不明白。
她要怎么说其实他们生活的地方，是被人编排好了的，他们就如木偶，如同草芥。
画面再次消失。
明凡眨巴眨巴眼睛，回头看去：“怎么不接着演了？还没看够呢。”
“……”
“你怎么不说话，是生性不爱说话吗？”
明凡歪头，面上一派无辜，让人看了莫名火气突生。
见她还是沉默不语，明凡暗笑，呦呵，这残魂，脾气还挺大的嘞。
“喂，你说这个世界是假的，你怎么发现的？”
明凡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喂，还有，之前我在赤莲秘境里，看到过你在墙上刻的字，以及那段留影，也是你刻意布下的吧。”
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如此一问只不过是想证实一下。
“哎，你……”
“哎什么哎，本座有名有姓，明轻尘。”
明轻尘柳眉倒竖，白了明凡一眼。
“你也姓明？”明凡诧异地瞅了一眼明轻尘。
这下子，要是说她来到这个世界，和面前的明轻尘没有关系，打死她也不信。
“你下面不会想说，你是我祖宗吧？”
明凡眼珠转了转，她一向喜欢与人父子相称，如果是她，接下来就要开始占人便宜了。
倒是明轻尘奇怪地瞅了她一眼，心中不免有些疑惑，怎么这看起来，脑子不太好的样子呢。
“如今，你还不明白？”
明凡眨眼，指了指自己：“我……该明白……什么？”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明轻尘说道，缓缓向明凡走来。
至于明凡？
明凡叹了口气，要说她原本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整了这么一出，她决定唯自己。
都已经到这修仙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转世？”
明凡看着面前的明轻尘，这张脸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只不过眉心比自己多出一颗血痣。
“可以这么说说。
那日之后，我神魂破灭，用秘法得以保全这一抹残魂。”
不过她已经率先将后事交代给了龙渊，没想到再次出现，竟然已经隔了如此之久。
“那你怎么断定我就是你，你就不怕千里迢迢招错了人？”
“再者你死都死了，还找我做什么？”
这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好好让她在那边活着不好吗？
赚钱养家，挣点够花，如今到了修仙界，她简直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一不留神就要嘎。
为了她的狗命，不得不卷生卷死。
而这一切，都是拜明轻尘所赐。
想到这里，明凡硬了，拳头硬了，扭头对着明轻尘直言：“先打一架吧。”
胸中实在怒气难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乳腺增生。
明轻尘没想到她出言就是直接约架，呵呵，不得不说，她和自己，在脾气方面倒依旧没差很多。
“现在这些不重要，你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吧？”
明轻尘笑得像只狐狸。
明凡被她这反应气笑了：“你在说屁话。”
她从刚才就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好奇好吧！
“咳咳。”
明轻尘掩嘴轻咳，手一挥：“你之前看的，可是这个画面？”
明凡看去，天空之上，伸出一只大手，那大手之下， 万千修士与之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