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翡与李白见黎歌如此迅速收拾了这虫子,面上有些挂不住。
丰润身躯转身背起刀匣便走,刀匣不停震动,显然此时刀意难测。
出手未见血,鸣鸿刀便不会停止散发刀意,下一次出刀,怒江翡必须收两命。
李白见怒江翡一言不发离去,赶忙追了上去,开口道;“疯婆娘,这么冷嗖嗖的做什么?正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大江之势推至极限的人莫非这点气度都没有?”
“你眼睛在看哪里?”怒江翡满眼寒霜斜眸。
李白赶忙干咳一声,余光不敢再看怒江翡衣物破损处。
“我兵者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小辈实力超越,不会小肚鸡肠,只有你们儒者拳脚不行,才会心生嫉妒。”
“疯婆娘,你可别胡说啊,我李白是这样的人吗?就是这小子成长也太快了点…把我唬住了而已,三两下就撂倒了,你不惊讶?”
“安家小子将四相给他,神魔力量与武道结合,能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就在此时,黎歌身影追来,呼喊道;“前辈,等等…”
怒江翡与李白驻足。
同时一副臭脸转头道;“别跟着我们!”
黎歌抓了抓后脑勺,面色讪讪笑了笑,不明白前辈们为何如此大火气,手掌摊开,青龙虚影从体内飞出。
龙吟声响彻间,将怒江翡体内浊气全部吸出。
只见怒江翡肩胛处扩散的黑丝缓缓散去。
黎歌抱拳隔着两三丈开口道;“前辈体内被法则之力侵染,不借助神魔力量很难清除,这虫子浊气挺厉害的,以免留下隐患。”
李白咳嗽一声,摆摆手;“干的不错,我与怒江翡还要去别处,你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怒江翡微微点头。
身影一跃而起,很快消失远方林中。
整个望城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被蜃龙的黄沙掩埋。
唯有两个爆发浊虫虫潮的大洞痕迹。
使得此地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城镇一般。
李白身影追随怒江翡离去。
黎歌能感觉到两位前辈的异样,并非不待见自己,似乎只是因为心情不佳,没有深想。
转头看了眼望城,心底对旧神入世有了直观感受。
人族对于这些生灵来说,显得很渺小。
哪怕旧神一个念头,都会产生难以想象的破坏,不由对上古开创轩辕大阵,执行绝,地天通的黄帝产生钦佩。
不过就在刚刚升起这钦佩之意。
心底便浮现无数负面情绪。
瞬间吞没黎歌。
似乎自己的情绪,不允许他对黄帝产生敬意。
“怎么回事…”
此时的黎歌杵着刀半跪在地,大口喘息间,似乎心底也开始确定答案。
远处林中,熊猫坐在树上,目光透过树冠凝视黎歌身躯,啃着血色竹子,嘴角咧开弧度。
树下无数异兽尸体,缓缓化作血水沁入地底,萌芽间,血竹不断生长。
“主人,七情六欲,贪,嗔,痴,还有有爱,你缺的…是什么,我想我大概知道了…他不是你,却是你最后选择的传承方式,接受自己败给黄帝的事实,换取黎歌完整的人生。”
熊猫吸收完脚下血竹散发的血影后,身躯血气暴涨,随后恢复平常。
身躯蹑手蹑脚,慢吞吞的爬下树冠,好似寻常野兽一般,缓缓离去。
冀州。
帝都,天启。
武媚儿身着凤衣站在在祭祖台上,手持香火。
底下是文武百官。
匍匐在地。
大理寺官员亦在其中。
太监官手捧龙衣,使得文武朝臣都知晓今日会发生什么。
太子李宏达亦在其中,身躯下跪,眼中平淡。
武媚儿登基成为女皇,已经是势在必行之事。
帝都此时各处无数氏族子弟都在观望。
安靖举也在帝都一处酒楼内,一身布衣,平静饮酒。
武媚儿登基不容有失,旧神遗迹入世,范围很大,但目前动作很小,除了刚开始入世时,爆发的上古山海异兽潮,很多入世的神魔都没有露头开始作乱。
局面如今暂时稳住。
只要武媚儿登基了,才可发动李氏国运金龙,对旧神进一步施加压力,使入世旧神们做出更多动作。
人间所有地域,在安靖举无极意志感知下,都一览无余。
不过上古先天生灵的法则力量,会屏蔽一定范围内安靖举无极意志的侵入。
“客官,您的酒…”一位酒楼小二面若桃红,安靖举瞥了其一眼。
就将其看透,女扮男装,有势的修为。
显然帝都各处酒馆此时也是到处都是各氏族眼线,关注着帝都每一处有可能发生的事。
安靖举并未拆穿对方,此人关注点也不会在自己身上。
“放下吧。”
小二闻言放下酒壶后转身离去。
在小二眼中,眼前的青年虽然没有任何气息展露,身上也未曾携带刀兵。
自己的人见势中,亦感受不到青年丝毫势机,但就是觉得危险。
汗毛炸栗的危险。
酒楼来来往往的江湖客很多,很多亦来自氏族。
小二见识不少,不过还从未有过如此感受,离开此桌后,不敢在酒楼三楼继续逗留服侍客人。
不一会。
一位女子与男子被小二引入三楼。
三楼是一处处靠窗雅阁,一般互不打扰。
却不想男子女子径直朝安靖举走来。
安靖举并未抬头,依旧平静的看着窗外络绎不绝的百姓。
帝都经历很多次大变。
人族内战,安靖举入钟馗院不老山,极西大军攻城,后清洗枯荣妖族攻城,再到上古异兽攻城。
但都未曾给帝都带来太大影响。
可想而知,帝都百姓们的安全感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
固若金汤的天启城,唐国帝都,还从未被攻陷过。
两人来到安靖举身前一言不发,似乎很警惕。
“坐下吧。”安靖举开口道;“既然能找到我,也算有几分本事。”
狐祖与许春互相看了看,许春大大咧咧坐下。
而身为遗迹入世的旧神,青丘狐祖却显得极为紧张。
因为立场的不同。
许春的认知里,他见的无非是一位与他相同的长歌榜人族高手,曾经在华山论榜时有过交集。
安家独子,长歌榜天下第二,道者无有为的徒弟,很强大。
后许春因为在梁州妖族入城作乱时救下一位孩童,为了便于抚养,便来了帝都。
而在狐祖眼中,自己面对的是三界执棋者,人间无极,同时具备人皇之力的生灵。
所以祂与许春,面对安靖举,完全是两种状态。
“我妻子说,见你,祂才能在人间待着。”许春平淡道;“都是人族高手,给个面子,虽然不知道祂为什么这么怕你,不过既然祂让我帮祂,这事我就得帮。”
安靖举依旧看着窗外,淡淡道;“祂是上古生灵,你是人族,祂的忙,你帮不了。”
“你这厮,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点…”许春不满道。
“不尽人意,便是不近人情,世间不外乎如此。”
许春一脚踏在桌子上,眼眸升起战意;“打一场?”
“闭嘴,许春。”狐祖终是没忍住,没好气的呵斥了许春,缓缓坐在安靖举对面,开口道;“我想在祖地生存下去,隐居,不会造成任何麻烦。”
“旧神本身就是麻烦,绝,地天通,下次再出现在我眼前,你的大道法则,会随你一起消逝,趁还有些时间,我与旧神们彻底开战之前,离开人间,去往虚界,是你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