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冲天炮”听到周兵的质疑后便笑着对那周兵解释道:“周爷,您是山外来的对山里的情况不了解,自然会有此疑问。”
“若是我等是绝对不会受此屈辱的,这些坛坛罐罐那说不要也就不要了,但那蕲叶寨与我等不一样。”
“哦!这是怎么话说的?!”周兵好奇的看着那“冲天炮”问道。
这“冲天炮”随后便对那周兵解释道:“这山里的寨子虽然多如牛毛遍地都是,但无非也就是两大类,一种是村寨,一种是山寨。”
“所谓‘山寨’那也就是像小人这样绿林豪杰聚在一块土匪窝,而那‘村寨’则是山中的族人众多的大姓或者是几家小姓凑到一块聚族而居结寨自保的寨子,而那蕲叶寨就是属于后者。”
这铁营包括很多北方的义军在过去是很少见到那聚族结寨自保的村寨,大部分见的都是绿林豪杰的土匪窝。
这主要是北方因为历朝历代战乱频发,导致北方的村落多为杂姓村很少有同姓村,宗族在北方的影响力非常小,就比如那王铁重开的那个村子就有好几个姓氏。
而这南方则是因为历朝历代打仗打的少,再加上北方的宗族为了避战乱也多往南方跑,所以这南方的同姓村比杂姓村多的多,甚至像一个乡十几个村子都是同姓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就比如那最近前来罗田县拜见王铁的英山县陶家河乡萧家寨的族长弟弟,那整个陶家河乡二十多个村子有一半都姓萧,另外几个村子也都是同姓村没有杂姓。
这大别山处于南北的交界之处,山中的同姓村与杂姓在五五之数,像萧家寨这种大族聚保的村寨也不在少数,是山中不容忽视的一股力量。
...
“而这蕲叶寨就是当地蕲姓和叶姓两个相邻的同姓村联合聚保的一个村寨,不过这两家都是小姓,两个村加在一块也就一百多户人家,最多也就能拉出不到两百名壮丁来保寨。”
说到这那“冲天炮”看向那周兵接着说道:“想必周爷爷是村里的庄户人家出身,这庄户人宁可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能丢了祖坟,家里的房子可以舍弃但族中的公田必须得保住!”
“据说这蕲叶两家自迁入山中以来便互相通婚多年,两家的族田都是共在一起耕种,两家的祠堂也是建在一块,就连祖坟那都是埋在同一个地方,说是两姓,但其实是一家。”
“咱们这些绿林山寨可以舍了那坛坛罐罐不要,像他们这些聚保的村寨难道能舍了族田还有那祖坟祠堂不要?!”
这蕲叶寨有好几千亩的水田和旱地以及几个山头甚至还有几百亩的茶园,随着官府势力因为各种原因退出山中,这过去压在蕲叶村头上的苛捐杂税全都没了,如今这几千亩族田让寨中的村民日子过的可比山外的百姓舒服的多。
这什么祖坟祠堂那些东西就不谈,仅仅就是这当下舒适的生活就让寨中的两姓村民不愿意抛弃村寨,所以也只能委屈寨主把这绿帽子戴好。
不过这让蕲叶寨的寨主把绿帽子戴正的也不止这一个原因。
紧接着那“冲天炮”一脸冷笑的对那周兵说道:“虽然这山中的弟兄们都在表面上嘲笑那蕲叶寨的绿毛龟,但其实暗地里可是有不少无耻之徒羡慕那绿毛龟呢!”
“冲天炮”这话一出那周兵和在烤肉的张良善疑惑的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想,难道在山里混的土老帽跟外面的弟兄不一样,喜欢戴绿色的帽子不成?!
于是这周兵便嘿嘿一笑表情有些猥琐的对“冲天炮”说道:“曹兄,莫非这山中有送老婆给人玩的习俗?!”
“周爷说笑了,山中无耻之徒虽多,但喜欢送老婆也没多少!”那冲天炮听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随后这冲天炮便给周兵解释起其中的原因。
“这蕲叶寨的绿毛龟之所以叫人暗中羡慕,主要是那畜生虽然无耻但不是一个无能之人,那畜生清楚玩了别人老婆那自然是要给人家好处的。”
“山里那帮无耻之徒也就是羡慕那绿毛龟从那畜生那里得的好处,而非是羡慕那顶头上的绿帽子。”
“周爷应该清楚,像我们这样的小寨子每个月是要给大寨子上贡保护费的,就拿小寨来说每个月要给那畜生上贡三四百斤粮食和几十斤皮肉。”
这山中的小土匪每个月向山寨附近的村庄和过路的行商收取保护费,而这些小土匪也一样要向他们头上的大土匪上贡,收的也不是很多,比那官府的赋税要少的多。
“而那蕲叶寨有几千亩的耕地,那畜生不仅不收他一粒粮食的保护费,据说这蕲叶寨寨主夫人把那畜生在床上伺候好了,还能从那畜生哪里得到一些赏赐!”
