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长,要不让这位兄弟也帮下忙吧?”另一位探员建议道,随后看了看杰瑞,“里面还有一大半呢。”
杰瑞根本不想帮忙——那东西可太臭了,他都害怕碰了它,会得什么皮肤病。杰瑞假装没听见,他将目光投向别处。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康特说,“怎么好意思麻烦本地公会的兄弟呢?。这样,我也来帮忙。”说罢,他走向仓库,和其他两人一同搬起‘神骸’。
手推车的轱辘碾过凹凸不平的水泥地,发出一阵吱吱呀呀的嚎叫,甚是刺耳,再加上那四处游荡的臭气,搅得杰瑞这个心烦,他很想躲出去。
皮雅在慢慢靠近仓库,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越来越紧张了,她直勾勾地盯着最里面,好像在害怕什么东西会被发现似的。
杰瑞不禁怀疑:莫非里面真有金子?
一个半小时后,仓库终于被搬空,手电所及之处,只剩尘埃的飞舞,还有张破旧的棉被,鼓鼓囊囊地堆在墙角。
“没了?”康特问。
“没了。”尼克回答。
手电扫射几圈,最后照到棉被上。
皮雅情不自禁地抓住自己的胸口,她的神情也变得更加紧张。她似乎还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一切,都被康特看到了。他吊起一边的嘴角,微微一笑。
康特努努下巴,问,“女士,那里面是什么?”
皮雅连忙躲开对方的视线,低声道,“不知道……”
康特冷笑,一扬下巴,“去,掀开。”
皮雅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她的神情也紧张到了极点。
另一位探员靠近。皮鞋踩踏地面的声音响起,手电晃动,尘埃飞散。
突然,被子动了!
然后,被子被掀开了。
紧接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出现。他就像只受到惊吓的老鼠,连滚带爬,直奔门口而去。他很高,但驼背,所以又显得比较矮。这是位营养不良的老人,杰瑞看清楚了。他的嗓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动静,好像风箱。
“哈,还有意外发现呢!”康特笑道,他一个箭步向前,伸出一只脚。
老人躲闪不及,直接被绊倒在地。他哎呦一声。老人脸上全是惊恐的神色,但他还是没有放弃逃跑,他看了一眼康特,迅速向前爬行。
康特冷笑,抽出手铐,一脚踹翻老人,然后一个闪身,直接将对方制住,接着,手铐便拷了上去。
老人还想挣扎,康特直接给他了一下。老人放弃挣扎,他瑟瑟发抖起来,他眼里满是绝望。
“女士,这位是?”康特将老人提溜了起来,随后扬起下巴,做出胜利者的姿态问。
皮雅没回答,她只是低着头,以沉默回应。她好像很是痛苦,她在咬着嘴唇,她抓紧自己的衣襟。
“行,还是不说,那我就亲自问。”康特转向老人,皮笑肉不笑道,“你叫什么?是不是皮尔斯一伙的?说,你们把金子藏在哪儿了?”
“金子?”老人一愣,“你们不是……”
“装什么傻啊,你们一定提炼金子了吧?说,你们把金子藏在哪里了?”
老人缩着身子,惊惧地望着对方,又看看远处的皮雅,随后转回头,奋力摇摇脑袋,“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什么金子……”
“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不配合啊。行,既然不想配合,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说。”康特打个响指,“奥加特,把这位女士也铐上,然后带回会里。今天晚上,可有的忙了。”
“我是流浪汉!”老人突然用发颤的声音大声说,“我是偷偷跑进来的!这位……这位太太根本不认识我!我是偷偷跑进来的!”
“流浪汉?”康特吊起一边的眉毛。
“对,我是流浪汉……我是偷偷跑进来的……外面太冷,我扛不住了,所以偷偷跑进来了……”
康特仔细打量他一眼,然后冷哼道,“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可别说你是开门进来的,呵呵,专业的开锁师傅都费了半天的劲呢。”
老人坚定地回答,“我是趁着他们搬东西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外面太冷,我一直在地下室猫着……然后那天看见他们把门打开了,我就趁机躲进去了……”他看向皮雅,“太太……我不是有意的,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我又无处可去……对不起,太太,吓到您了……”
皮雅一直没看他。
杰瑞总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位老人,但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那你刚才跑什么?”
“我这是侵入私人领地啊!我能不跑吗?不跑,等你们开枪打死我吗?”
“他确实是流浪汉,”这时,皮雅也开了口,“我见过他……就在小区边上……我看他可怜……还给他买过面包……”她神色复杂地看向老人,“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呢?你怎么能……”她叹息一声道,“这里是我家,你怎么能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闯进来呢……”
“太太,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家……”
康特用令人厌恶又充满质疑的眼神打量起他们,半晌后向皮雅问道,“女士,你确定他是流浪汉?”
“确定,他之前一直在附近捡垃圾吃……他这里,”皮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好像有问题……他好像还有传染病……我见过,他的胳膊都是烂的……这种病,好像叫什么‘战争后遗症’……我有个朋友就是这么死的……”
听闻此言,康特连忙松开老头。
“你有传染病?”他满脸惊讶地看了过去。
“对,我有传染病,全名叫‘生物武器遗传性基因突变战争后遗症’……就是那个绝症……得了之后会浑身溃烂,最后化成一滩水的那个……我已经到三期症状了……长官,不信你看……”
惊恐在康特脸上浮现。他跳开几步,然后捂住鼻子,“我说怎么这么臭呢,原来是因为你啊……”
杰瑞心想:臭不是因为神骸吗?
老人正在试图挽起自己的袖子,康特见状连忙伸手阻止,“别别别别掀开!我不看。”
“行,我不掀开……”老人满是内疚地看了康特一眼,然后说,“长官,你最好去医院检查检查……因为你刚才接触我了……我不确定你感染没有……我的病就是被别人传染的……我还没接触过那个人,我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就……”
康特瞪大眼睛,紧张问道,“说话也能传染?空气传播的吗?”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又退后几步。
尼克与奥加特听闻此言,也退后了几步。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这么得的病……”老人突然做出发痒的姿态,他似乎很想挠自己的胳膊,但由于双手被铐住,所以他根本够不到,“长官,我胳膊又痒了,能不能请你……帮帮我……”他靠近两步,“长官,痒得我受不了了……能不能请你帮我挠挠胳膊……”
“离他妈老子远点!”康特厉声尖叫。他丢出手铐钥匙,满脸苍白地大叫,“滚!赶紧给老子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