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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脱无上,自不可为非超脱者咎。

上哪儿再去找一个定在那里被砸死的长河龙君?

具体到吴预这件事情上。

吴预可以追责,公孙不害可以追责,甚至澹台文殊也可以追责——谁能去孽海杀了祂,自可前去,祂身上的债,也不多这一条了。

但澹台文殊可以追责的前提,是祂被红尘之门镇着,被姬符仁、沈执先盯着,不代表他真的在乎什么法家之法。

姬符仁是真的天地无限,自由广阔,超脱一切而存在,只有自己束缚自己,没有被他者束缚的道理。

但所谓“取乎上者得其中,取乎中者得其下”。

公孙不害用自己的断臂为引,来问责姬符仁疏放无罪天人的罪过,或许太理想了些。

在这天下之台,万众瞩目之所,景国不能不有所表示,不该没有交代!

姬景禄毫不犹豫地往前一步,暂也顾不得拷问辰燕寻了。臣急君之所切,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家皇帝直面公孙不害的质询。

所谓澹台文殊释枷一事,太宗确实有责任,但官字两张口,怎么都能糊弄过去。

说到底,三刑宫有什么本事,质询天京城?

中央大景自有法度,自有刑治。

给三刑宫面子,敬中古人皇遗德,才称一声法家圣地。有确凿证据,确实罪大恶极的,三刑宫指出名来,中央天牢也能提刀刑杀。

若是不给面子,把旧荣掀了,“三刑宫”也就是一个地名罢了。

前番南天师和晋王威压佛宗圣地悬空寺,逼得苦命禅师出来自证清白,三刑宫又多了什么去?

但他的嘴巴才一张开,中央天子的声音便已落下。

“孽海天下事。笼中逃恶虎,祸水起波澜……以至人间动孽,黄河水浊,中央自当其责!”

姬景禄默默地闭上嘴。

姜望说要一鼓作气,他是屡次不能全意。

但天子的气魄,非他能比。

也别说什么景朝太宗的私心,天海的战争了。

一切波及现世的祸事发生了,中央帝国都来承担责任。

因为景国是天下第一帝国,人族的脊柱!

这不是认罪伏法,这是昭告天下,何为永恒天京。

面对洪君琰的挑衅,视若无睹。面对公孙不害的问责,却主动开口。

中央天子要传达的是,他并不在乎某些人、某些势力的力量,在乎的是道理。

道理即秩序。

景国在秩序的最上层。

他是这世上权柄最重的皇帝,他在乎世上的人。

中央天子的声音问:“公孙宗师以为,狱中逃恶鬼,人间游魑魅……中央既当承责,应当如何?”

公孙不害立在台上,张口欲言。

中央天子的声音又垂下来,带着宽容:“宗师有失亲之悲,恨孽之切,或难为言。但中央帝国会怎么做,中央帝国早已经给出了答案——”

“君不见【执地藏】乎?”

台上台下,骤是一惊。

已经人道气运加身的左光殊,这会儿坐在他母亲旁边,锦衣华服,蔚然神秀。和屈舜华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他倒不在意什么魁名受污,他是实打实截断了萨师翰的跃升而夺魁,有实打实的魁争之力。别人怎么样,不影响他的光荣。

但观河台上接二连三的变故,的确是叫他为姜望担心。

在他看来,公孙不害这次登台,杀了吴预之后,选择斩臂承责而后问天京,已是心存死志。

这位法家宗师大概是并没有想过,姬符仁会承担责任,景国会付出代价。

他只是要溅血高台,让世人看看,谁是乱法的源头,什么是不公的根本——

他今日死在这里,不公和求公,才有清晰的分野。法与不法的矛盾,才不能再被压制。

在既有秩序的角度上,楚国和景国是利益一致的。

但景国做了四千年的第一帝国,任何对现世秩序的挑战,他们都是首当其冲。

对景国的削弱,于楚国又是乐见的。

作为楚国最上层的贵族,这些年逐渐接手左氏权柄,把握诸方情报,左光殊很清楚三刑宫的困境。

诸国皆有法度,三刑宫已是“刑不出门”。

那些负棘悬尺的法家门徒,须得游一地熟一地之法典。常有两相矛盾,德法自困,以至于信仰崩溃。

三刑宫要利用这次观河台,巩固法家圣地的核心地位,重述三刑宫对“法”的定义资格,让“公平”、让“法治”,真正走进人心,为公孙不害主编的《现世通法》推行天下做铺垫——

