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邪依领着赵群和姜琼径直离开，留下的使臣们面面相觑.....
看着澹泠雪那清冷无波的面容，知道再闹下去恐怕真会引来杀身之祸，只得暂时压下满腹的怨怼和算计，灰溜溜地退到一旁.......
宁邪依领着赵群与姜琼二人，穿过重重宫阙，来到御花园中。
凌不凡正与武瑶、陆云裳、等几位娘子凭栏而立，手中拿着鱼食，悠闲地投喂着池中锦鲤，不时低声谈笑，气氛温馨而融洽。
见宁邪依回来，身后还跟着赵群与姜琼，凌不凡有些意外，将手中的鱼食罐子递给身旁的陆云裳，拍了拍手，迎上前几步。
“依儿，事情处理完了？
雪儿呢？”他目光扫过赵群二人，带着询问之意。
宁邪依撇了撇嘴，将偏殿内诸国使臣，尤其是南陈等国的顽固态度，以及他们坚持要面见凌不凡的请求简要地说了一遍。
“要不是因为如今东陵需要，以我当年的脾性哼......
索性交给你处理.......
喏，就是这两个还算识相，率先表了态。
其他人，哼.......怕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凌不凡听完，脸上的闲适之色渐渐敛去：“赵陛下，姜陛下，别来无恙。”
赵群与姜琼急忙上前，躬身行了大礼，姿态放得极低：“外臣赵群（姜琼），叩见东陵陛下！陛下万岁！”
“平身吧。”凌不凡虚扶一下，“方才依儿说，在偏殿之中，是二位最先表态，愿遵我东陵新政？”
赵群连忙道：“回陛下，俞唐与东陵乃兄弟之邦，更是最早追随陛下共抗大炎的盟友。
陛下雄才大略，一统文字货币，乃是利国利民、奠定万世太平之基的圣举！
我俞唐上下，衷心拥戴，绝无二心！
昔日如何，今日依旧如何，此心天地可鉴！”
他这话既表了忠心，也点出了俞唐的从龙之功和一贯立场。
姜琼也赶紧跟上：“大于亦如此！
陛下之命，便是大于行事之准则！
莫说统一规制，便是陛下有任何差遣，大于亦万死不辞！”
凌不凡看着二人，眼中的冷意稍缓：“很好。
当初在诸国之中，俞唐与大于，确实是最早站在我身边的。
这份雪中送炭之情，我东陵记得。”
“不敢当！”二人急忙激动应答，显然是稳了.......
凌不凡抬手：“我知道，当初死讯传出时，诸国之中暗流涌动，能与大炎暗通款曲者不在少数。
但二位，以及你们身后的俞唐、大于，并未让我失望。
至少，明面上保持了该有的立场，未曾公然背弃盟约。
这份坚持，倒也可贵.......”
赵群与姜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背上却已惊出一层冷汗。
凌不凡这是在点他们，同时也是一种认可和警告。
赵群更是庆幸自己当初力排众议，坚持没有在凌不凡死后立刻倒向大炎，虽然国内也有一些小动作，但至少表面功夫做足了........
“陛下明鉴！”赵群语气恳切，“外臣与姜陛下，既是代表国君前来，更是以自身性命与家族荣辱作保，前来向陛下表明心迹。
我二人亲身至此，而非仅派使臣，便是要将俞唐与东陵共存共荣之心，亲口告知陛下！
绝无半分虚与委蛇之意！”
他这话点出了关键，他们是国君亲自前来，赌上了身家性命，以示诚意，目的就是告诉东陵，当初的事东陵是不会出尔反尔的。
与那些只派使臣前来观望、随时准备牺牲棋子保全自身的诸国截然不同。
凌不凡脸上带着几分欣赏：“亲身赴会，以国运相托......好！
我就欣赏这等魄力！
比起那些只敢躲在后方，派个使者来探口风、还妄想讨价还价的鼠辈，强了何止百倍！”
他负手而立，语气傲然：“我凌不凡行事，向来恩怨分明。
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等下作勾当，还不屑为之！”
“陛下圣明！陛下仁德！”赵群和姜琼急忙躬身，心中大石落地，这马屁拍得真心实意。
凌不凡话锋一转：“赵陛下，赵图令妹.....近来可好？”
赵群心中一凛，连忙恭敬回道：“劳陛下挂念！
在下已经将其视作妹妹，一切安好，在宫中深居简出！
一直以最高规格礼遇，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那就好。”凌不凡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家常般问道：“对了，我那大哥在俞唐承蒙贵国照拂，生意做得不错？
他与曲茜夫人，近来可好？”
赵群脸上堆满笑容：“回陛下，凌皇兄他在俞唐一切都好！
