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老唐！”
呼喊声撞在土墙上，惊飞了檐角几只灰雀。唐信猛地抬头，目光扫过供桌上冷掉的菜饭，喉结滚动着咽下酸涩。
他对着铜盆里的倒影扯了扯嘴角，掌心里还沾着香灰，在眼角皱纹里揉成一道灰痕。房外传来的呼喊声，是邻居的声音。
“老唐，老唐，你人呢？有客人来访，速速出来迎客。”
放下灵位，擦拭掉自己脸颊的泪水，轻轻拍了自己的脸颊，换上粗布麻衣，表现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来咯来咯，谁呀？”
推开房门，便见到四个穿着制服的人站在他面前，为首的人转头过看向他。
“你便是这东城的屠夫？”
唐信目光扫过四人，脸上堆笑，但心中已然警觉。
“四位大人，寻小人有何事？可是有牲畜要宰杀？”
“不曾，只是寻你问些事。”
唐信连忙拱手。
“大人尽管询问，小人知无不言。”
“昨日你身在何处？”
唐信微微皱眉心中暗道。
“既然来的如此之快，房间痕迹我已然清理，就算发现，不应该来的如此之快。”
唐信满脸堆笑。
“昨日小人去了一趟城西。”
“去了多久？”
“大概一个时辰。”
“谁可作证？”
“城西常云堂的王掌柜可为我作证。”
“之后呢？”
唐信与四人开始诉说，墨家四人，三人盯着，一人记录，估摸着问了半个时辰，方可停息。
正当唐信心中松了一口，以为自己瞒过去，怎知为首的人盯着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把刚刚的经历倒过来说一遍。”
面对四人的询问，开始唐信还回答的游刃有余，到了最后，便开始支支吾吾，记录人员点了点头，三人成慢慢的把唐信包围起来。
唐信还是满脸堆笑，眼神左右扫了一眼，看到三人成包夹之势，心中有些惊慌。
“大人，兴许是小人最近忙的有些恍惚，在容我好好想想如何？”
“好，跟我回去好好想想。”
伸手就要抓向唐信，谁知唐信拨手挡开，另一只手直推来人胸口，见唐信袭来，还手之人功夫也不弱，掌心下按把袭来的手掌拨开。
唐信见一击不成，三步闪身退到后方，防止被包夹，原本憨厚的表情变成了凝重，张虎也嘿嘿一笑。
“这身手还不错嘛，伪装的挺好的。”
唐信沉默不语，此时争一时口舌毫无作用，现在要做的是解决眼下的危机，四人看起来只有那个录写员看起来最弱，就先从他拿下手。
唐信一个左闪，三人包围而去，谁知这只是唐信的虚晃一击，一步踏脚就朝记书员冲去，只见唐信伸手朝记书员抓去。
“得罪了！”
张虎提醒。
“马龙小心！”
马龙侧身一闪的同时右脚朝唐信踢去。
院子内的打斗早就让看热闹的邻居跑了，官家这种祸事莫说看，听都不能听，还是自己的脑袋要紧，赶快离开是非之地。
唐信见脚袭来立马格挡，“嘣”的一声，借力往围墙处退去，转身疾步左右踏在围墙边上的货架，刚要翻身上墙，被候在墙上的墨家弟子一脚踢下。
“干得好张朝。”
张朝调笑道。
“候你多时了。”
唐信双手格挡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安稳落地，咬牙切齿望着四人，闭上眼，深呼吸，气沉丹田，屏气凝神。
张朝双眼一眯。
“小心点，他要拼命了。”
三人闻言也打起十二分精神，若是不小心在这挂了彩，回去指不定被笑话成什么样。
一边攻心，一边寻找破绽。
“你看起来老实，没想到竟然敢杀当朝的朝廷命官。”
“休要多言，你们这群朝廷的鹰犬，只知欺压百姓，残害百姓，若是一对一，唐某可曾怕你？”
“那死去的官员可曾得罪于你？”
“唐某做事，问心无愧，那些狗官死有余辜，只恨我现在武功不够，未能报仇。”
四人闻言相视一眼。
“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冤情为何不报官？”
唐信闻言仰头哈哈大笑，摆出攻击架势。
“哈哈哈哈！好一个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废话少说吧，来吧！”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降低了许多，弥漫着一股莫名哀伤，眼神在其中来回交织，一张树叶从众人缓缓飘过，落地的一瞬间战斗一触即发，张朝率先动手口中呢喃。
“速战速决！”
唐信一个翻滚躲过来袭的手来到杂物边，抓起一旁的凳子朝张朝砸去，随后伸脚踹往扑向他的马龙，马龙拨开袭来的腿，唐信借势扫低腿，想要击打马龙的下盘。
马龙轻跳躲开，伸手抓住唐信的衣袖，唐信反手抓住马龙手腕，直接伸嘴咬去，先让一个人丧失战斗力，马龙岂会让这厮得逞，手肘击向唐信面门，唐信急忙躲闪，却被一旁的张虎踹中侧身。
横转腾挪，唐信立马更换策略，开始与三人缠斗起来，唐信大口喘着气，刚刚的挣脱花费了不少力气。
马龙，张朝，张虎三人围攻唐信，还剩赵寒在外围守住唐信的逃跑的路线，唐信也是有战斗技巧，总是围绕着一个人周旋，保持正面是两个人，防止形成三人包夹方式。
徒手搏击，比拼的是耐心和体力，张朝三人并不着急，双方筹码不同，心态就不同，唐信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一旦逮到机会，必然置人于死地。
张朝四人要的是活人去交差，其实可以动用武器让对方丧失行动能力，但这些墨家子弟终究是江湖人过来的，若是动用了武器才拿下，这回去岂不是面子挂不住，四人抓一个，都不能抓完整，那还混个屁。
寻常人的体力，如果对打没有五分钟就体力不支，而唐信与三人缠斗了近一炷香的时间只是有些微微气弱，虽然占不到什么便宜，但依旧坚挺。
三人围着唐信交流，语气中满是轻松。
“此撩身法了得，也不知是在哪学的功夫。”
赵寒无语翻了翻白眼。
“搞快点，咱们还要回去跟王交差呢，还玩？”
三人闻言撸起袖子认真起来。
“唐信，小心了！”
唐信心中疑惑，这些捕快竟然如此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