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相少年—第259章—拜月的仪式
“大小姐，请退开一些。”
莱耶温和地说道。
“不能看看吗？”
那里，罗的脸上露出“可以”的表情，嘴巴里喃喃着“这样就可以了，应该吧。”
蒂娜那可是仪式。
魔法的仪式。
神秘的仪式。
她的眼中闪现过欣喜与期待。
“大小姐并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仪式魔法是神秘的、禁忌的，不同于向七神的祈祷，向那些自称为神的存在祈求的仪式魔法，是不可近观的，即使只是观摩，也有被其中的意志所影响的可能。”
月石旁的罗回过头来，挥了挥手，大声道，“蒂娜，对了，你就站在那里，我要开始了哦，莱耶先生，你照顾好蒂娜。欸，休顿，你回来了啊。”
休顿微微颔首，“是的。”
欸，太冷言冷语了啦，休顿。
多笑笑，别变成都那副样子。
不过休顿说话总是很难……不，只是直来直去罢了。
罗想着这些杂事，心里面的思绪逐渐静了下来。
这是冥想，也是静禅。
空冥之境？无想之心？
无论用什么话语去描述，反正就是脑袋放空。
罗睁开他的眼睛。
蒂娜轻轻咽了口唾沫。开……开始了吗？
就见罗已经拿起多出来的月茅草。
嘴巴里喃喃着古老而神秘的词汇。
手上，月茅草一根根扭结在一起，像是……像是……
“哈伊达……瓦萝克……桂冠……”
没错，就像是戴在头上的桂冠一样。
却不是用桂树的枝叶来编织，而是以月茅草编成。
看上去没有那么漂亮，显得……十分古朴。
那顶月茅草桂冠就好像从历史中走来。
是曾经的曾经……久远的历史中。
那些在星空下献上祭品的古老祭司所编织的桂冠一样。
罗口中的词汇，也隐隐可以听出那个时代的音色。
“莱耶，我怎么感觉有些恐怖。”
蒂娜搓着自己的手臂，粗糙的，是鸡皮疙瘩。
“古老的仪式，古老的词汇……从历史中流淌而来的知识。”
莱耶喃喃了一句，微笑道，“大小姐不是最喜欢神秘的吗？”
“我从未想过，神秘是这样的。”
就见罗已经将桂冠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的身体慢慢下沉。
原来是膝盖打弯，蹲了下去。
姿势恢猛而大气。
猛地起身，如同那些原始岛屿上的食人族的舞蹈。
有力、像是要将躯体中的力量完全展现。
这是拜月之舞。
罗的心底升起这个念头。
伴随着【魔药】而来。
是【祭品】的舞蹈。
古老的祭司中，【祭品】就是跳着这样子的舞蹈，最终将自己献祭给了神明。
亦或者，是自称神明的邪物。
“悠久之月，古老之月，与天地同寿之月明……”
罗的口中，静静唱出亘古的词句。
蒂娜听不清楚。
罗有那么重的口音吗？
只听得到几个“月”的词汇。
是在向月亮祈祷吗？
罗说过，他要引来月亮上的神秘，制造出可以破坏复活巴奇格恩的道具。
月亮。
那已经只剩下一个漆黑之洞的月亮。
蒂娜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七神啊，请保佑罗吧。
不，罗是幽灵船长，所以……
海神，请庇佑他吧。
我虽然不信仰您。
但是，他是您的信徒，是与您签下契约的幽灵船长。
而那里。
罗的舞动已经越来越快。
就像是整个人都在抽搐一般。
如同狂癫。
如同疯狂。
如同疯魔。
那舞蹈。
似乎有什么影子在他的身边游荡。
那些古老的影子。
围绕着篝火起舞的影子。
他们的舞姿落在远处的笼子上。
那里面……啊，是颤抖的、兴奋的、喜悦的、哀泣的祭品。
神秘的力量分割了这处空间。
罗所在的地方，已经如同圣域。
那是仪式的领域。
那是神圣之地。
一切的不属于那里的力量都不可进入。
神秘的气息逐渐变成寒意。
蒂娜看着罗。
就听到他已经大声喊道，“我祈求您的注视，我请求您的注视，我哀求您的注视，我是什么？我是向您献上的祭品，请收下我的血，请收下我的恐惧，请收下我的卑微……”
罗的手中，拿起了一块碎瓷片。
轻轻划开自己的手臂。
殷红的血珠沁了出来。
好似鲜红色的汗珠。
但那是血，是人类的血。
罗的手抓住自己的头发，忍受着抓扯的痛，手中的瓷片已经割下。
悉悉索索的黑色头发飘舞而下。
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
舞蹈的动作逐渐扭曲。
脸上的表情如同狰狞的野兽。
蒂娜感觉到了什么。
某种注视。
某种……深不见底的窥视。
但是，却有光。
为那片仪式的场地涂抹上了一层明亮的颜色。
不是红，不是蓝，而是金白之色。
似是黄金，但又像是洁白。
洁白之中又蕴着一种金灿灿。
华丽而美好。
蒂娜不由重重咽了口唾沫。
是谁的注视，是什么的到来。
……
海上。
天然鸟号。
“这就是最快的速度了吗？”
“舰长，海浪很大，风帆很难控制。”
夏露没有表情的脸看上去就很是决绝，“如果我们不能阻止他们的阴谋，温宁岛会怎么样？那上面几万名居民会怎么样？那些来参加拍卖会的人会怎么样？”
“是……是的。”
水手长咬了咬牙。
果然只能如此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什么。
而夏露……她强烈的灵性直觉诉说着什么。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将目光向海面望去。
从远处，潮汐翻涌而来。
那不是水流的潮汐。
而是光的潮汐。
某种明亮的光芒在海下蔓延过来。
就像是……就像是……海中有一个太阳一样。
“那是什么？”
夏露惊讶道。
她没有表情的脸蛋儿总算是露出了些许惊讶。
因为这光的范围太广了。
像是从天边而来。
悠远，没有尽头。
她的灵性在颤抖。
在恐惧。
在害怕。
也在期待。
那似乎是某种……某种超凡的力量。
而那力量，似乎可以撬动超凡。
夏露的脑海里，浮现出话语。
“月亮……”
“月亮……”
“找到……月亮……”
那是……七神的神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