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罗文朝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藏在暗处的那些人,是希望我们打起来?”
“所谓鹤蚌相争,渔翁得利。”
柳长惜道:“从这些人的做法可以看出,是专门奔着剿匪军而来的,罗统领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罗文朝的眉头轻轻蹙起。
他虽是个武将,但也知道皇家争斗的那些手段,梁王这两年渐显老态,朝中劝他立太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若这次靖王剿匪成功得胜回朝,梁王将会更高看他一份,被立为太子的可能性更高。
这么一来,不想他顺利完成剿匪任务的人,便是藏在树林中的那第三股势力。
见他露出沉思模样,柳长惜便道:“罗统领,王爷既然选你做他的副将,定然也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要辜负他,好好完成这次任务。”
罗文朝有些惭愧的拱手:“王妃教训得是,属下以后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
一席话谈完,时间已经不早,有九龙寨的人过来禀告,说晚饭已经做好,问夏侯渊要在哪里吃。
夏侯渊考虑了下,看靖王的人马不再个个目怒凶光,便索性一挥手道:“在议事厅摆下流水席,邀请罗统领和军中的兄弟们,一起进餐吧。”
“哦——”
他话音一落,靖王的人马立刻欢呼起来。
他们自上山之后便只啃了一次干粮,后来又跟九龙寨的人不大不小的打了一仗,直至雪崩的到来。
现在能有一口热饭吃,实在太不容易了。
见他们冰释前谦,柳长惜微微一笑,朝远处帐开的窗户看一眼,便走了开去。
刚才发生在院中的一切,烈辰昊也透过窗户看得清清楚楚。
他没想到柳长惜在他之前,就把九龙寨的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还探知山中隐藏着第三方势力,从而将彼此仇视的局面化解。
不多时,柳长惜推门走进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装了几样烈辰昊平时爱吃的东西。
“你怎么感觉样?”
她将东西放在桌上,朝烈辰昊问道。
烈辰昊目光直视着她,一阵骄傲和自豪的感觉涌上心头。
柳长惜不愧是他喜欢的女人,胸襟和胆量,都是寻常女子不能比的。就连解决问题的方式,都如此干净利索。
他上前拉住柳长惜的手:“阿惜,原谅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好不好?”
柳长惜诧异的看着他,眯起眼睛道:“怎么?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做了什么?”
烈辰昊一噎,他哪还敢做别的。
光是娶萧怀玉一条,就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摇摇头,直视着柳长惜:“我只希望你能原谅我,跟我一起回京城。”
柳长惜想了下,点头道:“京城是一定要回的,上次我从万象门得知,只有找到明渊太子留下的龙脉石,才能治好澈儿身上阴寒之气,而最近出现过龙脉石的地点,就在京城。”
烈辰昊眉头一蹙:“龙脉石?”
关于龙脉石的事,他以前也在宫中的秘藏书籍中看到过,据说是一种有着神奇力量的宝石。
没想到这种石头竟能治好澈儿。
柳长惜猜测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身为皇子,从小博览群书,所见所闻,定比寻常人要多得多。
“你知道与龙脉石的有关的消息吗?能不能告诉我?”
烈辰昊想了下,蹙眉道:“我确实曾在书中看过与龙脉石有关的记载,可是具体在何处,被何人所藏,里面却说得极为笼统,只说此石是明渊太子炼制,后来交由他的心腹保管,但在他过世之后,这些人中却出现了叛徒,将宝石以高价转让,最后下落不明。”
柳长惜眉头也渐渐皱起来。
想要找到龙脉石,光凭这些消息确实没有头绪。
可是万象门的人说过,龙脉石最近曾出现在上京城。
依城中形势看,极有可能就是落在皇家手中,否则凭普通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拿到这颗宝石的。
“那你可知皇室之中,最近有何人提起过龙脉石?”
烈辰昊摇摇头:“我出京之前并不曾听说过。”
见他愁眉紧锁的样子,柳长惜知他确实未听说过此类的消息,便转移话题道:“方才我跟罗统领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烈辰昊点点头。
柳长惜又道:“夏侯渊说得对,你们上山之前,他就已经做好招安的打算,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相信你们此时定已经谈好了。”
她边说边观察着烈辰昊的反应,猜测他是否会为自己的自作主张而反感。
幸好烈辰昊并没有,反而看着她真诚的道:“你说得很对,父皇若知他们有投降的打算,也定会网开一面的。”
柳长惜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剿匪的事情也告一段落,我们明日便回京,找龙脉石的下落吧。”
烈辰昊虽有些小小的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坐下吃饭时,柳长宁带着列明澈进来了。
小家伙显然跟寨子里的伙伴们玩得很起劲,脸蛋红扑扑的,眼睛也特别有神。
听柳长惜说他们明天便要离开,他立刻露出遗憾的表情。
柳长惜拍拍他的后脑勺道:“别失望,等回京了,自然有其它的小伙伴跟你玩。”
翌日,靖王的兵马整装待发。
烈辰昊先一步写了加急书信回京,向梁王禀报了九龙寨的情况,并带着夏侯渊一起回京受降。
与他同行的还有寨中的二当家和胖子。
他二人的战力在九龙寨中仅次于夏侯渊,若能归顺朝廷,毕能成为战场上的猛将。
寨中的乡亲们夹道相送,直至靖王的人马全部消失白雪覆盖的丛林之中。
柳长惜和烈辰昊走在队伍中间,头前则由罗文朝领队开道。
烈明澈披着一件小狐裘,坐在烈辰昊怀中,父子两人面容长得大同小异,再穿着同样的披风,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从炎夏到寒冬,柳长惜已经陪在他身边五个月了。
将他身上畏缩懦弱的习惯剔除干净,教导成一个仪表堂堂,颇有气度的皇家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