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挨了结实的一拳,颧骨处火辣辣地疼。
他实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漂亮得有些扎眼的小白脸,竟然敢出手,而且这么狠、这么干脆。
在短暂的懵逼后,被羞辱的司机更加暴怒了
“操你妈!给你脸了是吧!老子弄死你!”
反应过来的司机双眼赤红,嘶吼着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公牛牛,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他抡起粗糙的拳头就朝着白朗那张俊美的脸狠狠砸去,
白朗此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知道不能再还手了。
事情已经够糟了,如果演变成互殴,那就真的再无转圜余地。
白朗那也是学过一些拳击和格斗这些防身术的。
他迅速后撤半步,重心下沉,双手猛地抬起,紧握拳头,手臂交叉形成一个坚固的三角,死死护住头部和面部要害,手肘紧紧内收,护住脆弱的肋部。
这是一个标准的格斗防护姿态。
“砰!啪!”
司机的拳头胡乱的落在白朗交叉的手臂和格挡的手肘上。
这人的力量不小,打得白朗手臂发麻,身体微微晃动,但他咬紧牙关,默默地承受着对方的攻击,像一个人肉沙包。
他们车后,拥堵的车辆早已排成了长龙,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但很快,更多的司机和路人被这场突如其来的街头全武行吸引,纷纷围拢过来。
无数手机屏幕亮起,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街头表演”。
“嘿~嘿~快看!打起来了!动手了嘿!”
“啧,那漂亮小伙子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挺凶吗,现在怎么光挨打不还手了?”
“怂了呗~”
嘈杂的议论声中,有好心人悄悄拨打了报警电话。
如今汉州主要街道的天眼系统几乎全覆盖。
这边一报警,指挥中心就注意到了情况。
仅仅十来分钟,伴随着警笛的呼啸,两名骑着警用摩托的交警迅速赶到现场。
“住手!都干什么呢!立刻停下!”交警厉声呵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强行冲入人群,分开了纠缠的两人。
此刻交警看到的画面极具误导性。
白朗衣衫凌乱,挽起袖口的手臂上红痕清晰可见,他微微喘着气,一脸的狼狈。
而那名司机则因为持续的激动攻击而面色涨红如同猪肝,额角青筋暴起。
他情绪完全失控,被交警拉住后还在跳着脚,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这鲜明的对比,让经验丰富的交警也下意识地先将仍在叫嚣、具有明显攻击倾向的司机控制住。
“警察同志!你们抓我干什么!”
“是他!是那个小白脸先动手打我的!”
“你看我的脸!他这是故意伤害!”司机指着自己的脸,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
另一名年长些的交警转向白朗,目光扫过他身上的痕迹,询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需不需要先去医院验伤?”
白朗喘着粗气,摆了摆手,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事情复杂化,去医院意味着验伤报告,意味着更复杂的程序,意味着他的身份信息更容易在系统内留下不该有的记录。
必须以最快速度,将这件事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
“警官,不好意思,我先打个电话。”白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客气。
在得到交警默许后,他向外走了几步,背对着人群掏出了手机。
“我......我出事了!”白朗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我追尾了,我……我一时没控制住,动了手……交警已经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苏牧冷静的声音传来:“知道了。你先跟他们去交警队,但记住,不要做任何正式笔录,不要透露任何个人信息,尤其不能让他们把案子移交给派出所。稳住,我马上到。”
……
晚上七点多钟,天色早已墨黑,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白朗心底的阴霾。
他略显沉默地跟着苏牧走出了交警大队的大门。
夜晚微凉的空气吸入肺中,让白朗更加的清醒。
这次的事情苏牧处理的极为老道且干净。
他动用了交警支队的关系,没有让这起治安纠纷升级到派出所立案处理。
整件事只是压在了交警大队层面,以普通的交通事故和轻微冲突进行调解。
全程参与处理此事的人员,甚至包括那个挨了打的司机,到最后都没弄清楚白朗的具体身份信息。
只知道是个“有些背景”的人。
至于那个司机,苏牧带来的一位“专业人士”和他进行了一番“交涉”。
当一沓厚厚的钞票摆在面前时,他眼睛都直了,之前的愤怒瞬间被贪婪取代。
随后的事情变得异常顺利。
司机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态度,在那份包含了“自愿和解、放弃追究一切法律责任(包括交通事故和人身损害)、保证不向任何媒体或网络平台泄露信息”的谅解协议上签下了名字,并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一场足以毁掉白朗政治前途的交通事故,就在苏牧那庞大的人脉和金钱开道的组合拳下,被迅速且无声地平息,仿佛从未发生。
白朗坐进苏牧那辆不起眼的大众车后排,靠在椅背上,闭上眼,长长地、疲惫地吐出一口气。
可是,身体的放松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煎熬。
李仕山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和他自己刚才在街头狼狈挨打的画面,交替在他脑海中闪现。
苏牧没有给予任何安慰,甚至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
他只是平静的司机吩咐了一句:“开车,回开发区。” 声音淡漠,听不出丝毫情绪。
现如今,苏牧已经搬离了充满了人情味的东郊小院。
掌握着沈家在汉南所有资源的他,住进了住进了距离汽车城最近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内,一座掩映在人工湖旁的顶级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