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权宗修士和合欢宗修士互相不对付这是公认的。
曾水淼淼冒充嫏权宗修士,叫人一眼看穿,也是因为与传言中的不符。
但这琅琳嬕,却是货真价实的嫏权宗修士,完全没有童芜西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或鄙夷轻蔑。嫏权宗的人,还蛮傻的,傻的怪可爱的,但总不可能都如此,不然撑不起‘霸道’的嫏权宗。
只能说与三水仙子成朋友的都与众不同。
再放任童芜西笑下去,琅琳嬕白了的脸就要变的铁青。
水淼淼忙插嘴道:“你为何也在这?”
听到水淼淼的询问,童芜西立刻正襟危坐,只不过当视线扫过琅琳嬕落到月杉身上,她狡黠的眨了眨眼,拨弄上自己的秀发,咬着红唇,深情的道:“因为你啊。”
“我?”
童芜西点着头,千奷百媚的吟诵道:“天狐族,擅蛊惑人心,你定是蛊惑走了我的心,叫我魂牵梦绕,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思来想去,欲与你私奔,我的一切做派,只为你看。”
琅琳嬕捂上自己不停抽动的脸颊,目瞪口呆。
月杉的眼神终于从水淼淼身上移开,变得危险。
水淼淼挠了挠头,无奈道:“认真点。”
童芜西耸了耸肩,看过两人的变脸,也正经起来,真诚道:“无论你是谁,我都你的西妹子,我可以继续喊你三水姐吗?”
“呃,喊我三水就好。”
“喊琅淼姐吧。”琅琳嬕飞快的消化着眼前的一切,不愧是她看中的人,有魅力,反正只要不是雄性,她咬咬牙,都能接受,大不了把这合欢宗的人一起打包回去,好好教导。
除了水淼淼没人能让童芜西保持正经,她咬上指尖,眼神挑逗放肆,“嫏权宗第一课是教人说大话吗?别以为其它宗门是真怕你们,那只是懒得与疯子计较,你一人便已经说明了嫏权宗的立场,她们不会同意你掺和的,收留异族?跟自取灭亡有什么区别?”
琅琳嬕无法反驳,水淼淼确实是她一人的执念。她梗着脖子,硬着语气道:“起码嫏权宗不会放弃我,而我会护着琅淼。”
童芜西笑的不屑,“我孤身一人出现在这,也义无反顾,你比我强在哪?等仙盟带人寻来,你被砍成肉臊子会比我的漂亮吗?眼下避为上策。”
“两位。”水淼淼坐起身,朝月杉笑着,感谢她的穴位按摩,头中嗡嗡之感已经褪去,随后她站起身,向二人行礼,“感谢两位的相助,倒不用如此血腥,没人会将我们砍成肉臊子的,我又不是天狐族。”
房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琅琳嬕与童芜西交换了无数个眼神,只是没有默契,没能交换出个所以然来,童芜西干巴巴的说道:“你在仙盟亲口承认的。”
水淼淼轻描淡写的表示道:“哦,那个,逗何怜怜玩的。”
“你这一逗,知道会有多大麻烦吗?”琅琳嬕神情严肃,“你可与我说实话,相信我,你是我琅琳嬕认定的姊妹,无论何种族。”
“我真不是天狐族。”水淼淼肯定道:“等何怜怜找来,验一验就知。”
“你为何要?”童芜西不明白。
水淼淼心虚的不知该怎么回答,四处乱扫的视线与月杉深情的视线相撞,令她呼吸一滞。
童芜西轻叹一声,走上前去挽琅琳嬕的胳膊。
“你做什么?”琅琳嬕警惕的躲过。
“三水姐刚醒,总得让她整理一番,我们出去等吧。”说着,童芜西强硬的成功挽上琅琳嬕的胳膊,拉着琅琳嬕往门外走。
“不是,为什么不拉她?”琅琳嬕指着月杉。
“三水姐现在正虚弱,总需要一个伺候的。”童芜西跨出门槛,最后看了眼月杉,洞悉一切的视线里夹杂着几分自哀和惋惜。
没人会喜欢月杉的,心底隐隐的排斥仿佛天降。
或许水淼淼是例外,水淼淼似乎有爱所有人的能力,可爱着所有人不就等于不爱所有人。
二人前脚跨出门槛,门还没关掩,屏蔽声音的禁制就已覆盖住整个小屋。
“你知道?你何时知道的?”月杉一直压抑的情感在此时汹涌澎湃的涌出。
水淼淼想要解释,这很复杂,细细想来,她可能一开始就察觉到了月杉的与众不同,只是看着月杉急速就红了的眼眶,来不及措辞的她下意识道:“你身后那个影子告诉我的。”
“偃月?”
放屁!安静看戏,突然被扯出来当挡箭牌的偃月在心中破口大骂。
“何时?”
“就,就熹城魔气爆发那日,那影子为了救你,主动找上我,助我一臂之力。”
她诽谤啊!是她主动找上自己的,是她一早就知道自己存在却装不知的,此人心机深不可测。但偃月也知道现在跟月杉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只能任由水淼淼胡诌。
“我方才知道,你是,你是,”水淼淼语迟。
她深吸一口气,认真迎上月杉的视线,“总之,无论你是什么种族,我只知你是我的朋友,你并无坏心,一切不过为自保。”
月杉抱上水淼淼,紧紧抱着,泪洒她颈项,“所以,不是我多想,今日此举,是为了我。何怜怜在找天育族,今日若是我站在那台子上,我无路可逃,你逼出了她的底牌。我是不可能想到,她竟然有让天育族现原形的阵法。”
说到这个原形,水淼淼轻抚着月杉的背,忍不住好奇道:“你有原形,什么样的?”
月杉摇着头,她不知,她什么都不知道,她紧紧抱着水淼淼,越来越紧,似要将人融入骨血。水淼淼已经分不清自己颈项上滑落下的是汗还是泪,灼人的滚烫。
从抽泣,到泪流不止,再到肆无忌惮的嚎啕。
水淼淼抱着月杉,滚坐到了地上。
月杉第一次,也有了可以坦白一切的人,不必再胆战心惊的遮掩。
水淼淼早知道了她的所有,但水淼淼没有离开,她是不是可以奢望一下,她的倾心一定会有回应的。水淼淼一定是天赐给她的礼物,她孤苦伶仃如履薄冰的半辈子苦修,可能等的就是这一刻。
偃月这个同族的存在早被月杉抛到了九霄云外。
月杉贴着水淼淼的脸颊,听水淼淼亲口承认是为了她以身犯险,她心悸到快要晕眩,她嗅着水淼淼散发出的馨香。
“那个。”水淼淼不好意思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压制住了月杉心中一切冲动,“我们是不是有点太黏糊了,我身上还都是汗,怪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