这任务本来应该由观河台上绽放光彩的吴预来完成。这也是澹台文殊映照吴预在台上,他一直在阐述自我,一直在论道的原因。

那本来就是吴预要做的事情。

但事实上的吴预,已经失陷在祸水了。

姑且不论是因为什么……这时候也只能是公孙不害自己亲身下场。

法家的决心非常之重。

三位法宫执掌者,肯定是联手推进此事的。

此刻的韩申屠,正在理衡城查卫国两郡超凡被屠一案。此刻的吴病已,还不知在哪里。但他们都必然会为这个目标共同努力……或许这也是景天子选择回应的原因。

但做到像公孙不害现在这样激烈的程度,又是求死又是断臂……左光殊只能理解成吴预的死,确实给这位宗师太大的打击了。又或者说,吴预的死,是屡次打击后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景国的态度是什么?

天子金口,并不逃避。

景国的皇帝亲口说承责!甚至再次提及【执地藏】旧事。

他们难道要再征一次孽海,像杀【执地藏】一样,征伐无罪天人吗?

若真如此,中央帝国的确是担起了最大的责任。景文帝的有意疏忽算什么?

若真如此,恐怕天下之事,都要重新斟酌!

今天在这台上谋划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无此气魄!

洪君琰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深邃。

魏玄彻轻晃旒珠,定视着这一河之隔的君王的表演。

公孙不害也是愕然圆睁深眸。

今日他以前所未有的激烈,倒逼景国,景国的确给了他一个始料未及的反应。

却又听得中央天子的声音道:“公孙宗师登台杀徒,正法天下,不失为法家楷模。但你可知,澹台文殊今日借身登台,所为何事?”

“是了。你说你不知。”

“是了,你说澹台文殊所行之事,所求之果,必然有害于天下——你阻止了祂,这本没有错。”

“但一叶障目,不见天京。公孙宗师欲行天下之法,竟不过问天下之国。欲行天下之事,竟不商论于天下第一!”

景帝的声音太高太远,却太重太厚。因其高远,情绪缥缈,因其厚重,醒世惊神。

他便问:“公孙宗师自行其法,难道没有想过——中央将所为?”

公孙不害独臂提剑立高台,剑上是自己的血,脚下是弟子的血,好似孤胆英雄,烈心壮士。

但这时声不如前壮,势不如前高,的确一生豪气,满腔壮烈,都被姬凤洲和风细雨地肢解了。

像是提剑逼宫的豪侠,终于杀开宫门,却看到甲兵蔽日,刀枪如林,殿上天子,仍然远在天边!

他沉声问:“那么。中央将何为?”

“澹台文殊为求永恒之自由,在这台上布局。朕提前捕知,已布下天罗地网,欲诛此孽海之凶,只等祂真身降临那一刻。”

中央天子的声音道:“而你——把祂送回去了!”

何为金口玉言,何为口吐天宪?

在这举世瞩目、受关注程度前所未有的盛会,景国从来没有打算安安稳稳的坐观。

有人要实现理想,有人要改变世界,有人流淌热血,有人构写阴谋——

正是天下风云时,千丝万缕的线交织在这里。一些理想撞上了另一些野望,一些人的谋划截断了另一些人的谋划。有人顺水推舟,有人藏锋归鞘……

而景国正是要天下人看看,什么是“中央大景”!

任尔东西南北,我自永恒悬照。

今日计以亿兆的观赛者,都是景国的观众!

“怎么……怎会!”公孙不害难以置信。

他做的是正确的事情。正是怀着正确的决意,他才能强硬地面对威胁,才能杀徒,才能献首——但姬凤洲所言若真,他做的便是错误。

大错特错!

“朕还不屑于以诳言诿责!”中央天子的声音,在六合之柱的上空,坠下最后的冷漠宣声:“——有劳文相。”

人的名,树的影。

凡是有关于闾丘文月,那就必然是大手笔。

她若真的乔装来了现场,那么景天子所言,便是再真不过的宣称。

人们下意识地环顾左右。

看台之上,这时站起一老妪——

她坐在景国人的观赛区域里,本来平平无奇。虽显老态,仍见端容旧仪。

这一时起身,只是轻轻地一分大袖,便即见得舍我其谁的气势,众都仰见!

姜望下意识地看向叶青雨,只见她端然而坐,一时有些恍神。

而现场观众更是惊疑不定——

闾丘文月要做什么?

景国要做什么?

