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9章 负债....子偿安顿好王山海，蒋秀芹转头看向还在发愣的沈崇业，看他还站在原地，眼神盯着帆布包，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蒋秀芹语气干脆，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劲儿：
“老沈，别愣着了！”
“我屋里还有几十万的现金，都放在保险柜里，趁着娃娃没来，咱俩赶紧去包红包，不然等下娃娃们来了，你手里没红包，可就难看了！”
沈崇业下意识地就跟着蒋秀芹往屋里走，脚步都有点发飘。
可刚走了两步，脚步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嘴角往下撇着，语气带着点委屈，还有点哭笑不得。
“不对啊！秀芹，你和老王是亲家，你给他红包没话说，是应该的，可我不是啊！”
“我就是来混饭的，这一茬红包发下去，我不得欠你好几万？”
“这钱我可还不起啊！”
“老李，你跟我说实话，我工资存折上的钱，够发红包吗？”
“要是够，我就自己发，不欠你的钱。”
李保国坐在门槛上，手里把玩着一个红包，手指捏着红包的边角轻轻揉搓，摇了摇头，语气随意得很：
“虽然你的工资折子在我这，就放在卧室的抽屉里，和家里的存折放在一起，但上面有多少钱，我还真没看过。”
“你当初交给我的时候，上面就一千多块，之后每个月银行会自动打钱进去，我也没去查过，反正咱家也不缺你那点钱花。”
沈崇业一听这话，人都麻了，眼睛瞪得溜圆，声音也提高了些，带着点急：
“你没去银行打印余额啊！”
“你就不怕银行给我算错了？”
“少打了钱，或者算错了利息，那不是亏了？”
“再说了，我的工资是国家发的，要是出了差错，那可是大事！”
李保国却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手指敲了敲膝盖：
“懒得去！”
“我家又不缺你这点三瓜俩枣。”
“再说了，他们还敢黑你老沈的钱？”
“我就不信江州还有人敢昧你沈崇业的工资，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蒋秀芹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回头瞪了沈崇业一眼，语气带着点泼辣：
“老沈，你个老爷们，怎么比娘们还婆婆妈妈的？”
“不就几万块钱么！”
“你的钱不够，不是还有国庆和文溪嘛！”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怕什么？”
沈崇业被这话噎得没话说，人又麻了！！！
咳嗽两声，语气带着点商量：“那、那我能不能不包那么大的红包？”
“我财力有限，我包一块钱的行不行？”
他一把年纪了，还是堂堂江州的书记，要是因为发压岁钱欠一屁股债，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
更别说让自己女儿和女婿来还债，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蒋秀芹却不客气地摇了摇头，伸手推开卧室门：
“没零钱！我家里放着的都是成捆的大团结，一沓沓的，没拆过。”
“要一块的，还得去城里的银行换，来回得半个多小时，麻烦得很。”
“再说了，给娃娃们发一块钱，你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俩人正说着话，李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鞭炮声。
“噼里啪啦”的，还夹杂着孩子们清脆的欢呼声，声音越来越近，像一群小麻雀往这边飞。
听到这个声音，沈崇业的脸色瞬间变了，额角甚至冒了点细汗，语气带着点慌乱：
“咳咳，现在包红包是不是来不及了？”
“要不、要不我进屋躲躲？等孩子们走了我再出来？”
王山海抱着沉甸甸的帆布包，看到老伙计这窘迫的样子，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老沈也有今天？”
“平时在单位里指挥千军万马的，现在被一群孩子搞得焦头烂额，说出去谁信啊！”
蒋秀芹懒得跟沈崇业废话，自顾自地走进卧室，打开墙角那个深棕色的保险柜。
柜门“咔哒”一声响，从里面取出四沓用牛皮纸捆着的“大团结”，每沓都厚厚的，递到沈崇业手里。
“别躲了！”
“你揣兜里，等下娃娃给你拜年，你就挨个发一张，大方点！”
沈崇业捏着手里沉甸甸的钱，听着院子外越来越近的笑闹声，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坐回院子里的椅子上，把钱往衣兜里塞，边塞边叹气。
下一秒，沈崇业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老李啊，文溪和国庆的工资，够还这四万块钱的吧？”
李保国随意的摆了摆手：“够够的了，国庆和文溪两口子，一个月加起来快两万了。”
“这还只是他们的级别工资，再加上奖金啥的，这几万块钱，也不过是他们两口子一个月的钱罢了！”
“你把心放在肚子里！！！”
末了，李保国还脱了个长音，让沈崇业把心放在肚子里。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院里其他人也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
李星海穿着深蓝色的大衣，手里还拿着个刚修好的收音机。
王梦婷则穿着粉色的薄羽绒，头发上别着个红色的蝴蝶结，怀里抱着囡囡的布娃娃，给长辈们问好之后，便朝着李保国和蒋秀芹的卧房走去。
囡囡一直跟着老两口睡呢！
众人都汇集到院子里，说说笑笑的，气氛更热闹了。
李保国左右打量了一番，还好，除了二儿子李星锋没起来，其他人都到齐了。
就连小囡囡都乖乖地坐在王梦婷身边，手里拿着个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剩下的汤饺，嘴角还沾着点红油。
不用想，这老二李星锋肯定又在睡懒觉。
按照老二李星锋的性子，不睡到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是不肯起床的。
紧接着，李保国的目光落在了女儿李星仪身上，语气严肃：
“星仪啊，等会你带着囡囡，代表咱们李家，挨家挨户去给别人拜年，记得多说几句吉祥话。”
此时的李星仪正凑在王梦婷身边，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相机，正翻着里面的照片给王梦婷看。
照片里有他们三人出去外的各种照片，还有回村时，他在村里拍的老槐树，也有囡囡昨晚在宴席上笑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