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方阳脸上的笑容愈发和煦，他轻轻敲了敲桌面，“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原油宝那笔巨额亏损了。”
林建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搓着手：“方总，您看……”
“这件事，很复杂。”方阳摇了摇头，神情变得严肃，“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有办法帮你挽回‘大部分’损失，但想做到毫发无损，绝无可能。毕竟，市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有些肉，已经进了别人的嘴里。”
“能……能挽回多少？”林建国屏住呼吸，急切地追问，这才是决定他生死的关键。
方阳伸出几根手指，给出了一个让林建国心脏几乎骤停的数字：“保守估计，六到七成。如果后续我们配合得当，操作顺利，八成也不是没有可能。”
“六……七成？！”
林建国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掰着手指，在心里飞快地计算着。亏损300亿，挽回七成就是210亿！最终损失不到100亿！
这个数字，虽然依旧巨大，但已经从“足以让他下台坐牢”的灭顶之灾，变成了“可以内部消化”的重大经营失误！
他不仅不用下台，甚至还能以“临危不乱、成功挽回上百亿国有资产”的功臣面目，出现在董事会面前！
“太好了！太好了！”林建国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一热，几乎要当场落泪。
“但是，”就在他欣喜若狂之际，方阳的语气陡然一转，变得无比严肃，“我帮你，不是免费的。我有两个条件。”
“您说！别说两个，就是二十个，我也答应！”林建国拍着胸脯道。
“第一，”方阳一字一句，如同在宣读一份不可违逆的法旨，“从今往后，华国银行必须将天方集团列为‘最高等级’的战略合作伙伴。我，以及天方集团的所有业务，都要在贵行享受最优先、最便捷的绿色通道。并且，这个合作关系，不容许受到任何外部压力的干扰和改变。”
林建国心中一凛，他明白，方阳口中的“外部压力”，指的就是赵家，以及未来可能出现的其他豪门势力。
这是要让自己在他和赵家之间，彻底站队！
但看看眼前这位年轻人深不可测的手段，再想想赵家那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脸，这个选择题，其实一点都不难做。
“好！我答应您！”林建国咬碎了后槽牙，郑重承诺，“从今天起，天方集团就是我们华国银行最重要、最核心的合作伙伴！谁想动摇这个关系，就先从我林建国的身上踩过去！”
“很好。”方阳对他的表态很满意，继续道，“第二，帮你们挽回的这笔钱，除了必须退还给客户的部分外，剩下的利润，你要打包成一个新的理财产品，由我们天方集团代为管理。未来产生的所有收益，我们五五分账。”
“啊？！”林建国愣住了，“五……五五分账？方总，这……这个分成比例，是不是太高了点？银行的钱，我……”
“高吗？”方阳淡淡一笑，打断了他，“我并不觉得。为了帮你们挽回这近两百亿的损失，我需要调动海量的资源，付出巨大的成本。当然，如果林行长觉得分成不合适，也可以。你们银行直接报销我的所有开销，我分文不取。”
“不知……不知方总您大概需要花费多少……”林建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方阳闻言，忽然笑了，他饶有兴致地反问道：“林行长，你知道这次原油价格，为什么会如此匪夷所思地暴跌吗？”
林建国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们的分析师团队收集了所有的海外消息，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这种跌幅的实质性利空因素。”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的市场行为。”方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冷笑一声，“这是一场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金融狙击！是有人联合了华尔街最顶级的空头势力，专门针对亚洲市场上的原油多头，进行的一场围剿绞杀！”
“什么？！”林建国倒吸一口凉气，背后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您的意思是，有人……是故意做空，就是为了收割我们这些多头？！”
“没错。”方阳点头确认，“其实不止你们一家出现这种亏损，只不过你们的操盘手太自信了，没有移仓，所以亏损的要更多一些。”
林建国听得心惊肉跳，他这才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运气不好，而是不幸地卷入了一场神仙打架，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他不禁更加痛恨自己提拔的原油宝部门负责人，周铭。
如果不是他刚愎自用，胡乱加仓，也不会亏这么多钱。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还有办法挽回吗？”
“很简单。”方阳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你们之所以巨亏，是因为你们默认了‘现金交割’的规则。一旦，你们选择‘实物交割’，那么现在哭的，就该轮到那些空头了。”
林建国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苦笑：“方总，我当然知道实物交割能反败为胜。可问题是，我早就打听过了，现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指定的交割地库欣地区，所有的储油罐都满了！根本没有一艘油轮愿意去运这些烫手的原油！我们就算想拉，也拉不回来啊！”
这才是最绝望的地方。空头们算准了多头无法进行实物交割，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将价格打成负数。
在上一世，他们也确实是这么赢的，带走了几百亿的利润。
让华国银行成为全世界的笑柄。
这一次，他们还在故技重施。
“你当然没有。”方阳看着他绝望的脸，微笑着，一字一顿地抛出了王炸：
“但是，我有啊！”
短短五个字，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林建国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呼吸瞬间急促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方阳，仿佛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