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也是这么想的,如此看来克因劳尔绝对是胆大心细且好赌,只是不小心把自己给赌死了。
可见,【命运】似乎并未庇佑这位【秩序】的信徒。
孙缈的鼻孔越发高扬,他已经对洞见这历史的真相有些迫不及待了。
“我观察了很久,中军大营的帅旗被驯兽师藏起来了,我们现在无法确定指挥营在这冲锋的队列处在哪个位置。
按照战线的推进速度,或许不用多久,铁律骑士的洪流就会与战争军团撞在一起,到时候在遍地战火的战场上再想去找他就更难了。
程副会长,对此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这次不是孙缈推脱,而是他真的不擅长在如此复杂庞大且混乱的局势中搜寻目标,说到底他只是一位刺客,而不是猎人,他擅长的是在确认目标后一对一的追袭。
所以如何先找到一个目标这件事,目前看来只能交给程实。
程实也深感棘手,要知道小七可不是傻子,对方不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着自己去找他,不过好在椿给程实留下了不少东西,尽管有些道具他也不会用,但这不是还有智者在场吗?
于是程实一股脑的将椿的那些追猎道具抖落出来,看着这些明显不属于程实的道具,孙缈摇了摇头。
程实瞥了他一眼,语气古怪道:“从你碰到我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提过椿一句,你不想知道她去哪儿了?”
孙缈嗤笑一声,扬起了鼻孔。
“程副会长,就算我的实力不如你,也不用把我当傻子吧。
既然你替她解决掉了林稀,那她除了死,不会有第二条路可选。”
程实眼睛一眯:“你早就猜到了。”
“很简单的道理,人活在这世上总要有点动力的,如果动力消失了,那便不存在‘活着’。
椿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杀掉林稀,所以当林稀死掉的时候她就没有理由再活着。
很多认识椿的玩家之所以只帮忙却不下场,大概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在点你,我只是感慨林稀不走运,恰好撞到了你头上......算了,不说这个,我来试试看这些道具到底派不派得上用场。”
说着,孙缈拿起一件件追猎道具仔细研究起来。
解构之眼是个很神奇的职业,得益于【痴愚】智慧的庇佑,他们有着远比其他【痴愚】职业更快的解构速度,往往对某个事物观察不久便能直接洞悉其作用和原理。
当然,这也不是单纯的神力庇佑,与【痴愚】信徒们善于研究的个人能力以及博览万物的个人眼界也分不开。
而孙缈无疑是解构之眼中的佼佼者,很快他便将这些追猎道具依次用了起来,甚至没跟程实提要求就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掏出了沾染小七气息的追索之物。
看着这一幕程实啼笑皆非。
看来这位孙副会长也很记仇啊,他取了这些东西明显就是不想放过小七。
且不说他想要拿小七的命换跟自己情报的想法,大概在追猎的时候这位智者就被小七的狡诈拱出了真火,从有目的的猎杀逐渐变成了证明自我的坚持。
孙缈确实因为在程实面前丢了面子而生气,所以他的动作很快,没多久还真就有了发现。
只见这位智者眉头一蹙,双手分别指向了两个方向,一个在博罗高地之前的战场上,而另一个则在高地后方的河谷中。
对方的凝重表情告诉程实他似乎有了什么大发现,可还没等程实开口问一问,智者便扬起鼻孔道:
“你确定林稀死了?”
“?”
程实一愣,随即脸色也严肃起来:
“我能确定的是我眼前的林稀死的不能再死,并且椿也说过对方绝无后手。
我不认为我对林稀的了解能比椿多,再说,如果她没有确认林稀已死,想来也不会在我面前自绝生路。
怎么,你又发现了疑似林稀的气息?”
孙缈点了点头,觉得程实说的很有道理,可问题是他所感知到的信息告诉他在那河谷方向上正藏着一个无法忽视的目标。
“这件‘食腐之藤’不是用来追索特定目标的,它能嗅到很大范围内的【腐朽】气息,并为此指出模糊的方向,这大概是椿用来追寻林稀的重要道具。
可现在这个道具却告诉我,在河谷的腹地有一大团安静的【腐朽】之息。
我想不到在这地底尚未反攻地表的年代里,为什么地表会有如此浓郁的【腐朽】气息,既然你确定林稀已死,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的尸体被人利用了?”
“他没有尸体。”程实笃定的说道。
“那就怪了,一切古怪中都蕴藏着风险,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关注当下。
当弄清楚了这段历史亦或是你所感兴趣的【秩序】后,再去研究身后的东西也不迟,我们有的是时间......”
程实自然是同意的,他甚至都不想去节外生枝的研究什么【腐朽】之息,哪怕他并不害怕【腐朽】的力量,但没有好处的情况下为什么要去冒险呢?
于是程实很快就和孙缈一起伪装成铁律骑士,冲进了大审判庭的秩序洪流中。
骑士们的锋镝接敌在即,远处也亮起了战争军团反击的火光,两个人就如同两条蚯蚓一般在这即将爆发大战的沃土上左右穿插,按图索骥,可每每找到驯兽师的气息时,却发现这又是一个被驯化的“眼睛”。
在如此打掉了十几只驯兽后,程实也被搞的有些疲惫,他深知这么下去只会没完没了,在对方的刻意躲藏下根本不可能找到小七所在。
不过如此多的驯兽和永远也找不到的指挥大帐早就已经验证了他们的猜测,那就是当下的战局的确不是出自于克因劳尔之手,而是被一个玩家“篡改了历史”。
但克因劳尔依然要为即将到来的战败负责,因为他并未出现阻止这一切。
孙缈在快速打掉另一只骑士驯兽之后,脸色已经有些黑了,他愤愤地回到程实身边,第一句话就是:
“如果让这位驯兽师活着离开这场试炼,那将是对【痴愚】最大的侮辱!”
显然,孙缈动真火了,杜期瑜的“狡兔三窟”让这位智者感觉到了不能容忍的“鄙夷”。
尤其是在看到程实一脸淡定后,他的怒火更盛三分,以鼻孔“盯着”程实道:“程副会长,我是在帮你对付敌人,难道你就不该有点表示吗?”
“表示,你想怎么表示?”程实笑笑。
“如果空手而归也能让猎人开心,那我倒真的领教到小丑的自娱自乐了。”
“?”
你吐槽归吐槽,别带上职业啊。
我都没好意思提那句“(解)构(之)眼看人低”,你怎么还先讽刺上小丑了?
小丑能找到驯兽师,你能吗?
不过终究是队友,程实也不好再多刺激对方,于是他带着孙缈暂时脱离了冲锋的阵列,在一处洼地中掏出了一张......假面。
当然假面只是伪装,在假面之后还藏着一个【污堕】的容器。
不错,程实把【污堕】容器取出来了,尽管一张假面根本藏不住它的气息,但程实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因为当容器取出来的那一刻,暴躁的孙缈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你看,我都没有那么生气,为什么你就变得如此暴躁了?
我怀疑驯兽的死不仅影响它们主人的情绪,也会影响你的情绪。
智者,当愤怒代替了智慧,【痴愚】可就只剩痴愚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