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老爷子从老家来了电话，让周子墨和封准去一趟京城。
他的老战友去世了。
上一回，为了捞封准出来，周子墨还去了老爷子这个老战友的家求人，那时候看着老人家还挺精神的。
春节的时候，她还给老人家打过电话，老人家声音洪亮，身体也还不错，她还寄了些土特产过去。
正准备查看机票，吴秘书的电话就过来了，说是已经订好了下午的机票，让周子墨下午直接去机场就是。
周子墨以为封准会一起，登上飞机之后才发现，根本没有封准的影子。
封准是不想与她同机吗？
还是已经先走了。
周子墨看着飞机逐渐上升，那些思绪也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她与封准之间，好像真的无法挽救了。
她现在也没有什么立场再去联系封准，是她自己推开的，自然也不能此时再贴上去，她到底还是拉不下那个脸来，也更怕封准的嘲弄与讥讽。
飞机在京城落地，还未出去，她就收到了吴秘书的消息：周小姐，封总在出口处的咖啡厅等你。
周子墨赶紧回了一句：你们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吗？
吴秘书：封准这两天在国外出差，也是一早的飞机过来的。
周子墨快步往外走，刚出来，就看到不远处的咖啡厅，封准独自坐在咖啡厅里，面前摆放着手提电脑，似乎正在工作。
她看着咖啡厅里的男人，微微有点失神，直到封准突然回过头来，二人隔着玻璃墙对上视线。
不过两秒，封准便回过头去，收起电脑，然后提着包出来。
“爷爷中午就到了，我们......”他抬手看了一眼表，“来不及先去酒店，直接过去......”
周子墨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跟着封准。
封准是大长腿，她虽然不算矮，但跟封准没法比。
老人家在军中多年，这一走，前来吊唁的人不少，而且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别说是周子墨了，就算是封准和老爷子，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么多大人物。
而且，让封准和周子墨没有想到的是，秦家也来了人。秦璇陪着奶奶一起来的，老太太因为太过伤心，一直抹着眼泪，秦璇怎么劝，老太太都收不住。
倒是封准上前打招呼，老太太好歹才收了眼泪，打量着眼前的封准，“听说，你家老二还瞧不上我孙女。不过就是个演戏的，有一帮所谓的粉丝捧着，还真就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了。”
“秦奶奶说得是。我家老二不懂事，大概也是觉得配不上秦老师......像秦老师这么好的女孩，确实也是老二高攀了。”
周子墨从未见过封准把自己的姿态放得那么低。
秦奶奶轻哼了一声，秦璇这才在旁边说道：“奶奶，都跟你说了，不是二哥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你怎么还怪上大哥了。”
“你拿人家当哥，人家拿你当碟菜吗？”老太太大概也是护崽心切，看到封家的人自然都没有好脸色。
老爷子看到他们在这边说话，也走了过来：“大姐呀，我家那小子不懂事，回头我把人给你叫过你，你随便收拾。”
“老封，你也就是会漂亮话，也没干过什么人事。”
老爷子忙道：“大姐说得是，我就是奸商，奸商！”
“奶奶，别在这里说这些了，要聊也换个地方，人家看着不好。”秦璇不想老太太再扯她跟封淮那点事。
这是人家的葬礼，说这些事，也挺不合时宜。
一行人在晚饭之后回的酒店，他们正好住在同一家酒店，老爷子由封妈妈陪着，在秦奶奶房里聊天。
就老爷子这涵养，不管秦奶奶怎么挖苦，怎么讥讽，老爷子都笑脸陪着。反正，这账以后都算在封老二身上。
周子墨和封准回了自己的房间，让周子墨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住一个房间，而是住对门。
这要是以前，封准绝对不会让她自己睡的，肯定得爬她的床，现在她只能看着封准那冷漠的背影进了对面的房间。
微微愣神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她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现在如愿，失落什么？
回到自己房间，她觉得胃有些不舒服。
这些天，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胃病又犯了，每天总有一个时间，胃不太舒服。
今晚她也没吃几口。
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往那床上一躺，便不太想动弹。
无聊地翻着朋友圈，看到林芊芊周末跟朋友出游，笑得很开心的样子。她比林芊芊也就大两岁，但她活得真的像个老人一样。
刑深一如既往地在朋友圈普及法律知识，偶尔也会分享一些案例，活得像是个法学老师，完全没有什么私人的内容。
封老二发了定妆照，就着他现在那肤色，大概是不用怎么化妆的，看着就像个地道的农民工。脸上有些灰浆，衣服也有点脏，脚上的胶鞋还磨损厉害，带着岁月的痕迹。头上的安全帽像是大了一点，看着不太合适。
不说改头换面，这定妆照看来，应该是很生活了。
楚瑜发了张夜景的照片，大概是在几分钟之前，不像是在深城，但周子墨也看不出来是在哪个城市。
那晚在酒吧，她被封准领走之后，第二天给楚瑜发了信息。她问楚瑜有没有不舒服，毕竟那晚楚瑜还是喝了一些酒的。但楚瑜回了她一句：当初眼真瞎。
她也没明白这那话是楚瑜说自己，还是说她。
或许，封准跟楚瑜说了什么吧。
翻完了朋友圈，胃还是不太舒服，她揉了揉肚子，便想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药。
哪知道，刚一开门出来，就见秦璇从对面封准的房间出来，二人就那样隔着楼道对上了眼。
“大嫂出去？”秦璇先打了招呼。
还别说，就这么见着秦璇，那一瞬间，周子墨很难不想歪了。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能在房间里做什么。
但她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可笑。
且不说封准不是那样的人，秦璇也不是，就算都是，又关她什么事。
她现在心里不舒服，她凭什么？
“嗯。”周子墨笑着点头，然后往电梯那边去。
秦璇见周子墨走远了，还未拉上的门，又被她推开。
“大哥，刚出门碰到嫂子，她可能误会了。”
封准站在窗边，回头看秦璇，“她不会误会。”
“但她脸色不太好，下楼去了。你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