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金运繁略知一二。
“前些时日，段良媛又重获太子宠爱，听说允许段良媛，三日里探望皇次孙一次。”
蒋氏微愣，“这段良媛，要起来了？”
话音刚落，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不知父亲作何打算，但依我所见，如今段良媛就是再得太子宠爱，也不可能越过太子妃了。”
金运繁微愣，“为何这般说来？”
“你不知？”
金运繁疑惑起来，“发生何事了？”
“我也是才得的信儿，东宫太子妃，又诞下个小皇孙。”
金运繁彻底僵住。
“何时的事儿？”
蒋氏轻叹，“今儿早上的，这孩子的身份，比段良媛那早早送出去给别人养的儿子，可不是高个一星半点，到如今，为何父亲还执着于去扶持段良媛呢？”
金运繁听完，跌坐椅子之上，双目紧闭，再没力气。
“拂云与父亲提过，说秦家……，是不长久的。”
“哪里不长久？”
蒋氏翻了个白眼，“到如今，拂云做对了几桩事儿？我硬生生不明白，如此名声，还连累母亲失了性命，若是我蒋家，早就沉塘去了。”
“娘子慎言！”
金运繁知晓最近妻子心情烦躁，整理了心中激荡之情，起身到妻子旁侧，“……拂云对金家……，功大于过。”
蒋氏哼笑， “那如今何大人就在客室，相公想想，这人……，你保得住吗？”
金运繁横了心，“我差人去请贺疆，让他亲自来接拂云。”
“你当贺疆还是从前的雍郡王？”
蒋氏一语戳破现状，“你家妹子被他囚禁数日，连父亲与你亲自上门，都不能得以一见，好巧不巧，今日就让她回来，难道相公不知其中缘由？”
金运繁一听，“娘子之意，是贺疆故意为之？”
蒋氏低头，“人人喊打，能逃去哪里，你们知晓的事儿，贺疆只会比你们更清楚，拂云前脚上门，后脚何大人就嗅着味儿来了，是何缘由，相公难道不清楚？”
“何文瀚怕是没这个胆子，在我尚书府门口留有眼线吧。”
蒋氏哼笑，“若是雍郡王差人去报的信呢？”
这——
金运繁满脸错愕，“贺疆再是厌恶拂云，可拂云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啊！”
蒋氏轻叹， “……两口子闹成这样，原本给拂云的位份，是个郡王妃，而今不咸不淡，叫个夫人，到底夫妻的夫人，还是如夫人？谁知？”
“贺疆这厮，说是来日生了哥儿，就去给拂云请封。”
“相公好生想想，若我是你妹子那个德行，害得贺疆名声扫地，家宅不宁，你能要这样的妻子？”
这——
金运繁语塞，良久之后，愣愣说道，“这是与父亲相商好的， 贺疆……，贺疆这小人！”
蒋氏垂眸，一声长叹。
“往日我只是个内宅妇人，管好你我房中一亩三分地，好些事儿，由不得我们夫妻去折腾，索性也就不管。可是——，如今不是从前， 你那个妹子，就是个祸害，若你不与父亲说通此事，咱们金家上下，恐怕要因这孽女，倾家荡产。”
“不可能！”
金运繁知晓许多事情，但不能与妻子说得明白，只是妻子这番话，他也听到耳朵里。
“算了，先渡过眼前这劫。”
他打起精神，又往屋外去，刚下了石阶，就碰到金莫，“莫叔，如今——？”
“何大人是不走了，咱们府上的府门角门后门，都有人衙役不远不近的看着。”
“那拂云呢？”
“大姑娘……，这会儿说肚子疼得厉害。”
哼！
金运繁前往叠翠轩，金拂云当然没有叫肚子疼，她独坐屋中，两眼失神。
听得动静，也懒得回头。
“撤下去吧，我没有胃口。”
“不吃，饿着肚中胎儿，如何是好？”
一听是金运繁的声音，金拂云倏地转过头来，“大哥，何文瀚可离去了？”
“没有！”
金运繁没有带来好消息，“……若不，一会儿见见？”
金拂云听到这话，顿生绝望，“他们可会为难我，蒙小兴若是污蔑于我，我只怕浑身上下，长了千百张嘴，也洗不脱嫌疑。”
“拂云，兴许……，躲不过去。”
“为何躲不过去？你快去禀父亲，让父亲想想法子。”
“父亲在上值。”
“我知，可父亲是尚书府大人，我并非寻常百姓，他们若要抓我，也不该如此鲁莽。”
“无凭无据，自不会抓你，只是问点事儿。”
“大哥——”
金运繁就是这个德行，他里外站不住脚，听风是雨，被蒋氏我一说，就生出放弃金拂云的心思，与何文瀚交锋，又觉得只是问个话 不碍事。
他立不起来，也是因为总失去自己的主见。
金拂云垂眸，“我身子不适，不想见，何况余成的事儿，我之前已同何大人说了许多次，他即便是查案，也不该时时来寻我问话。”
当然，恼怒或是埋怨，解决不了前院客堂里坐着的七八个公差大人。
直到夕阳西下，金蒙踏进府院。
金莫早在门口迎接，说了情况， 金蒙脸色瞬时凝重起来，“贺疆这厮，小人也！”
“听得大姑娘跟前的翠儿说来，郡王放了大姑娘回来时，曾说过让大姑娘自己想好。”
呵！
“故弄玄虚，这厮如今狡猾至极。”
金莫跟着金蒙身后，亦步亦趋，“老爷，那如今……，如何打发？”
金蒙无声叹息，“打发不了。”
躲不开的，终究回来，金蒙主动到客室里会见何文瀚，何文瀚起身，行礼问安之后，说了来意。
金蒙颔首，“这事儿上头，小女是该配合，都是小女从前使唤过的人，哎，都怪小女年轻不懂事，识人不清。”
蒙小兴被抓，京兆府没有隐瞒。
金蒙头一个知晓这事后，就觉得大事不妙。
可能如何？
已关在京兆府，也不是溧阳，他再是手眼通天，也伸不了手，动不了京兆府的刑狱。
“郡王夫人位份尊贵，下官若无真凭实据，也不敢到府上来叨扰，还请大人见谅。”
一语中矢，金蒙欲要为女儿开脱的话，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