布行生意蒸蒸日上，已是俞唐首屈一指的大商贾。
曲茜夫人贤良淑德，与皇兄更是鹣鲽情深。
说起来，皇兄与夫人得知陛下已定鼎金都，欣喜万分，早已动身前来觐见，算算日程，最迟三天，定能抵达金都！
若是快些应该就在今日了。
只是曲茜夫人身怀六甲，车驾不敢行得太快，怕有所闪失，还望陛下体谅。”
“哦？大哥和嫂嫂今晚就能到？
还有了身孕？”凌不凡脸上顿时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好！太好了！此乃双喜临门！
此事你办得妥当！”
“此乃在下分内之事，不敢居功！”赵群谦卑道。
凌不凡心情大好，对赵群和姜琼道：“二位的忠心朕看到了。
当初许给俞唐、大于的一点都不会少。
待大炎彻底平定，论功行赏，自有二位一份厚礼！
往后，这新朝的格局，也少不了二位的位置。”
赵群与姜琼闻言，激动得再次跪伏在地：“臣等叩谢陛下天恩！
愿为陛下，为东陵，效犬马之劳，永世不负！”
“起来吧。”凌不凡抬手对宁邪依道：“走吧依儿，去会会那些.....还不死心的。”
.......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当凌不凡携宁邪依踏入殿门时，那些焦灼等待的诸国使臣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哗啦啦跪倒一片：
“陛下！陛下圣明啊！”
“求陛下为我等做主！
凌不凡只是穿过人群在澹泠雪身旁的椅子坐下，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从气势上，原本细微的嘈杂声瞬间消失.......
“说出你们的诉求，注意了我很忙，朕只给你们一次机会......”
凌不凡目光微眯，语气意味深长，而跟过来的赵群姜琼二人对视一眼选择低头不语........
终是南陈使臣按捺不住，率先叩首：“陛下！陛下圣明啊！
您终于来了！求陛下为我等做主啊！”
西泷使臣立刻附和：“陛下！东陵与诸国盟约犹在耳边！
共抗大炎，分疆裂土！
如今大炎未灭，东陵便欲行书同文、车同轨之事，更要收回诸多许诺，这......这岂是仁德之君所为？
岂不让天下忠义之士寒心？！”
“是啊陛下！
吾等诸国，为助东陵，可谓倾尽全力！
要钱粮给钱粮，要兵力出兵力！
多少儿郎血洒疆场，马革裹尸！
如今东陵坐拥金、燕、陈三国广袤疆土，更将取大炎而代之，气吞万里如虎！
而我等诸国呢？”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才是占理的一方：“吾等十余国，拼死拼活，最终却只能分润些从大炎及其附庸手中夺来的、本就该属于战利品的边角城池！
这如何能够？这如何公平？！”
凌不凡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脸上看不出喜怒：“哦？
那依诸位之见，如何才算公平？
莫非是觉得我东陵给出的，太少了？”
殿内静了一瞬，南陈使臣急忙趁热打铁道：“陛下明鉴！
非是我等贪得无厌，实乃是.....是为东陵考量，为大局着想啊！”
“那你倒是说说看，何来的为东陵考量。”凌不凡脸上露出些许兴致，示意对方说下去。
南陈使者正色道：“陛下三思，东陵如今已纳三国之地，幅员之辽阔，远超历代王朝！
治理已然不易。
那燕国、陈国故地，疆域广阔，城池众多，东陵一时之间，如何能完全消化？
难免鞭长莫及，滋生隐患.......”
西泷使臣立刻心领神会接过话茬：“陈使所言极是！
陛下，吾等诸国，乃是东陵最忠诚的盟友，自当为君分忧！
不如......便将那燕国一半城池，以及陈国一半城池，划出来交由我等同盟诸国共同管理、分享。
如此一来，既可减轻东陵治理负担，又能酬谢我等之功，更能彰显陛下慷慨仁德，使天下归心！”
他顿了顿，仿佛做出了巨大让步般，强调道：“陛下，十余国同盟，只求燕、陈各半壁江山，已是吾等体谅东陵，再三思虑后的恳求了，实在不算过分啊！
望陛下圣裁！”
此言一出，殿内其他使臣虽然觉得此话有些赤裸，但利益当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齐声道：
“望陛下圣裁！分燕、陈之半，以酬盟功！”
声音在殿内回荡，将他们的贪婪与得寸进尺暴露无遗！！！
赵群跟姜琼内心那是直摇头.......
这是真敢要啊.......
