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白无一耸耸肩：
“我倒没看出什么不同，你来这做什么？先生，您总不会真的是为了喝一口红茶吧？”
“这些东西对我毫无影响，我带来两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坏事。”
“坏事是？”
“我将对书店发动进攻，而且，即便你防住了这一趟，也毫无用处。”
贵族又咳嗽了两声，随后发出一种嘶哑的笑声：
“你……之前说的很对，我不是这个城市的核心，这一切的烂摊子都和我毫无干系，这里的腐烂、这里的糜毒都是由城中民的本性彼此交错而成。我既无法一个人将它变成这个样子，杀死我，也无法一下改变它的现状。”
“哈。”
将自己的一切罪行推托给时代或人性的大势，说着之前那贵族愚蠢，自己却也如此可笑地想要假扮无辜——这家伙果然和那个被他视作所谓丑态的贵族毫无区别。
这样的情况，白无一就想起那个船长来了，据说船长受雇于老贵族，从现在的言辞看来，两人倒是正儿八经地意气相投……
这次的变故，本质上是船长所带来的大变，这个老贵族，带来的所谓好消息真的是好消息吗？
“那么，好消息呢？”
“要真正对付我，你首先需要解决时间的问题，其次需要面对恐惧——这是我给予你的提示。”
白无一的语气有些调侃和心不在焉，因此，贵族也就略有些不满，冷哼一声后开口：
“没有这些提示，你哪怕这次危机都无法逃避。”
“原来如此，”
白无一点点头，随后忽然漏出一声嗤笑：
“对了，关于你之前说的，你不是这城市核心的事。”
“如何呢？”
“你的确不是这个城市的核心，但你又的确是这里面犯错犯得最彻底的那个蠢货……但即便你绞尽脑汁犯了那么大的滔天大罪，对现在、过去、甚至未来的城市来说，你依然只是最没必要存在的那一个。”
最初，白无一的确曾以为贵族是一个多么多么重要的存在过，他看着那些规则对此人进行的浓墨重彩书写，一直以为这人起码也该是个什么小boSS之类的吧？到之后发现还有个老贵族以后，又猜那人会不会是掌控一切的幕后黑手。
但。
那是错的。
“让我再说一句吧，贵族，你有什么用啊？如果搞高度集权，那起码也得你做出些英明的决策，可是，看看你现在这个可怜的样子吧……你做过什么对的决定啊？你有什么用啊？”
龙国的青年直面着高高在上的贵族、或者说那个传说中的拓荒者？
哈。
管踏马的呢。
反正这家伙也说了要开战了，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呵、呵呵……”
贵族显然被白无一的行为气得不轻，他一点点将自己包裹在华服下的身躯撑了起来，一边激烈咳嗽，一边发出冷笑。
贵族伸出手指。
“别以为我真的对你们一无所知……你们这些、白痴外乡人，你们仗着那些小小的特殊能力，在城市里横行霸道……咳咳，而对于我们这一边却毫无畏惧，就好像一只站在绳索边缘的猫一样对着猎犬挑衅。”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而一旁静待已久的警察，亦随着他指挥而开始了动作：
“蠢货，难道你们以为你们真的只会遭到规则以内的危险？难道你们以为这个世界是被毫无支撑的规则完全界定的吗？……我们，我们一方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才是你们如履薄冰来对待的致命威胁……不过是仗着那些能力、仗着那些异常……”
“你的话也许可以对其他任何人说，”
而白无一，向那些警察投出了抹茶：
“但唯独对我没用，我可是……从始至终，都把你们看成碰一下就能把我捏死的危险啊。”
“杀了他！”
子弹的声音刺耳又吓人，和白无一投出的那一抹抹茶相比，肉眼可见的威胁力巨大。
当抹茶落到自己身上时，警察们并没有太过紧张——只是书店里特意贩卖的一种特殊变异植物而已，没有什么好关注的，他们张开嘴，去撕咬那些抹茶……
然后，感受到来自那些绿色糊状物下方，更尖锐也更为剧痛的一阵撕咬感。
“！”
“怎么，你们无法对付那些抹茶吗？”
警察的子弹因疼痛而歪斜了，而早已做好准备的白无一也一下便蹲到了柜台后方，虽然这个局势看起来依然无法坚持太久……但足以令他躲过第一波子弹了。
贵族对这一局面明显大为不满，他直接从桌子旁站了起来，随后走向一名警察，抓住他观察并教训着：
“抹茶是来自田野的污染植物，它们本来就是为了充当口粮而被发明，但在城市的雾气中发生了变化……等等，这是什么鬼抹茶？”
贵族一下松开了警察的身体，但似乎，他到底是略迟了一步，那坨抹茶忽然腾空而起，直直冲向了他的脸面！
“这不是简单的抹茶……”
贵族一边与那异常的植物纠缠，一边嘀咕：
“是它又发生变异了吗？不……”
忽然，贵族直接上手，扯下了一块抹茶后将其倒翻了过来……而那下方，一道道深沉的淤泥不断蠕动着，仿佛生物一样在他手中钻动。
不。
“不是抹茶本身有问题，你拿什么东西种它的？！”
那就是生物！
本身，抹茶的规则是【抹茶蛋糕是一种绿色的蛋糕，在最上方会有一根绿色植物作为点缀，非品尝者请勿触碰】。
换句话说，它被吃就会安定下来，但显然现在的它并不符合这一规则标准的状态。
现在抹茶蛋糕蠕动并侵蚀警察的真正原因……是淤尸！
白无一用淤尸的尸体作为土壤，在上面种植了一层抹茶！
“怪物，那些土壤本身就是怪物。”
贵族将那些土全都扔开，对那些被淤尸纠缠得苦不堪言的警察呐喊：
“不要再死按规则去对付，直接上喷火器！哪怕烧掉了那些书，也不必在意！”
“刚刚还说我这边才是仗着异能在规则之上胡作非为的一方，现在就毫不犹豫直接使用武器了吗？哈，你真是恶心啊，和你的所谓肿瘤一样。”
白无一一边发出冷嘲热讽，一边抱着一种必死般的心情等待外方的响声……随后，又一阵枪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