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有魔居。”
“清廷十年如一日的春秋岁祭，意在降伏天山大魔，眼看攻成的节骨眼上。”
话语顿了顿。
姚广孝跺了跺脚，伸指摄来一缕精气，幽暗、血腥的精气环绕在指尖，久久不散。
继续开口：
“此是天山牧民们常说一种善佑灵雾，据说拥有庇佑人走出群山的异效。”
“不过，经过大夏天府缇校的暗中勘察……此事越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疑似生灵精气的气息，统统来源于天山地下，却越往下遁地，这些气息越恐怖、附带祸人心智。”
“当年人尽皆知的【神山默佑】传闻并非只是清廷脸上贴金，而是极有可能另有隐情。”
姚广孝留给朱璋思考的时间，手上的精气想要顺势排开。
结果那缕细小的精气如同附骨之疽一样，非但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隐隐又壮大了些。
“这里，难道隐藏着清廷的另一个后手？”
朱璋后知后觉。
先是意识到天山的不凡，以及群山神灵消失的背后隐情，还有清廷数十年如一日的大祭。
心底有些不安。
好像所有信息串联在了一起，齐齐指向天山脚下。
……
天山脚下。
恢弘、雄伟、气势磅礴的高台上。
一队扎着金钱鼠尾辫的旗人高官，为首官员面白须净，手捧流光溢彩的祭文。
口中振振有词：
“瑞霭祥氛，答四时之灵贶……升香荐币，昭万载之怀柔。”
“钦此。”
“诸位还愣着做甚，还不速速叩头谢恩？”
白净官吏捏着嗓子，手上打了个兰花指，看身后一排排官吏做派，十分不满的嘟囔着。
“谢过——万岁爷——！”
惠伦忙不择地的拍了拍衣袖，恭敬的跪下，朝着东边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
等得到准许后。
惠伦站起身，见四周官吏离得很远，谨慎布下几个隔音法术，这才小心翼翼的围在宦官身边。
脸上堆满笑容，询问：
“李公公，万岁爷可另有谕旨带来？”
“山下的东西越来越躁动了，连吃了三个清镇的百姓还不够……”
“本将迫不得已，又喂了些，下面的仙人嚎叫才堪堪止住啊。”
惠伦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他堂堂一位正二品的西域将军，虽然自己比不上父辈拼杀得来的一品官品。
好歹也是总览西域事务的实权大员，跺跺脚，天山抖三抖的角色。
但惠伦那也得非对什么人。
眼前这位李公公，可是正儿八经，历经三朝不倒的朝堂元老！
二百年前就已是直隶总督的狠角色。
雍正撒手人寰前，宗正府特许的顾命大臣，当朝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内外的——李卫。
“慌什么，你记得我现在就是太监总管，而非……”
“万岁爷没有说什么。”
“不过杂家倒是有些口谕，你且俯耳过来。”
李卫传音留下几句秘谈，惠伦连连点头称是。
准备离去时，李卫又抬头瞥了眼四周不断想要过来套近乎的官吏们。
“刚才陛下吩咐的祭祀流程可看清了？”
“若是有半分差池，尔等全家老小，九族一起上路……”
“上哪，就不用咱家多说了吧。”
李卫尖着嗓子，言语里又夹枪带棒的敲打了一番西域官吏们。
“不敢，不敢。”
“公公您慢些，您慢些。”
其他几个三品大员头上流下冷汗，连连摆手，拍着胸脯说包在自己身上。
李卫点了点头，捏碎手上的传送玉牌，半晌没有动静，眉头顿时一皱。
随即，像联想到什么，李卫似笑非笑的回过头，眼神透露寒光，开口：
“惠伦将军莫不是还有要事想谈？”
“不然，为何设阵封锁此地，刻意杜绝空间传送仪式，这是不愿让杂家——回京复命啊。”
一听这话。
惠伦和其他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大员们嘭得一声就跪到在地，连连说不敢，小心翼翼的抬头：
“公公，是不是临行前带的玉佩有些陈旧，上面的符篆失了神效？”
“公公，咱这还有别的……不妨……”
惠伦刚要递过另一个玉牌。
自己脸色突然一僵，迟疑踌躇，对上李卫似笑非笑的面容，悻悻低下头。
果不其然。
李卫面容彻底沉下，环视一周，手上和身上悄悄多出几十道待发道术和神通。
待心稍稍定下后，才继续询问：
“将军，你说这玉牌，咱家是接，还不是不接？”
轰——！
天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大、沉闷的雷鸣，好像山上有什么塌了一样。
无法抑制的巨型雪崩，铺天盖地滚滚落下，摧毁沿途的一切。
“将军看来不仅是要留下本公公，难道还想卷人叛国不成！”
李卫气的浑身哆嗦，指着天山上白茫茫的一片，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心中很快联想了很多。
大夏……准噶尔魔国残部……青阳教派等等一一在心底闪过。
“公公明察——！”
“属下这就集结西域兵马去探明天山异变，另外这是正一品将军虎符，公公还请收下！”
“末将断无叛逃谋逆之心，更不敢坏万岁爷大事。”
惠伦吓得面无血色。
猛的打了一掌给自己，吐出一口心头血，从口中逼出祭炼的虎符。
身体颤颤巍巍的，低头不敢正眼看，恭敬向李卫递上自己的虎符。
这……？
“不好，大夏发现这里了，有敌情——！”
“西域所有兵马全都调集过来，沿途百姓一律扣押，填也得催生出来它。”
李卫猛然意识到什么，转身不断下令。
其他西域大员们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而惠伦同样意识到天山出了变故，连连称是，果断带兵前去。
……
天山上空。
哪吒又掏出自己匹练的红绫，伸手在云海上搅了搅，天山上空雷鸣阵阵，他不甘示弱的回怼着武松：
“太岁星君可真是威风。”
“不过此行天山，我才是陛下钦定的先锋大将，这天山应该我先下！”
武松抓着红绫一端，任由哪吒施展无疑，身躯在云海上纹丝不动：
“哪吒，天山下有大魔！”
“对付魔，正该由我这太岁凶神下去，况且陛下已经将青云草原的那杯魂酒赐给我了。”
“那天山小魔，又如何比得上青天魔王！”
武松嘴上透露着无法质疑的自信和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