宁邪依在一旁气得几乎要冷笑出声，袖中的手已然握紧。
待殿内声音稍歇，凌不凡却是佛了佛袖：“说来说去，无非是嫌朕分润的城池土地太少......
觉得我东陵坐拥三国之地，便该将燕、陈这等核心疆域也割出一半，分与诸位，才算公允，才算不负盟约？”
“诸位，朕的理解，可对？”
南陈使臣硬着头皮，拱手道：“陛下圣明！
非是我等贪婪，实乃.....实乃诸国为联盟大业，确已竭尽全力，死伤无数。
如今陛下坐拥万里江山，手指缝里漏些出来，便足以让我等小国感念天恩。
燕、陈之地，本就非东陵旧土，分出一半，于东陵无损，于我等却是活命之恩啊！
陛下乃信义之君，必不忍见昔日盟友寒心.....”
“我看你们是.....！！！”宁邪依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杀意，就在她要破口大骂之际被凌不凡抬手拦下。
“好，很好........诸位倒真是为朕，为东陵思虑得周全啊。”他起身踱步至南陈使臣面前，微微俯身，“如此说来，朕若是不将燕、陈半壁江山拱手相送，反倒成了刻薄寡恩、不仁不义之徒了？”
南陈使臣被他目光所慑，头皮发麻，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外臣.....外臣不敢！
只是恳请陛下念在昔日情分，体谅我等小国艰难....
毕竟我们也是有功劳的.....”
“情分？艰难？”凌不凡似乎笑了笑，“那朕今日，便与你们好好论一论这情分，这功劳了！”
“那好！”他猛然转身指向南陈使臣：“朕来问你们！
尔等诸国在此战之中，所立下的功劳，与西夏倾国来援整顿后方相比，孰轻孰重？！嗯？！”
“西夏举国为援.....”使臣中有人下意识想辩解。
“回答朕！”凌不凡厉声打断，威压如山。
诸国使臣浑身一颤，纷纷伏低身子，冷汗涔涔而下，嗫嚅着答道：“自....自是不及西夏.....”
“不及？”凌不凡冷笑，“好一个不及！
朕看是远远不及！
西夏与朕，乃翁婿之亲，更是雪中送炭之谊！尔等也配谈情分？！”
不等他们喘息，第二个问题接踵而至：
“朕再问你们！尔等国中那些见了大炎旗号便望风而遁的兵马，与莽荒铁骑纵横捭阖、血战边关、斩将夺旗的悍勇相比，孰强孰弱？！”
“莽荒勇士悍不畏死，我等.....”西泷使臣试图挽回。
“说！”凌不凡一冷喝一声，西蜀使臣当场吓得跪地：“外臣.....莽荒铁骑骁勇，我等.....不如。”
“不如？”凌不凡嗤笑，“何止是不如！简直是云泥之别！
莽荒儿郎用血换来的疆土，尔等安敢腆颜索要？！”
“朕最后问你们！
尔等首鼠两端、暗通款曲的所谓功劳，姬炎武虽曾与朕有隙，却能在大势之下，遣澹台元帅领精兵强将，助朕合围宁宇，正面迎战大炎精锐相比，又当如何？！
尔等的功劳，可能及得上大乾将士在阵前流的一滴血？！
可能及得上澹台元帅亲临战阵的半分风险？！”
“这....
这.....”
第三个问题，如同泰山压顶，让所有使臣哑口无言，浑身抖若筛糠。
大乾是实实在在出了兵，打了硬仗的，他们那些在后方摇摆、甚至准备倒戈的功劳，如何能比？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凌不凡胸中积郁的怒火与鄙夷终于彻底爆发！
“回答朕！！！”
一声怒喝，震得殿瓦簌簌作响，一些胆小的使臣直接吓瘫在地。
“尔等宵小，也配在朕面前妄谈功劳，索要疆土？！
你们是怎么敢来见朕的？”
底下诸国使臣早已汗如雨下，双腿止不住的哆嗦.......
“论忠心耿耿，尔等不及西夏十一！”
“论悍勇无畏，尔等不及莽荒万一！”
“便是论这实打实的阵前出力，尔等连后来居上的大乾都远远不如！”
“西夏未曾向朕索要尺寸之地，莽荒儿郎只知向前冲杀不求封赏，大乾亦未以此居功，对朕之分润毫无异议！”
“尔等有何面目？有何底气？
有何资格在此摇唇鼓舌，狺狺狂吠，向朕索取燕、陈之半壁？！”
“朕看在昔日盟约份上，允诺分润战利城池，已是天大的恩典！
尔等不知感恩，反而得寸进尺，贪心不足，竟将主意打到朕之疆域根本之上！”
“真当朕的剑，不利吗？！”
“锵！”
一声清越剑鸣，澹泠雪腰间佩剑已然半出鞘，寒光映照着她那张绝美绝望的面容.....
