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回家养着怎么样？”
楚青瑛手放下来，问女儿。
冯楚月：“您想回青园？”
他们现在住的不是青园，是老宅，这老宅是楚家的宅子。
至于青园，那是冯茂林给楚青瑛打造的地方。
那边住着虽然也舒服，可自从楚青瑛知道冯茂林出轨之后，她就从那里搬回了老宅。
反倒是曼殊，偶尔过去住。
为什么去青园，因为不想便宜了别人！
“不住青园，住老宅。”楚青瑛眼里闪过厌恶和一些复杂的情绪。
冯楚月只当不知道，她现在要做的，是让楚青瑛尽快下定决心和冯茂林离婚。
她恨不得把冯茂林这个渣爹往死里踩呢，又怎么肯帮他说话？
“不住青园也好，前段时间那两个私生女到江市，还想住进青园，我没让，最后渣……爸爸让她们住进了老宅。”
事实上，住老宅，曼殊更不高兴，那可是楚家的地盘！
偏偏她当时没有穿回来，哪怕再怎么闹，还是拗不过冯茂林。
楚青瑛听到女儿提起那两个私生女，眉头微皱，又很快舒展开来。
“你从楼上摔下来磕破头，是不是和她们有关系？”
她楚青瑛的女儿，生来就该是天之骄女，被两个私生女欺负，冯茂林这事做得实在过分！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忘了一些事。”
从楼梯上摔下来之前的事，她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疼。
冯楚月怀疑，这里面还有秘密。
可现在记忆一直找不回来，她就只能暂时不去多想。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直接算在她们头上。”
楚青瑛说了一句让冯楚月十分惊讶的话。
她一直以为，她妈妈是被家里养得天真浪漫，所以性格上，反而更温软一些。
可听听人家说这话，多霸道？
不管是不是，就算她们头上了？
然后呢？
楚青瑛对女儿是温柔，可对别人，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趁着这个机会，让你爸爸给你买。”
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冯茂林如今把持家中产业，她能分给儿女们的有限。
所以，最好能让冯茂林因为愧疚，多给她的孩子们送些财产。
她也担心，自己死后，没人护住孩子们。
所以，她甚至没有因为女儿磕破头，就和冯茂林撕破脸。
她只是，一点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更不想和他再联系。
“我想要在大哥住的那个小区也买一套别墅，作为我的私人空间。”
“哦，对了，姐姐也该有一套。”
“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也互相有个照应。”
“之后我可能会去帝都读书，住那边也方便。”
“但是大哥毕竟有嫂子，和嫂子有一个小家，我可不想一直住他家里打扰他们夫妻。”
楚青瑛听了女儿的话，若有所思。
枯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女儿的脑袋。
“好，妈妈来办。”
楚青瑛这么说，冯楚月以为是她来花这个钱呢。
“妈，我已经和我爸提过了，必须让他买单！”
“您的私房钱，都是大哥，姐姐还有我的，可不能乱花！”
楚青瑛终于被女儿逗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知道了，保证让他出钱，我的钱，只留给你们。”
她不止有钱，还有存在瑞士银行里的一些古董，珠宝，那些都是她当闺女的时候，爸爸给置办的嫁妆。
还有一些属于她母亲的遗物，更有爸爸去世后，留下的一些收藏品。
那些东西，都是冯茂林不知道的。
冯茂林只以为楚廉不满意女儿选了他一个农村出身的男人做丈夫，所以没给什么陪嫁。
殊不知，楚家的规矩是，从女儿出身开始，就替她攒嫁妆。
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东西可不少！
“谢谢妈妈。”
冯楚月不想说，以冯茂林那抠门的劲头，怎么可能主动给两个女儿买房。
“不过，我和爸爸打赌了，说是考上一本大学，他就给我买别墅。”
楚青瑛愣了一下：“那你加油考，我先让他把房子买了，咱满满努力也来得及。”
很显然，楚青瑛都不相信女儿能考上大学。
特别是好的大学。
“您还没答应我，去帝都疗养院呢？”
冯楚月才想起来，闹了半天，让妈妈把那个话题给绕过去了。
“不是说了吗？我回家休养，至于去帝都……”
楚青瑛眼里闪过厌恶之色，冯茂林的情妇都在那里，她不想去。
何况，就她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不想让人看见。
楚大小姐当年是整个江市第一名媛，有名的美人，如今风华不再，病魔缠身，她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去帝都，可以享天伦之乐。我知道妈妈不喜欢见到他，还有其他人，但您难道不想多见见小念恩和小知恩？”
“他们好可爱的，嫂嫂把两个孩子教育得极好。”
提起孙子孙女，楚青瑛又有一丝动容。
是，孙子孙女非常可爱，按照她现在这个身体，是见一次就少一次了。
见楚青瑛没吭声，冯楚月继续灌迷魂汤：“还有，妈妈，我想您接受治疗，哪怕是为了我和大哥，姐姐，再试试好吗？”
“您也听那歌里唱的了，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难道您忍心我们像杂草一样艰难求生？在梅湘君那贱人眼皮底下讨生活？”
“阿月！”楚青瑛看向女儿，“不要骂人。”
即便冯茂林再怎么恶心，她也不在儿女们面前抱怨。
她不刻意替冯茂林遮掩，却也不会一遍又一遍像念紧箍咒一样说给儿女们听。
楚青瑛做得最多的是无视那些人。
与其说是恨冯茂林，不如说是她当年看错了人。
怪她自己，不听父亲的劝告，选了这么一个男人。
“好，我不提她。”冯楚月知道楚青瑛的性子。
“但您真的甘心就这么下去，您的身体已经亏损得很厉害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就看不到我和姐姐结婚成家了。”
“只有您在，才是我们姐妹的依靠。”
冯楚月想起前世楚青瑛死后，她们姐妹的遭遇，眼眶都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