“不仅如此,这蕲叶寨若是与附近的山寨村落发生冲突,这寨主夫人上山去跟那畜生睡上几天,那畜生便派喽啰下山去为蕲叶寨出头。”
“所以这山中的一些无耻之徒都非常的嫉妒那蕲叶寨,只恨自己家里没有一个漂亮的老婆送给那畜生玩!”
如今这年头从上到下都已经处于是道德素质大滑坡的时代,只要是能牟取到利益,莫说是送老婆给别人玩,就连把自己送给别人玩那也不是问题。
这种事情不仅山中土寇中有,山外的流寇中那也有,就连铁营内部也存在这种无耻之徒。
不过王大帅对这种恶心的事情非常反感,王大帅自己以身作则坚决不碰别人的老婆,哪怕是主动送过来的也不碰!
这种事那也是铁营的一道红线,谁要是做这种恶心的事情,王大帅虽然不会在明面上处罚,但暗地里则是被王大帅给打入另册,晋升提拔和赏赐那都是往后靠没这种人的份。
这一个人为了利益能够出卖与自己同床共枕的老婆,那为了更大的利益出卖王铁这个大帅肯定也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所以像这种无耻之徒往大帅必须得让其靠边站,不让这种人接触到权力核心。
...
这周兵听完“冲天炮”讲述的这件有关“夜鹰”的事情后,也知道他是想让铁营通过这个女人来想办法对付那鹰巢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种事情铁营稍加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冲天炮”如果专门只是为了来说这事,也没有必要冒着被“夜鹰”察觉的风险来周兵这里。
所以周兵便认为这“冲天炮”肯定知道一些铁营打探不到的消息,于是便笑着对那“冲天炮”问道:“ 曹兄,此事恐怕也不像外面传言的那么简单吧?!”
那冲天炮听大周兵这话后心想这外面混的风生水起的大贼头就是不一般,于是这冲天炮便点了点头对那周兵说道:“周爷说的没错,刚才小人所说只是外面传的半真半假的消息。”
“那还请曹兄给在下说一点外面不知道的消息!”周兵听后笑着对那冲天炮摆手说道。
“小人今晚冒险前来,就是为了给周爷您说一些外面不知道事!”
说罢,这冲天炮便继续往下说下去。
“那畜生霸占了蕲叶寨寨主夫人是真,蕲叶寨也因为那女人把那畜生伺候的好得了好处也不假。”
“但那蕲叶寨主并非是为了一点好处主动把老婆送出去,那寨主的夫人也不是心甘情愿的受那个畜生的凌辱,这与外界的传闻则是完全的相反!”
“小人寨中有一个弟兄,他有个姐姐是那蕲叶寨主家中的丫鬟,专门伺候那寨主夫人的。”
“这位兄弟听他姐姐说,那寨主和夫人虽然对那畜生是百般的奉承讨好,但每回从那畜生那里回来之后,便与寨主在房间内关着门痛哭流涕,并且还经常扎木偶小人咒那畜生去死。”
“蕲叶寨主和夫人虽表面上甘愿受那畜生的凌辱,但实则早已经是怀恨在心,周爷若是能利用好这一点,说不定对您救出严总杆有点帮助。”
...
那周兵听完这“冲天炮”的话后便摸着胡子计较了起来,在心里盘算该怎么利用这一点来做文章。
突然之间那周兵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便对那冲天炮说道:“曹兄,这蕲叶寨在霍山县的什么地方?!”
冲天炮听后略做思考然后便对那周兵回复道:“这蕲叶寨属于霍山与英山交界处的上土市乡范围内。”
随即周兵便对那在一旁烤肉的张良善问道:“良善,前几个月我在霍山县认识的那几个搞茶叶的兄弟,他们山寨是不是就在那上土市附近?!”
张良善稍微想了想,然后便对那周兵回复道:“我记得好像是在那上土市那一片。”
周兵听后心里一喜,然后便对那张良善吩咐道:“良善,明天天一亮你派塘兵去通知那几个兄弟,让他们到我这来一趟!”
“好的!”张良善听后点了点头,然后从那口袋里掏出笔和小册子将这事给记下来。
那“冲天炮”对周兵在山中认识几个熟人也没有感觉惊奇,毕竟这帮流寇在山里也待了有大半年了。
随即这周兵便看向那“冲天炮”问道:“曹兄,您说这‘夜鹰’绑了黑头狮是为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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