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楚沐吐出一口气，忍不住感叹，“这才是神器该有的样子，武器就该加持自身，而不是要靠吸纳持有者的力量才能发挥威能。”
楚沐看向变小了一号的黑色巨龙，它虽然没死，却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妖兽五阶之时凝聚的法相就是它们本体的模样，能最大程度发挥出自己的力量，妖兽自己不叫这个为法相，而是称为真身。
方才楚沐一戟斩开的，并非黑色巨龙本体，而是它凝聚而成的巨龙真身法相。
法相之身被斩碎，黑色巨龙虽然遭受重创，不死也是大残了，它躺在地上，艰难地抬头，龙瞳之中喷薄出无比愤怒的火焰。
嗷吼！吼吼吼！
嘶哑的龙吼声传出，这往日足以令百兽震惶的怒吼，此时听起来却毫无威慑力。
对视上楚沐那双平静的眸子，黑色巨龙艰难地用四肢支撑起身躯，颤抖地站了起来，垂下的双翼缓缓抬高。
“人类，将我族神器，还回来！”它嘶吼着，低沉的龙吼声传递出愤怒的意念。
自天空之中飘然降下的含光听到这话，轻轻摇头：“从巨龙岛一分为二开始，黑龙与白龙，便已经是不同的种族了，「纳虚」是我白龙族的传承神器。”
“白龙族已经亡了！”更加剧烈的嘶吼声传出，黑龙颤抖着，狰狞的龙瞳死死凝视着身形透明了许多的含光，“那是巨龙族的东西，白龙山，还有其中藏着的，巨龙飞升路，都是巨龙族的传承，你……哪怕你是白龙族末代的王，也没资格将它赠予外人！”
对于黑龙的控诉，含光如同没有听见般，根本不与其争论。
“楚沐，如我所说，黑色巨龙与我族虽同源却不同心，早已经分属两派，你不必顾忌，日后若是遇到其他黑龙，也是如此。”
“明白了，含光前辈放心，我会谨记我的誓言的，也请您相信，白色巨龙，一定会在灵源界再度辉煌起来。”
这般无视的态度，彻底将那黑龙惹怒，它猛然一震双翅，宛如离弦的利剑般向着楚沐激射而来。
“该死，你们都该死，神器是我的，传承是我的，覆灭的白龙族没资格拥有，异族，更没……”
咆哮声戛然而止，黑色的巨龙在接近楚沐百米的刹那陡然凝固在半空之中，无形无质的念力领域之中，它的身体不再受自己支配。
金光灿灿的绳索，蓝光凌冽的长枪，精致小巧的铜铃，还有铭刻着繁复道纹的金碑，四件散发着神级气息的灵宝也脱离了黑龙的掌控，像是被驯化的小狗般飞到了楚沐的面前。
黑龙一双龙眸瞪大，满心地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是由巨龙的肉身和灵魂淬炼而成的灵宝，没有巨龙的血脉，是不可能驱动的。
为什么？一瞬间，自己和四件神级灵宝之间的联系就被切断了，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楚沐打量着面前的四件灵宝，漫不经心的声传入了黑色巨龙的耳中。
黑龙忽然察觉自己恢复了部分自由，起码出声可以做到了。
听到楚沐的问题，它迟疑着，还是回答开口回答了一声，说完名字，还想多说一些其他的，可是它骇然发现自己的一切行为再度被禁锢，肉躯成了禁锢意识的囚牢。
楚沐听到的也是一道拗口的龙吼，不过翻译成人话就是「弥古」。
楚沐一挥手收起四件灵宝，转头看向黑龙。
“别误会，我对你，对你的身份都没有丝毫兴趣，只不过，看在你送来四件宝物的份上，在你归寂前，礼貌性的问问你的名字而已。”
楚沐的最后一个话音落下，黑龙弥古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开始了崩解，血肉骨骼都化作最原初的粒子，散逸在空气之中。
意识也在这个过程中缓缓沉寂，最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找不到丝毫残留痕迹。
“不敢想象，虚无的力量竟然有了传人，如此说来，那位大人，岂不是真的已经，寂灭了？”
含光看着黑龙弥古的身躯在楚沐的领域之中崩解消失的画面，不禁感叹出声，倏尔又心生疑惑，看向楚沐，残缺的灵魂凭这仅剩的灵觉给出提醒。
那是一种悸动，或许是灵魂残缺太过严重，她无法分清这种感觉的真正指向，只知道这是一种极为原始，趋近本能的感觉。
恐惧，或者喜悦，也可能是其他，含光觉得自己没必要区分得太清楚。
“含光前辈，您是说，楚沐他继承了虚无主宰的力量？”
慕宁将含光的呢喃声听见，却对她话语中的陈述心生疑虑，她问了出来，语气有些迟疑。
含光转向这个红眸少女，少女身上只有最基础最普通的气息，恶魔，灵力，还有她自身的道韵。
含光微微一笑，道：“我只是推测，具体的你应该去询问他本人。”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您含光前辈，您见过虚无主宰本尊么，祂是一个怎样的人？”
楚沐靠近过来，对含光问出这个问题，他自身和主宰牵扯很深，关于主宰的事，他想多了解一些。
“怎样的人？”含光反问。
楚沐点头确认，「怎样的人」，在人类的习惯用语中，这样的句式用来询问对象的品性、风格之类，含光听懂了。
“我的一生中，仅有一次觐见主宰大人的机会，在我的印象中，祂是一位很温柔的人，我无法用言语为你形容祂的温柔，因为我们差距太远，仅是获得祂的一抹瞥视，已经是当时最为殊荣的事。”
“后来，龙皇也曾为我说起虚无主宰，他说，虚无是最伟大的创世者，祂将大道引向众生，而自己，在道的终点守望。”
含光说起虚无时的神情，像是一位虔诚的信徒，
楚沐、慕宁、涂月清和林琳四人都认真听完她的陈述，最后不约而同地互相对视起来。
“您是因为我身上有虚无的力量，才愿意信任我的吗？”楚沐开口问道。
虽然楚沐用虚无之力用得很顺手，但是他自己知道，那是属于影鬼的力量，哪怕「时间」说过他与影鬼从来不分彼此，但是从有了最初的认知开始，两者就是不同的。
“不。”含光摇头否认，“虽然主宰大人的确让我崇敬，可是仅仅是一丝虚无之力还不足以让我交托全族的未来，我相信的是我的本能直觉。”
“本能直觉？是灵觉的感应吧，那冥冥中的第六感，只是没想到，您都是残念了，还能有这么强的灵觉。”林琳有些惊讶的出声。
“呵呵，现在的情况也说明，我的直觉还挺准确的，不是吗？”含光轻笑了起来，她看向立在一旁的银色长戟「纳虚」。
众人见状，纷纷点头，楚沐能够这么快获得这白色巨龙族的传承神器认可，已经说明含光的选择的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