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安指着自己身后的士兵，指着赵世震身后的士兵与百姓：
“别和我说辛苦，别和我说磨难。他们哪一个都比你们辛苦？
因为你是帝王，便是败了，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他们的命，会被谁赦免呢？”
潘小安手指内侍，“来人，将他带下去宰了。既然他想为主子赎罪，就成全他的美名。”
那内侍吓得脸发白，腿发软。
“坚强点，勇敢点。”潘小安对他鼓励道：“既然选择孤勇，就不要退缩。”
不一会，内侍的头颅，就被送了过来。
潘小安指着城门吩咐：“把他的头颅挂在城门口，写上媚上者。”
“想在我这里博正直之名，痴心妄想。任何帮助帝王说话的人，一律斩杀。
强权不需要歌颂者。把这几个字刻在石碑上，立在此地。”
有打小心思的吐蕃大臣，便取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想在他面前树立忠君爱国的人设，怕是不容易。
但也有胆子大的。
一个胡子花白，眼神阴鸷的老者，走上前来。
“不知安王，如何安排我们皇帝？”
潘小安看向潘丰收。潘丰收出列。
“你是哪位？”
“老夫是整事大相”
“整事大象？”潘小安看着瘦不拉几的老者，莫名搞笑。
但这老者的职务，着实不低。他是掌管吐蕃司法事务的总官。妥妥的实权派人物。
“大相，你有何章程？”
老者翻个白眼：“你是哪位？”
潘丰收冷哼：“我是安王的叔叔。”
潘丰收虎了吧唧。说话直来直去，顶死人。
但他没说错。论起辈分，他确实是潘小安的叔叔。
他从潘小安去汴梁，就跟着潘小安扛行李，一直到今天。
老者见其这样说，这才理会他。由此可以看出老者人品的不堪。
“我家皇帝是皇帝。你们侵我邦国，当然要以帝王待之。”
“混账”潘丰收斥责。“你见过谁家亡国了，还能当皇帝的？”
老者咕咚嘴：“当以王待之”
“我家安王才是王。他有何德何能，能做王。再说。”
“当以侯待之”
“我等出生入死，为安国征战，尚且没有封侯。你家皇帝有啥功绩？”
老者捋捋胡须：“我家皇帝为了这一城百姓，免于刀火，自己忍受委屈…”
“住嘴”潘丰收怒斥。“安国大军只诛王侯，何曾伤害过百姓？
你这匹夫，言之凿凿，忠君爱国，可曾为百姓伸张过？”
老者哑口无言。
“速速退下，休要聒噪。”
赵世震见内侍和宠臣，皆被潘小安驳斥，只能自己站出来。
“安王，你要怎么安排我？”
“投胎帝王家，你已比世人多福许多。今日我不杀你，带上你的王妃去往金州府。
我会给你良田百亩，足够你做个富家翁。”
赵世震放下心。“能活命，能有地种。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谢安王”
潘小安不接受感谢。“无需谢我，要谢只谢你。谢你做了明智的选择。”
潘小安指着赵世震的脚：“找双鞋穿上吧。我不以侮辱他人取乐。
你这双脚，以后耕地时，在泥土里练练，就不会被磨破了。”
潘小安进入青唐府。
他看着眼神呆滞，迷茫的百姓：“尔等回家去吧。会有福泽给到你们。”
潘小安来到皇宫。
吐蕃国天气多变，耕地稀少，物产不丰。但这皇宫依旧修的精妙绝伦。
与以往的惯例一样，潘小安并不进入皇宫。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那金碧辉煌的殿宇，那琳琅满目的珠宝，那如花似玉的美人…
这一切的一切，都挑动着人最原始的神经。
潘小安不是圣人，他也当不成圣人。
他也贪财，也贪花，也贪吃贪玩，但他能控制住自己。
他管住自己的嘴少吃点，百姓就多吃点。他管住自己的手少拿一点，百姓就多拿一点。
就这么一张饼，潘小安总要精细的分分。
“来人”潘小安喊道。
“把投降的信，张贴到皇宫前的校场上。将所有投降的人，统统抓来，缚在信下。”
潘小安冷笑：“背叛吐蕃的人，又怎么会忠于安国？”
讽刺的是，投降信里，竟然还有那个老者。
这人掌管吐蕃法务。
像这种似忠实奸的人，是潘小安最不喜的一类人。
王国的律法掌握在这种人手里，百姓还能有公平可言吗？
潘小安命人彻查吐蕃国刑司，只短短三日，便释放了五百余人。
那老者便被潘小安处以极刑。
老者阴损，喜爱发明。他弄个木箱，只露出人的头，与一只手脚。
手脚被锁链相连，人会因为这一个姿势，慢慢溃烂而死。
说是，这个刑罚最少能折磨人一个月。
潘小安让人如法炮制。
那老者仅仅待了一个时辰，便被吓死。
“虚伪至极的人，色厉内荏的蠢货。”潘小安对他评价。
这吐蕃，国土大，人口少，折磨起人来，却全是精华。
潘小安看的目瞪口呆。张月如看的胆战心惊。
“小安，这些东西远远超过了人的极限。我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做这些事？”
“月如，这只是冰山一角。有些人的恶，写都无法写。”
张月如攥着潘小安的手。“小安，我突然理解你了。你自始至终不是为了皇图霸业，你只是为了做好事。”
潘小安笑了笑，并不接话。
潘小安在青唐府待了三个月。他在这里，致力于破除恶俗，打开民众的思想，教会他们种地，学着开动脑筋…
青唐府破。
潘小安还抓到几个新宋人。就是他们蛊惑吐蕃皇帝出兵沙瓜两州。
他们被带到潘小安面前。
潘小安只是对他们笑了笑，便把这几人放走。
这几人莫名其妙。但能死里逃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们将吐蕃灭国，皇帝被发往金州府的事，带到了临安。
赵构刚从麻将馆里出来。
这个霹雳乓啷的小竹牌，实在让人着迷。一日不玩，手心就发痒。
他坐在龙椅上，听使者汇报。听着，听着，他就察觉到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