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梦吗？
不，是现实。
肯恩看着坐在床上的茱莉亚，他的眼眸中出现了浑浊的视野。
【目的：做x
结果：大o特x】
随着一阵眩晕。
腥臭的恶心感忽然弥漫了肯恩的鼻腔，他在茱莉亚的惊声中视野陷入了黑暗，四肢也陷入了麻木。
污染！
肯恩感受着脑海中禁忌的知识，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已经接触到了【四龙主】阿芙拉，刚才的一切并非梦境。
而且剽窃了【从目的向结果的倾向】的法则。
阿芙拉确实将肯恩拉了一条漫长的时间线，而在漫长的时间线上【亵渎邪神契约】稳妥的将这个阿芙拉的权能读取的干干净净。
这也是肯恩拒绝阿芙拉作为信仰的根本原因，即使是信仰了阿芙拉，阿芙拉也没办法给予肯恩需要的帮助了。
肯恩还注意到另一个问题。
阿芙拉的权能。
作为邪神的权能。
有些太正派了。
而且和肯恩曾经接触的伊芙梅特和朱莉安娜，艾米莉亚的权能都不同，
以上三人的权能都被祂们本身掌握，即使是肯恩完全理解了相应的知识，但是最高解释权仍然在祂们手中。
而肯恩有一种直觉。
阿芙拉的【权能】，似乎可以在祂不允许的前提下使用。
要试试吗？
肯恩的脑海中回想着这样的问题。
在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脑海中的知识运转，视角转为了另一个视角。
另一个维度的视角。
阿芙拉的视角。
他确实成功使用了阿芙拉的权能，但出乎意料的结果是，在朱莉安娜使用伊芙梅特的力量纠正世界邪神的时候，他又被极其大量的污染侵蚀了。
这真的可能吗？
无法被世界容纳的东西出现在了伊芙梅特的世界中。
三道锚点死死将肯恩的意识锚定在原位。
在肯恩的意识在冲刷下几乎只剩本能的时候，他脑海中回忆起一个常识。
【知识】是有重量的。
尤其是——和三次圣战相关的知识。
......
如同火焰一般的波纹在无尽黑暗的世界中蔓延着。
除去这些浑浊的光纹，空间中最大的光源，便是一颗巨大的红色独眼。
这里是阿芙拉的神国。
祂并没有组建自己的国度，也不喜欢养宠物，也无所谓什么建筑美学。
在周围的无数波纹，便是神国中的宝库，那些被祂丢到世界夹缝中的存在所延伸出的世界线。
有渺小的蝼蚁，有人类的英雄，有兽人的酋长，有烦人的长耳朵，有巨人的主神......
阿芙拉的独眼注视着这些波纹，波纹中映现出世界未来的种种变化。
在无数神话传说中，【四神主】阿芙拉是无所不知的巨龙，祂能得知世界的一切变化，是巨龙中最为诡秘的存在。
阿芙拉也很享受这种知晓一切的先知的爽感。
但在漫长的疯狂和痛苦过后，重新苏醒的祂看着这些画面，完全找不到过去的愉悦。
‘这些变化是不可信的。’
法则的生效的优先级，在于位格的高低。
当位格平等时，才是较量机制的时候。
在伊芙梅特突然疯狂的前一刻，阿芙拉还在森林中假装人类的先知，在玩过家家的先知游戏。
真不想回忆意气风华的冒险小队队友忽然看到自己队伍里出现一个超规格的boss还被人施加超级狂暴的那个瞬间是什么感想。
能有感想的，也只有那个瞬间了。
祂的视野转向了神国之外。
巨大的肉翅缓缓并拢在一起，阿芙拉粗大的前肢趴伏在地下，尾巴晃悠悠的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完全看不透的未来还是很让人好奇的。”
“还有你也看不透的东西吗？”
“我看不透的东西太多了......”
阿芙拉的尾巴一晃一晃，百无聊赖的感慨道：
“比起好奇，更多的情绪是恐惧，那是至高的存在几乎不存在的情绪，我很难理解，但我现在确实是在恐惧那些我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什么？”
“比如至高是不是还有清醒的一面，比如这小家伙信仰的到底是哪一个家伙，比如......”
“比如三次圣战？”
“昂对......三次......”
阿芙拉习惯的回答着耳边的声音。
在堕落为邪神的时候，无数的阿芙拉意识纠缠在一起，自言自答已经成了本能。
但那么安静的自言自答，让她忽然反应过来。
对喔，我好像已经不疯了，
那耳边的这个熟悉的声音？
阿芙拉偏过头去，狰狞的红色独眼转向自己的脚边。
一个比起她来说小巧到微不足道的身影站在那里。
被灰色的破布包裹着身体的渺小身影，那破布将对方的面孔裹得严严实实，只在缝隙中露出一些金发。
这个身影过于熟悉，以至于阿芙拉第一时间想无视她的存在。
就像是她在伊芙梅特那里学习的本能。
在面对更恐怖的掠食者的时候，无视对方的存在，避免恐惧将意识侵占。
但毕竟是看到了对方。
恐惧条件反射的像蛛网一样爬上她的身体，就像电流一样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
“您......你......您？”
不对啊，她怎么还活着？
也对啊，在至高的存在刚疯狂的时候，她当然还活着。
对，对吗，朱莉安娜真能复活她吗？
就算能，朱莉安娜那个没脑子的臭婊，怎么会连她都复活了？
迎着高大的巨龙逐渐变得呆滞的独眼，全身绑在破布中的少女抬起头正对那呆滞的视野。
‘莱特女士’的‘目光’从好奇变的复杂，她来回打量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熟人：
“比起看不透的未来，我倒是更好奇【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也只是睡了一觉，还没睡多久，突然一下子所有人都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您......您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您？”
又是一个奇怪的词。
这个词是形容她的吗？
“在什么我不知道的时候我做了什么，让你拾起了对我的尊重吗？真有趣啊。”
‘莱特女士’忽然想明白了什么，将她的身形裹得严严实实的破布缓缓挪动，露出了她的面容。
被严严实实绑紧的金色长发垂在腰际，少女姣好的面庞暴露在阿芙拉眼前，让这条在传说中无比伟大的的巨龙又是一个激灵，巨大的身影颤抖着。
少女的脸庞形状完美。
但那原本应该是美丽的脸庞的地方却突兀的【空无一物】，就像是有什么伟力剥夺了那美丽的面孔。
“竟然会尊重我这个【无面者】，是伊芙梅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