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泳奇当即找到旁边的薛老师告状,报上李箫、商翔越和姚顺懿的大名。
薛老师叫过三人去,如实问:“听李泳奇说因为他老是记你们,你们就编诗骂他?”
李箫抢着说:“不是,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这个诗,是他一开始念出来的,我们在一块他就没完没了地念,好像是骂我。后来他知道这个诗是骂他的,他就告老师了。”
“诗是谁编的?”薛老师接着问。
李箫和商翔越摇摇头。
打油诗的事在李泳奇这边也就不了了之了。
李泳奇晚上回宿舍,心里憋着不明的闷气。宿舍对面的大洗刷间挤满了各班的人,李泳奇过去接一杯水,看见姚顺懿接了半盆热水却端不动,右手抓着边沿一提就疼得缩回,左手也有创伤,一使劲就浑身颤抖。
李泳奇仗义地帮忙端回了宿舍,自己回到床上嚼着锅巴。姚顺懿洗完脚,他仍贴心地端盆帮他倒掉。
周四轮到姚顺懿的妈妈和李箫的爸爸到教室旁听。早上刚吹起床哨,姚顺懿的妈妈就推门进来。同学们嘴里叫着阿姨好,时刻不停手下的活。
姚顺懿的妈妈看了看姚顺懿的手,皱着眉头不放心,拿出一贴膏药贴上去。前一天姚顺懿就打电话和他的妈妈说,胳膊肿得太厉害,让他妈妈下午旁听完走时顺路把他捎回去。其实这周五本就大休,但姚顺懿疼痛难忍,实在不想煎熬,能早走一天是一天,正好空出礼拜五去医院检查。
同学们该出宿舍了,姚顺懿的妈妈一同往食堂走。姚顺懿却没机会靠近他的妈妈,他妈妈被前后左右的同学围得严严实实。
张京润问道:“阿姨,你今天也和其他家长一样拍照片吗?”
“对啊,这是班主任交的任务!”姚顺懿的妈妈笑着答道。
“你不能不要拍我,我怕被拍到上课低头被我爸看见。”
“哎呀,没关系的!我早就知道。我光拍老师,不拍你们。”
李箫的爸爸先到教室,确定座位,坐等同学们开始早读。
两位家长刚好坐在李泳奇身边,李泳奇下早读问姚顺懿妈妈道:“阿姨,来的家长都拍多少照片?”
“不到十张吧,不多。”
“我看一下前两天的……”李泳奇翻看姚顺懿妈妈的手机,找出自己的后脑勺,慷慨地说,“就是这张照片!我往窗外看了一眼就拍了我半个后脑勺,我昨天都被我妈骂了。”
午睡前姚顺懿的妈妈来宿舍视察,拿出自己做的牛轧糖分给同学们。在自己宿舍没分尽,姚顺懿的妈妈拿到隔壁宿舍分完。
周博洋放到枕边,一看快吹哨了,回头搓了两把盆里的衣服,赶上床躺下了。
姚顺懿的妈妈问:“你衣服还没洗完呢!”
“阿姨,快吹哨了。”
“那你也得洗完衣服啊!”
“不行,吹哨后没上床的要罚站!”
“我的天。”
下午跑操时间,教室里空荡荡,姚顺懿搜集本大休各科作业,跟着他的妈妈走了。李泳奇依旧干着本行,闲暇时瞥着教室后排,感觉好像缺了一半。
李泳奇继续缠住赵书伟了。数着有些日子没找赵书伟,李泳奇心里冒出一阵一阵的新鲜劲和久违的亲切感。
大休回来,十二月份的月考也临近了,李泳奇的工作冥冥之中好像得到薛老师的默许,薛老师时常上课坐到李泳奇身边,在名单上记录发言的同学,预计月考之后与成绩一块结算。
可是姚顺懿迟迟不回来。从他走的那一天算起,请假的时间已经比李泳奇请假的时间长了。
“姚顺懿之前的成绩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请假就不回来了?”李泳奇不理解,直到看到教室后墙的成绩单,上面的姚顺懿排到班级第二十八名中游偏下,这下有点明白了。
也许大休回来的周一格外漫长。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薛老师带着爆炸性的消息开始班会——姚顺懿查出骨折,只能在家养伤。
消息一出,男生静不下来了,左右议论起来。
“我记得他挺早就摔伤了。”
“啥时候的事?”
“谁?”
同学们看向姚顺懿的位置,确实没人,才确定受害者。
李泳奇清楚罪魁祸首是谁,张东淏空洞地看着虚无。
“好了安静!”薛老师喊道。
范增圣、李箫和商翔越几人安分不住,共同剖析着:“我记得他体育课摔了,然后周四走了。”
“哪节体育课?”
“好像是下午的……那就是周一!”
“骨折了四天才去医院!”
“他还坚持写字呢!”
“断的不是左手吗?”
“右手!我还记得他胳膊肿得很大,我胳膊都不敢乱动,怕碰着他。我看他握不住笔,还跟他说要不我帮他写,他都不用。”
“好家伙!”夜晚傅茂森推开宿舍门感叹,“没……没想到姚顺懿这么猛!一开始都以为他肌……肌肉拉伤,谁知道他晚上不老实,用力过猛手都断了。”
“嘻——”周博洋不屑地嗤笑。
曹宇琮吐出吸管警示道:“你不怕他回来收拾你?你这么说他。”
“哦?来就来,谁怕谁啊!他的手都断……断了,凭什么能干得过我?”
王龙泽插嘴说:“他可是五号铺,哦,你……你是四号铺,还真干不过……他期中考多少?”
“好像还……还不如我。刚好在我下面。”
王龙泽拍手称道:“完了,这下真干不过了。他要等到伤好了一块结算了。”
高正昂盘着腿剪脚趾甲,顺便问:“他什么时候摔的?”
傅茂森回忆道:“好像挺早的,他……他还在宿舍喷云南白药呢。”
李泳奇这时郑重更正:“上周一体育课!让张东淏绊倒了。”
“那……那他什么时候走的?不是周四还在吗?”
王龙泽说:“就是周四走的。”
“那他骨折还忍了五天?为什么不周一就走?”
王龙泽吸了一口奶,细想道:“不知道,忍了四天。可能他想着周四他妈来就直接把他带走了,其他时间走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