“陛.....陛下！
我们诸国好歹都是跟着您出生入死过来的，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
您乃一国之君，不该对我等盟友做出刀兵之事吧？
这不符合东陵如今的身份啊......”南陈使臣眼皮直跳。
“是啊！是啊！陛下我们可都是盟友啊，为了对抗大炎，您那时候可是说过的，绝对不会少我等诸国半分，如今东陵立国之初，难道就要对我们这些盟国做出刀兵之事了吗！”其他诸国纷纷响应号召！
势必要让凌不凡今日妥协，如果东陵不答应，那么今后信誉再无立足之地，更何况是对盟友出手！
他们就是要逼凌不凡，就赌凌不凡不敢出手，一旦出手那就是坏他东陵口碑！！！
“雪儿.......”凌不凡微微抬手，澹泠雪手腕轻转，剑锋锵地一声精准归鞘，这才让众人舒了口气，不过更多是内心窃喜，这凌不凡总算是不得不让步了！
“好，既然诸位觉得是僧多肉少，那朕今日便看看，究竟是哪些僧，觉得朕这碗肉分得少了，不够公允。”
“现在，认为朕分润不公，所求远超当初盟约承诺，坚持要朕再割让燕、陈腹地之城的有哪些？”
他目光平静地扫视全场：“站出来，让朕看看。
有一个算一个，朕....洗耳恭听。”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方才还群情激昂的使臣们，此刻却面面相觑，无人敢率先应答。
凌不凡也不催促，只是负手而立，静静等待。
终于，在南陈使臣眼神的疯狂示意下，西陇使臣咬了咬牙，第一个出列躬身：“外臣以为陛下分润，确难以酬谢诸国之功，恳请陛下再予考量！”
有人带头，立刻便有人跟上。
“南陈附议！”
“北舟附议！”
“东越附议！”
.......
陆陆续续，有近十个国家的使臣站了出来，躬身立在殿中，虽然姿态恭敬，但那坚持的态度却显而易见。
除去俞唐跟大于，其余五六国的使臣，则深深低着头，缩在原地，不敢与凌不凡的目光有任何接触，更不敢出列。
啪.....啪.....啪。
凌不凡看着站出来的近十国使臣，脸上竟露出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抚掌道：“好，很好。
南陈、北舟、西陇......
朕，知道了。”
“依儿......赏！”他侧头对身旁的宁邪依递去一个极淡的眼色，不言自明。
宁邪依仿佛早已等待多时！！！！
不等那些站起的使臣反应过来，她袖袍猛地一拂！！！
“咻！咻！咻！”
数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破空声响起！
寒光乍现，如同毒蛇吐信，迅捷无比地射向那群站立的使臣！
“噗嗤！”
“呃啊！”
惨叫声几乎同时爆发！
站立的使臣们，无论是南陈的、西陇的，还是其他几个叫嚣得最凶的，眉心、咽喉或心口处瞬间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鲜血汩汩涌出。
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贪婪与难以置信之中，眼神迅速涣散，身体如同被砍断的木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浓郁的血腥味顷刻间弥漫了整个大殿。
温热的血液甚至溅到了邻近跪伏者的官袍和手背上。
“啊！！！！”
始终跪伏未动的少数使臣，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屠杀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甚至裤裆瞬间湿透，骚臭味混合着血腥气，令人作呕。
他们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赵群和姜琼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是面色发白，心脏狂跳，深深俯下身子，不敢多看那修罗场般的景象。
宁邪依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优雅地甩了甩袖袍......
她紫眸带着一丝未尽兴的慵懒：“吵吵嚷嚷，听着就烦心。
现在总算清净了.....真把我们当善人了是吧......”
凌不凡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惨状：“现在，还有谁觉得僧多肉少？”
“还有谁，认为朕分润不公？”
“还有谁，想要燕、陈的半壁江山？”
幸存的使臣们以头抢地：“不敢！不敢了陛下！”
“陛下圣裁！陛下所赐，已是天恩！外臣等感激涕零，绝无异议！”
“吾等谨遵陛下一切旨意！货币、文字、度量，一切皆按东陵规制！绝无二话！”
“求陛下开恩！我等愿遵新政，绝无二心！”
此刻，什么城池，什么疆土，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保住性命，保住宗庙，成了他们唯一的念头。
凌不凡一甩袖袍在龙椅坐下：“即日起，按东陵新政推行，货币、文字、度量衡，限期统一！
不得有误！
给我把话语一字一句的交代给你们国君，记住这是通知，不是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