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金宝故作深沉:“自从进入玉京城,我就常常思索一个问题:秘境能不能转让?你探过那么多秘境,有没有答案?”
“转让?”包驰海很是意外,“这个……我还从未想过,为何要这么问?”
这位凌长老不像什么出名的人物,论修为也不是仙人,脑子却很敏锐啊。
“秘境彼此吞噬的过程,不就相当于被动的易主和继承?”凌金宝道,“如果主动一点呢?”
包驰海啼笑皆非:“按你的推导,似乎是可以的。但遗迹的守护灵往往偏执,要让它们主动转让,我想这应该很有难度。”
“那,想把一个秘境占为己有,该分几步走?”
包驰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答案我也不清楚,我没有经验,你该去问地母。”
“好了,轮到我问你,你那几个同伴都来自哪些宗门?”
“郁山。”明遥、明珂这两位仙人都来自郁山,“据说上古时期就很有名气,你听过没?”
包驰海沉吟好一会儿:“似有耳闻。”
凌金宝又追问:“如果地母的石心或者精魂不在风露金莲之中,你认为,它会被藏在杜支山何处?”
包驰海没怎么迟疑就道:“或许,在它本来就该在的地方?”
“你是说?”
“那秘境之中,不是有个地母的巢穴么?”包驰海道,“我若是你的同伴,或许会过去看看。”
“有道理。”凌金宝连连点头,“有道理。”
眼前这厮到底是不是上官飚,那个苍晏人听出来没有?
如果是,他自己就面临生命危险!
结果董锐听了一阵子,对他道:“无法断言。你自己小心,不要惹怒他。”
擦!凌金宝暗呸一声,你这么坑,虎翼将军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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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支山秘境。
上官飚被关在杜支山的地窖里,由几名长风谷弟子专门看管。
这地窖本是用来储藏草药的,因为有些灵草会遁会跑,这地窖有不少防逃匿功能,后来也当作临时的看押所。
很快就有一个人进了地窖,对上官飚道:
“你找我?”
“徐师兄,我冤枉!”被关进来以后,上官飚也认清形势,知道眼前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就快要调离杜支山,没必要去干私贩灵草这种蠢事!”
徐师兄在离他五步开外停了下来,这地面上划了一条红线。
上官飚手脚上的镣铐被施了神通,会限制他跨出线外。
这区区一道线,就有如天堑。
“问题是,你被邬长老人赃并获了。”
徐师兄根本不提自己信或不信,因为信与不信都不重要。
“有人做局陷害我!”上官飚咬牙,“多半是他们自己事机败露,推我当顶罪羊!”
徐师兄也不判定他有罪与否,而是道:“你在杜支山独来独往,只埋头做工,不掺和别人的闲事。这样做固然心无旁骛,但旁人也认定你势单力薄,背后没有靠山。”
这种没人撑腰的小角色,拿来当炮灰最好不过了。
徐师兄的提点已很明显,上官飚直勾勾看着他:“这样粗糙的陷害手法,徐师兄必可破之!只要徐师兄证我清白,上官这条命——就是李师叔的!”
“哎,扯到李师叔作甚?”徐师兄摆手,“我若去替你翻案找线索,怕是要得罪人。”
得罪那些故意栽赃上官飚的人。
上官飚沉声道:“那些人以为我没有靠山,是时候让他们得些教训,也为门内多挖几个蛀虫,正本清源!”
徐师兄挑了挑眉:“说得很对,你的心是好的,不枉我们都想提拔你。”
心是好的,但光是心好有什么用?
上官飚听懂了,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
“你只管说。”徐师兄笑道,“他们什么都没听见。”
周边的长风谷弟子都像木雕,头都不转一下。
“地母精魄受伤已久,始终都不见好。”上官飚一字一句,“我有法子将它彻底治愈。”
“哦?”这答案大大出乎徐师兄意料之外。地母是本宗的守山灵兽,重要性不言而喻,倘若能将它彻底治好,那可真是大功一件!
“就凭你?”
长风谷多少大能都办不到,这杜支山的小小杂役敢夸下海口?
上官飚不卑不亢:“术业有专攻。”
“有求于人,你就这个态度?”徐师兄又点拨他一回。“从前的亏,还没吃够么?”
这小子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八成要怪他这个脾气。
事到如今,上官飚也只能低下头,把火气往肚子里咽:“是,徐师兄教导得对。我这破脾气给我招过那么多罪,以后一定改正!”
徐师兄嗯了一声:“你有什么办法?”
这头只要低下去,笑脸也没那么难端上来了。上官飚扯出一个笑容,虽然比哭还难看,但至少比从前又迈进了一大步。
“这个啊,这个就要请徐师兄先助我脱困,然后才——”
他家从前没有经验,拜托李云?办事,把钱先交干净了,人家也没诚心给办。所以李云?和徐誓道这对师徒的信誉,是要打折扣的。
同样的错误,上官飚不想再犯第二次。
他不能再先钱了。
徐师兄一怔,玩味道:“上官师弟,我可没教过你空手套白狼啊。”
“师兄这话说的。”上官飚低声道,“我人就在宗门之内,还能逃到哪去?治愈地母这件事,我要是办不好,您何时不能处理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这小子要是敢耍弄他们,那不过是先死和后死的区别。徐师兄沉吟:
“实话实说,你有几成把握?”
“至少在七成半以上!”上官飚咬了咬牙,“如果、如果在两个月内进行的话。”
七成半,这几率很高了。徐师兄看他一眼,心中纵然存疑,也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能作主的。
“我去去就来。”他临行前不忘再甩一句狠话,“你如果办不成……”
“我就自撞南墙,肝脑涂地!”
这几个字,被上官飚说得掷地有声。徐师兄看他坚决,也就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