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飒巡回的眼神和贪得无厌对视,她无能为力地晃晃脑袋,尔后用手指了指漱石,戳着太阳穴,意思是漱石脑子有问题别怪他,意思是他这个样子,我们也很苦恼和焦虑,像养了一个智障。
为了坐着舒适,椅子上垫了块毯子,箫飒触底反弹时碰到了一点毯子,但没有弄很脏,响应大家的热情邀约,他摆开束手束脚的架子,将毯子扔到一边。
箫飒叱咤风云气势磅礴地坐在椅子上,像推翻前朝的新国王登基,象征着一个王朝的形象,所幸菜的香味磨灭了他身上散发的大半臭味,夹菜吃饭吧!
晚饭结束后,凌沉和孟婆先走了。孟婆和他们熟到没话说,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不如多给箫飒和多年未见甚是思念的朋友们畅所欲言的空间。
凌沉和他们不交心,和谁都不臭味相投,不想当谁的知心朋友,他性格孤僻,不需要朋友也能过的很好,乃是司徒膜拜的鼻祖,先走一步很正常,饭桌上他没讲一句话。
谈话的目标人物漱石去浴室洗澡了。贪得无厌和神灵氏忙着收拾桌面。箫飒要帮忙,她们说不用,这么多年没见面生疏了啊!
把碗筷收拾好了,她们撤走了桌布,换上谈天说地唤醒精神要用上的酒,和几盏下酒之类的坚果。
特别说明,餐桌上好多菜主料是竹笋,崩地笋可是贪得无厌的绝招,当厨娘她亦是黔驴技穷,只会绕着竹笋做菜,无论是配菜是煮菜是硬菜还是小菜一碟。
饭后还有冰凉凉的甜点呢,比五星级酒店的还要好吃,重要的一点是不用花高昂的大价钱,这得归功于神灵氏的功劳,谁让她天生有这种能力。
箫飒郁闷地坐在那张被他坐脏的木椅子上不敢四处走动,坐立不安,但每多走一步,这就多留下一个乱七八糟的脚印。
“听孟婆说了你这十多年来的境况,你过得也挺不容易的啊!”箫飒的手指敲着桌面,低下头又抬起头,“没有什么啦,过去的事我都学会不在意了!”假装不在意了。
三个人七嘴八舌说了各自十多年来的经历,她们住在这里一切安好,没有什么大更改和变故,变的主要是漱石,谁也不知道原因何在。
长话短说,箫飒把他的过去化成简约的语言简短说了,神灵氏和贪得无厌只顾忙着点头,这一生过得太身不由己了,入了地狱哪里还有来生来世。
谈话的重心放在漱石身上,昔日他是箫飒的老友,虽然结识不久就分道扬镳了,当初的交情还在。
他理解不了漱石偏激的行为方式,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用得着这么作贱自己的肉体和糟践自己的大脑吗?
贪得无厌说,别提箫飒无法面对,就连她也是一头雾水,一天天看着漱石沉陷在自我的小小世界而无能为力、袖手旁观,是种天大的罪过,一个变更就像一支箭矢,刺向她的心脏。
神灵氏安慰伤心欲绝的贪得无厌说不用为此劳神,这不是她们可以控制的发展方向,发生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漱石自我的封闭。
他是个别具一格的敬业的人,匠心独运,人的一生要经历多个高潮和低谷期,没准他们认为的低谷,却是漱石心中人生的升华和高谷呢!
箫飒怅然若失地承认神灵氏的见解,在某种方面来说是正确的,但是作为朋友,他们不能放开手让他搏击长空,不能仅此而已。
要保护他照顾他,要担心他的身体安危,他的精神意志要始终处在正常的水平才可以,一件事并不是要做到极致才叫完美,有时候有缺憾的美才叫做完美,就像人脸上的酒窝,有酒窝不是更好看吗?
漱石走出浴室,手里拿着他的换洗衣服,心不在焉地走向房间。
神灵氏:他洗澡忘记换衣服了,我的天啊,他要恍惚到什么时候要。
贪得无厌朝箫飒眨眼睛,表示他可以冲过去启动他们仨商榷的计划了。
箫飒一把扑过去把漱石抱住,拖到了椅子上摁住,“老朋友来玩,不醉不归,这可是你说的啊!”
“我刚洗完澡呢,你的手离我远点,你衣服上有污垢,最好离我也远点。”漱石摆脱了箫飒的双手,再次站起来,他像是个有精神强迫症的人。
箫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嘿,漱石,不是我愿意说你的不是,你看看你的衣服吧,新衣服还揽在臂弯里,旧衣服还穿在身上,跟你进浴室时是一模一样的,少跟我打马虎眼,把你拉过来怎么了,你身上还残留着你上次抱我的污迹吗?”
“有吗?我记得我换了衣服的。”漱石张开手,尾巴翘到一边,好像也想来这边看看箫飒说的是否名副其实。
他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脏衣服,挽着衣服张开双臂奔向箫飒,“那好吧,我忘记了换衣服了,你抱吧,你抱吧,我不介意。”
“你千万别误会,”箫飒一脸慌张地摇着手,势要洗刷是同性恋的嫌疑,“我主要不是想抱你,我的希望呢,就是你乖乖坐下来和我们聊聊这几年的心路历程,如果你不坐下来陪我们喝酒聊天,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往后天天进你房间骚扰你,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不行,我还有好几张图纸没完成呢!晚上我一定得画完,不然我是睡不着觉的。”漱石为难地说,他的眼睛惶恐地长大了。
“我说行就行,喝醉了酒,麻痹了神经,怎么会睡不着?”箫飒理直气壮地说。
“我真的不行,你不让我去画稿,我会疯的。”贪得无厌的手摆来摆去,不知道该做什么。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箫飒压根儿不听漱石狡辩的废话,他今晚包括未来要做的,就是修补他那颗破碎的心。
别人没有要求他做到多好,没有什么是漱石一定要强迫自己去做的。
箫飒开了外挂,把人高马大的漱石重新摁到椅子上围住。
他和神灵氏贪得无厌的讨论就是,阻止他依照心意做他必须去做的事,他越不想干的事就越要逼他干,长此以往,他的性情会精神焕发焕然一新的。
神灵氏把他抱在怀中的衣服抽走了,放回他的衣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