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瓦罗夫伯爵确实够坏够阴险,死到临头了还想挑拨离间。大概是他觉得人都是自私的,想必阿列克谢这样出色的才俊绝对不可能对其他人服气。
只要他挑拨一下今后他心里头就会有根刺,一旦未来他觉得尼古拉.米柳亭安排不公平必然就会爆发。那时候改革派内部能不乱吗?
只是乌瓦罗夫伯爵想错了一点,那就是他根本没有料到阿列克谢根本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而且阿列克谢还跟李骁等人的关系非常好,他们这些朋友之间虽然也有竞争,但更多的事良性的,团结一致合作共赢才是主流。
所以阿列克谢轻蔑地一笑道:“伯爵,您都是将死之人了还不忘记使坏,您还真是坏透了!不过您再怎么挑拨都没用,我劝您现在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吧!”
乌瓦罗夫伯爵皱了皱眉头,阿列克谢的回答让他很意外,但他觉得这可能是对方足够机敏看穿了他的计策,这不代表对方心里头九真的没有一点儿私心,只需要多撩拨几句总会有用处的。
他淡然一笑道:“是吗?您要是心态这么好,这种事情都能想得通,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我是挺为你不值得的,呵呵……”
这要是换成康斯坦丁大公估计就上当了,那一位一直小肚鸡肠哪里会受得了这个?
只不过这一套对阿列克谢还真没用处,当即他冷哼道:“行吧,那我就领您的情多谢您的好意了,接下来咱们聊正事吧!”
乌瓦罗夫伯爵顿时竖起了耳朵,正事怎么聊以及聊些什么他太关心了。这代表了接下来是私人恩怨还是集体行动,以及他怎么个死法都将揭开谜底。
当然啦,他最想知道的还是阿列克谢这是私下里看穿了他的布置还是说改革派另有高人。
他的谨慎自然瞒不过阿列克谢的眼睛:“果然,你这只老狐狸鬼心思还是蛮多的!”
想到这里阿列克谢不禁也想同乌瓦罗夫伯爵玩一玩了,反正这只老狐狸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可以随便拿捏,不如就用它练练手,只当是看看自己的水平了。
“伯爵阁下,上午您怂恿米尼赫伯爵在冬宫门口搞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陛下正准备逮捕你呢!谁想到你反手又搞了这么一出大戏,您这一套假死的把戏究竟是闹哪样啊?”
乌瓦罗夫伯爵抬了抬眼皮,脸上的表情清晰可见,分明是写着“轻蔑不屑”四个大字。
这只老狐狸根本就没有回答的意思,一副我就是不回答你能拿我怎么样的做派。
这给阿列克谢气到了,心说:“好家伙!你这是几个意思?真以为我不敢那你怎么样吗?”
顿时他心中一动,故意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呵斥道:“装傻?没有用的,信不信我立刻给你送到陛下面前去,那时候您可就要亲自跟陛下解释这一切了!”
乌瓦罗夫伯爵怕了吗?
不!并没有!
他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讥笑道:“送我去陛下那里?那多谢了,请吧!”
他的有恃无恐证实了阿列克谢的猜测——人精就是人精,他太清楚亚历山大二世的心态了,拿准了那位至尊不会拿他怎么样。
好吧,这让阿列克谢心里有底了。这只老狐狸太自信也太自负了。他自以为看穿了一切,看穿了所有人。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算计完完全全被更高明的罗斯托夫采夫伯爵完全看透,他输得一点儿都不冤枉啊!
阿列克谢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说道:“你真以为陛下会感念你做的这一切,会感谢你的牺牲,会放你一马?”
乌瓦罗夫伯爵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副拽拽的酷样,回答道:“陛下会不会放我一马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真那么想知道,就把我送过去嘛!不够我打赌你没这个胆子!”
乌瓦罗夫伯爵的洒脱让阿列克谢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这位能想出假死脱身的把戏,应该不是什么意志坚定视死如归的狠人。但现在看来他小看了对方,能执掌大权几十年、能屹立政坛几十年不倒,这位的心志比他想象中要坚毅得多。
这让他更加想跟其过过招了!
阿里克谢讥笑了起来,似乎要证明自己有这个胆子,只不过他张口说的却是:“你猜对了,我确实不会把您送到陛下那边去,不过不是因为我胆小,而是我们之间有很多旧账要算。我可舍不得这个机会!”
乌瓦罗夫伯爵扫量了他一眼,平静地说道:“行吧,您可以随便动手,悉听君便!”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方方面面是滴水不漏。无论阿列克谢怎么施压这位是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阿列克谢有想过乌瓦罗夫伯爵难对付,但这么难对付还是有点估计不足。这货简直就是滚刀肉啊!
他在心中鼓了鼓劲,面露厉色地说道:“您有这个觉悟那太好了!那我们先算一算账吧,就从我父亲那里开始?”
阿列克谢这边有些惊讶但乌瓦罗夫伯爵那边又何尝不是惊讶呢?
他确实表现得滴水不漏,但这是因为他几十年的阅历和经验。可阿列克谢不过是个小屁孩,有什么阅历和经验?
可你看看他,虽然没有占据上风,但也没有轻易就崩掉。依然能跟他打得有来有回,就冲这一点就比很多所谓的青年才俊强了太多太多了!
至少乌瓦罗夫伯爵知道在保守派内部像这个年纪的才俊是一个都比不上阿列克谢。那帮货顶多也就是上来三板斧,砍完了就立刻萎靡不振歇菜了。
这不禁让他有些嫉妒,凭什么老斯佩兰斯基能生出这样出色的儿子?明明那个家伙老早就死掉了,根本就没机会培养阿列克谢。难道培养接班人正确的做法就是放野地里自由生长?
只要一想到他的那几个宝贝儿子以及在这几个宝贝儿子身上花费的心血,乌瓦罗夫伯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真想对着苍天大喊一声:“这尼玛是凭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