如果说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诛杀澹台文殊,但在“吴预”已死,澹台文殊的计划已经失败、不会再来的此刻,闾丘文月还能做什么?

在观河台上杀澹台文殊,和去孽海杀澹台文殊……难度不可同日而语。

闾丘文月起身之后,便抬起双指,两点仙光,如明珠般灿耀在她指尖。

叶青雨当然识得,这是如意之仙光。

景国的丞相大人,便以此二指相并,极其随意地一划——

两点仙光如燕归林,自投其巢,落在了观战席上……

那里有两位景国的天骄。

许知意还在那里低头掩面。

萨师翰还在那里定如静塑。

却有玄光起于眉心,流荡其身,化而为大袍。一者色赤,一者色玄,盎然古意,道纹自生。

色赤者有朱雀之炽,色玄者有龟蛇之灵。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初代天师之法袍!

清修于宛国的天师世家,这是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似此等法袍,昭名于岁月,显德于现世。世代供奉,经年灵养,虽不及洞天宝具那般,自有循环,生生不息,同世而存……也有相类之威能,非寻常法器能及。

许知意和萨师翰没有穿上天师法袍参与魁名之争,而在此刻披身,说明现在才是他们走上观河台的主要任务。背负着家族荣名,赌上了历史积累。

而闾丘文月划出的仙光,落在他们身上。于许知意为簪花,于萨师翰为系玉。花乃莲形,玉抱阴阳。

景朝国相淡然临风,只道了声:“举旗。”

身披天师法袍的萨师翰,一步跨出,足蹈虚空,口中念念有词:“玄天蓬华府,洞渊扶桑宫,速开沧溟!”

其声渐而浩渺,由景语为道语。

“万顷波倾,千川逆涌。太阴摄魂精,天河落鬼庭,三十六江伏龙柱,七十二洞锁蛟屏!”

见他一手掐诀护心门,一手剑指对高台——

演武台上,烟波浩渺。

那支在无限制场决赛里,随萨师翰一起战败,倒在烟波里的水德天师旗,竟又在烟光之中重聚。

它早就在此留下了痕迹,在黄河之会的正式比赛中,浸染人道洪流,潜藏天下之台。被景国不知以什么法子遮掩,于此刻招摇黄河!

看台上坐着的水伯左光殊,清晰感到天地变易,权柄交夺。此方天地之水行,隐已规从于某个古老的意志。

初代天师当然已经灵归源海,但这方天地还记得尊名。

萨南华乃北天门镇守、水德天师,敕命天下水脉,令行长河无阻。

此旗显迹,凭借大景国势的支持,能够最大程度调动长河的力量。

他再往前方看。

看台上掩面许久的许知意,这时抬起头来,也抬起布满赤红法印的手掌——她的修为远不及萨师翰,哪怕只是做展旗的工作,也力有未逮,只能借助法印之力,提前准备。

但事实上她才是景国这次谋划的重点,萨师翰举旗定水,正是为了托举她。

但见她以布满法印、如岩浆缠纹的手,遥遥掌按天下台——

嗡!

虚空中有一声震动灵魂的嗡响。

台上的姜望仍然立身未动,正在医治病人的度厄右使谢容和正在被医治的辰燕寻、乃至欢乐看戏的鲍玄镜,身外都有三色焰光一抹,如龙蛇而游……细瞧难寻,但任何外力一旦侵来,立被消解。

这当然是保护,也是限制。

辰燕寻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愈发感到压力。

景国人已经指名道姓地怀疑他,姜真君也在等答案,从来没有对他放松过。若非吴预出事、公孙不害发难、景国又突然掀起大动作,他这会应该已经被摁在砧板。

实在是没什么退路可言了……

天下台自有空间,相当广阔,倒是并不显得拥挤。

水德天师旗在上,而虚空之中,等留于此处的旗帜旧痕,焕然而新!

随着许知意一起征伐宫维章的那杆天师炎旗,在焰光中粲然而出,迎风猎猎!

她和萨师翰都一样,在战斗中召出天师旗帜,并非为了战斗,而是为了利用黄河之会的正赛场合,以人族天骄的名分,将天师旗帜竖立于此……

是为了此刻!

“啊呀!!!”

就在这杆天师炎旗竖起来,清晰临于高台的此刻。

冥冥中响起怪诞之极的叫声。

混荡于虚实之间,叫听者心神摇动……

洪君琰一把按住扶手,有些失态:“混元邪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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