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峥正好经过休息室门外，姐弟俩的话他碰巧听见了。
他推了推眼镜，从旁边走了过去。
别人的看法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他卫峥要是在意别人的想法，也不会活到今天。
只怕……
早就死在那个臭水旮旯里。
卫峥提着外卖，看着蹲在角落里的少年，眼角上扬。
少年蜷缩在那里，像个可怜虫似的。听见脚步声，他惊喜地抬头，却看见了一张清冷的俊脸。
卫峥打开门准备进去，正要关上门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挡住了。
“我姐出门了，说是有个画廊的老板找她谈合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让我在家里好好呆着，我出去吃了个烧烤，忘记带钥匙了。”
“所以？”
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说要离他远点吗？
“我姐说了，你是国民好邻居，有事请你帮忙。这位大哥，求收留。”楚华拽了拽他的衣角。
卫峥：“……”
他今天晚上的义愤填膺呢？
小屁孩！
“我们不熟。”卫峥才不想惯着他。
他们本来就不熟。
哪怕是他姐遇见同样的事情，他也未必会帮忙，更何况一个小屁孩。
“熟，怎么不熟？”楚华摇晃着他的手臂，“哥，我的亲哥，外面太冷了，你也不想看见一个花季少年冻死在外面吧？哥哥……”
卫峥打了个冷颤。
“好好说话。”
“好的，哥。”楚华一脸认真，“可以收留一下吗？哥。”
卫峥走了进去。
楚华跟着他挤进去，把门合上。
“谢谢哥。”
卫峥看着他的脚。
“我换鞋。”
“家里没有多余的拖鞋。”
“没事，我不穿。”
“等一下。”卫峥皱眉，“你在这里别动。”
卫峥从厨房拿了两个塑料袋递给楚华：“套在脚上。”
楚华：“……”
好气！
可是，为了不被冻死，他得忍。
卫峥打开外卖包装袋，吃着晚饭。
楚华看了一眼，说道：“你吃得真清淡，跟我姐有得一拼。”
卫峥有胃病，当然吃得清淡。
楚清辞吃得这么清淡，难道也有胃病？
奇怪，他为什么要在意她是不是有胃病？
“你姐一个人出门见人，你也放心？”
“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楚华说道，“我姐这么聪明，没人能欺负她，只有她欺负别人。”
“不要乱碰我的东西。”卫峥吃了外卖，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拿着电脑进了房间。
楚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哥，这么冷，开个空调呗！”
“不冷，不开。”
“好抠。”楚华说道，“这样的人肯定成不了我姐夫。我姐的房间里随时开着空调，随时给自己最舒适的享受。”
卫峥忙完了手里的事情，出门倒杯水，看见楚华缩在沙发上打哆嗦。
他从房间里搬来一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抬头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卫峥拿起手机，找到楚清辞的微信号发了一条信息：“你弟出门没带钥匙。你在哪儿？”
叮。
——马上到家，他在你那里吗？
——是。
——谢了，我马上来接他。
十分钟后，楚清辞发了信息：“我在门外。”
卫峥打开门，看着精心打扮过的楚清辞，只觉被晃了一下。
“我弟弟呢？”楚清辞朝里面看了看。“你家也太干净了吧？”
卫峥轻咳一声，说道：“睡着了。”
“睡着了？”楚清辞看着光洁干净的地板，不敢踩进去，“那麻烦你把他叫醒，我把他带走。今天麻烦你了。”
“不用了，等他明天醒了自己回去吧！现在太晚了，没必要吵醒他。”卫峥说道，“只不过我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所以……”
“没事，我去拿。”楚清辞转身回了自己住处。
没过多久，楚清辞抱着一床蓝色的被子过来。
“那麻烦你收留他一晚，明天早上我做好早饭谢你，你就不用准备早饭了。”楚清辞说道。
“好。”
楚华顶着乱糟糟的黄毛头发坐在餐桌前，面前是摆着餐盘的楚清辞，旁边是正在盛粥的卫峥。
这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这两人怎么还一起吃上饭了？
“你多大的人了，还给别人添麻烦。”楚清辞说道，“要么不出门，既然出门就带钥匙，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就在外面冻死算了，卫学长你别管他。”
“消消气。”卫峥把白粥放在她的面前。
楚清辞坐下，又说道：“你家这么干净，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卫峥道，“等会儿打扫就是了。”
“那就交给他吧，反正他是闲人。”楚清辞看着楚华。
楚华指着自己：“我就躺了一下沙发，看了一会儿电视，其他的啥也没干，怎么就弄脏了？”
“你吐出了浑浊的气息。”楚清辞微笑，“难道不该帮卫学长打扫一下吗？”
楚华：“……”
“对了，我不习惯早上吃西式早点，所以准备了白粥和小笼包，你吃得惯吗？”楚清辞看向卫峥。
卫峥咽下嘴里的粥：“我的口味和你差不多。”
他也不喜欢西式早点，或许是因为中式的早饭更接地气，更有种让他舒服的感觉。
“我倒挺喜欢三明治的……”
没人在意楚华的话。
一个吃白食的，有什么资格叽叽歪歪，饿不死就不错了。
卫峥最终还是没有让楚华留下来打扫，送走楚家姐弟后，卫峥有些不明所以。
他性子冷，连关系最好的秦方业也只在他家里坐过一会儿，喝了杯水，从来没有在他家里留过宿。昨天他怎么容忍楚华躺在他的沙发上的？
卫峥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还是那双清冷得不带人气的眼睛，还是那个冰冷得谁都不愿意上心的无情灵魂，但是又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的脑海里浮现楚清辞的身影。
难道……
他也好美色？
不！怎么可能？
他这辈子都不会沾染女人。
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就像那个人……当初她说好的会回来接他的，结果早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叮！
他拿起手机，看着最新到账的银行信息。
果然，还是那一长串数字更让他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