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来装货的。”
其中一名司机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回答。
丁寻和王四走进仓库，之前看到的那一大堆货已经被搬出去了一小半，却已经装满一车了。
他内心有些迷惑，按说这批货有两辆货车就够用了，还会显得很富余。
怎么会需要三辆货车？
“这些车谁叫来的？”
丁寻的脸沉了下来。
旁边一名工人回答：“老蔡大叔叫来的。”
“老蔡他人呢？”
“他这会儿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刚才还在这儿呢。”
两名工人边抬货边说。
丁寻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蔡东旭的电话：“老蔡，我在仓库门口，你人在哪儿呢？”
“我在洗手间呢，很快就到。”
蔡东旭的声音有些慌乱，大概因为着急吧。
丁寻等了好一会儿，蔡东旭匆匆忙忙小跑过来。
“丁寻兄弟，你来看发货呢？”
“老蔡，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么点货需要三部车吗？”
“那什么，我不是怕两部车不够嘛，所以就叫来了三部。”
“是吗？”
丁寻疑惑地看着他。
蔡东旭的眼神有些不自觉地望向别处。
“一点点货就装一车？”
“大概是这车看着能装，实际装不了多少吧。”
蔡东旭强行解释道。
王四在旁边不满地说：“老蔡，你骗鬼呢，这些车你从哪儿叫来的？”
“这不就是你们让我去叫的那家吗？”
“那你为什么要叫三辆货车？”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之前我是怕两辆车装不下。”
“那行，那就把一辆车退了吧。”
“这怎么行呢？订金都交了你再叫人回去？”
蔡东旭急了。
但是当他看到丁寻和王四脸色都不对的时候，又软了下来。
他赔笑着脸说：“丁寻兄弟、老王，要不咱们这一趟亏就亏点儿运费吧？”
见他们俩都不看他，眼睛只看向那些货物。
他咬牙说道：“那这样吧，多出来的那辆车运费我来出。”
“老蔡，你倒是很豪爽啊，够大方的，你跟司机是亲戚啊？”
王四极为不满地问道。
“什么亲戚？我也不认识呀，这不是我的错吗？既然是我的错，我就得弥补不是。”
“老蔡，你跟我来看看。”
丁寻走出大门，绕到三辆货车的后面。
其中两辆货车已经装满了，司机正在关门。
“师傅，你们等会儿关门。”
丁寻上前打开门，看着货已经装到门口。
他转身问司机：“那么小半车的货为什么要堆在这门口呢？”
“不是应该堆放到最里边吗？”
“否则你这样岂不是会失重？开着也不方便吧？”
“那个……没事儿，反正都只是服装，不打紧。”
司机嘿嘿地笑着，回答得极牵强。
“是吗？”
丁寻也不是第一次办厂，更不是第一次发货。
他知道这次的这批货需要装多少辆车？
“老蔡！”他突然大声喊道。
蔡东旭和王四都吓了一跳。
“在呢在呢，丁寻兄弟你说。”
“老蔡，咱们是多年的兄弟，我一直拿你们当我亲哥哥看待，我希望你说实话，车里面都是啥？”
“真没什么，就是咱们这次的衣服。”
“你这是要我自己上车去扒拉？”
“不不，你别上去乱翻，都已经装车了，翻完还得重新整过，浪费发货时间。”
“我不怕耽误！”
丁寻走到仓库门口，对着里面几名工人说：“大家都停一下！”
“丁总，有啥事儿么？”
“你们把那两车的货给我扒开，让我瞅瞅里面都是些啥！”
“搬开？里面黑乎乎的有别人的货，我们刚才也没上车，只是帮着把货递给司机和老蔡大叔，不知道有啥。”
工人说的是实话。
里面确实有东西，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
而且，他俩还挺纳闷儿。
这老板是不是第一次办厂傻特不懂啊？
货车大家都知道，尤其这是老蔡从零担货运站联系来的车。
车里有别人的货不是很正常么？
“老蔡，里面是啥？”
“丁寻兄弟，里面是有货，具体是啥我也不知道。”
丁寻把目光转向司机：“师傅，里面还有别人的货？”
“有……有一些。”
“有别人的货也正常，但是你们为啥一个个都支支吾吾的不敢说明？”
“这不是怕你不高兴嘛？”
蔡东旭终于敢正面看丁寻。
“我有啥不高兴的？”
“怕你不同意和别人搭车装货。”
“……”
丁寻还确实不喜欢这样。
零担货运站也未必就要和别人的货一起。
王四想想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朝蔡东旭挥手：“那就赶紧装车吧，这批货要运往码头，别耽误了。”
“好嘞！”蔡东旭朝工人们大喊：“大家速度点儿，要赶时间呐！”
他还故意把“赶时间”三个字说得很重。
意在提醒丁寻，不要再追究那么具体了。
丁寻和王四退到一旁，看着工人和司机合力把货全部装上了车。
他们目送着三辆货车开出工厂大门。
王四低声问：“丁寻，你刚才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于激烈了点儿。”
他是个极稳重的人，对于任何事都见怪不怪。
丁寻在他眼中也是个相当稳重的人，不轻易像刚才那么情绪冲动。
因此，他觉得自己作为一名大哥，有必要提醒丁寻。
丁寻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蔡东旭，毫不避讳地说：“我就担心三贵那小子趁咱们发货把一些不该带的夹在里边儿。”
蔡东旭一听，原来这小子是担心这事儿。
他顿时不悦地说：“丁寻兄弟，往常许多事儿你说了算，今天这事儿你就不对了。”
丁寻看向他。
蔡东旭继续说：“三贵的那些货不是你让存放好了吗？怎么可能会夹在咱们货里？”
“……”
丁寻语塞。
他总不能说自己凭直觉对那些木头很紧张吧？
那些木头已经放在二叔家的粮仓里，二叔是个本分人，绝对出不了问题。
“老蔡，货已经发车了，事也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王四出声制止。
蔡东旭显然还不服气，拽着王四的袖子“哼”了一声。
“咱们这批货是发省城？”丁寻问蔡东旭。
“不是，今天要发两批货，这批货是发墨城，下午有一批货才发省城。”
“这批货发墨城？”
丁寻突然撒开腿朝停车场跑。
“放手你，滚一边儿去！”
王四见了，推开蔡东旭，也跟着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