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大宣的重臣,皆都不是庸庸碌碌之辈,有关比斗一事便飞速敲定。
得益于以程明虎为首的老将们,毫无脸皮的胡搅蛮缠,文官们不得不捏着鼻子将两场比斗中的一场比斗让了出去。
武将们得意的哈哈大笑,文官们却是满脸嫌弃,不过他们也清楚,这两场比试,不论如何,最终不会让文臣一派全部得到的。
文武需要制衡,哪怕他们不愿意给,陛下也会分给武官一派。
无他,除了战争之外,武将能露脸的机会太少了,文臣还有科举保持源源不断的活力,可武将,这么多年站在这大殿之上的,还是这几个老货。
朝廷需要发展,武将需要延续,这也是政治需要。
见事情都敲定,宣帝才望着殿内虚压了下手,待气氛安静下来,便将此事彻底定了下来。
待此事过了应有的流程,剩下的便是告知草原使团。
此事自有鸿胪寺官员负责,鸿胪寺少卿吕老大人今日也在此,老大人当年出使草原,为的正是互市一事,由他再接手也是再好不过了。
事情到这朝议便也结束了,王平正准备往外走去,就被一小太监拦下,让王平稍等片刻。
王平闻言自是安静等待,众大臣见状看着王平的眼神越发认真了几分,不管是今日的所言,还是陛下的看重,这王平倒是不愧六元及第之名。
大臣们带着笑意朝王平笑着点头,王平挤出笑容恭敬的拱手回礼,这人一多脸都要笑麻了,不过看见牛达等人过来,他倒是发自内心的笑着问好。
“牛伯伯!”
“程伯伯!”
“.......”
牛达只是笑着点点头,程明虎却早已一巴掌拍了过来,兴奋的看着王平咧嘴大笑道:
“小子今日说的不错!”
“这才有点状元郎的样子,之前就会做点酸诗,屁用没有。”
闻言,身旁几个老将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身旁路过的文臣看着程明虎更是一脸无语,不过也懒得和这个厚脸皮争论。
王平流传出来的诗作词作,那可都是一等一的佳作,竟然被称为酸诗,这话恐怕也就程伯伯这家伙才敢说,要是流传出去,不得要被天下多少文人痛斥。
程明虎当然看到了几个文臣的神色,不过他可不在乎,拍着王平的肩膀就神神秘秘的道:
“小子,这次咱们武臣能得到一次露脸的机会,可都是你小子赚来的,小子放心,这次机会你几个叔伯们会妥善处理的,你小心的恩情,定要让他们好好记着!”
王平听的一脸懵圈,不过牛达转头看了眼殿内,回头打断了说话的程明虎,叮嘱了王平几句,便不再多说笑着出了大殿,其余几人皆跟着离开。
等众人走后,小太监把王平领到宣帝处,宣帝先夸赞了王平几句,毕竟这次要不是王平这几句激起了他的情绪,这和亲一事还不知要走向何处,她女儿的幸福恐怕也会受到影响。
从一位父亲的角度考虑,谢谢王平是必要的,了作为皇帝,宣帝只是几句便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转而询问起了王平关于《拼音之法》以及《论语新编》的事。
在得到确切的进度后,宣帝的情绪明显激动了不少,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论语新编》《拼音之法》和草原比试可重要太多了。
大宣人才无数和草原的五比,对宣帝来说赢只是板上钉钉的结果,而那两本要是编纂完成,这种教化天下的功劳,可是绝无仅有的。
想到这,宣帝便让王平赶紧回去看顾几位此事,这事越早完成,对于大宣的好处越大,宣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甚至特意准许王平暂时不用去将作监,把所有精力全用在此事之上。
“你可得拿出你连中六元的聪明才智,给朕好好照顾几位老夫子,若是朕听到他们有一丝抱怨,你小子小心你的屁股!”
宣帝盯着“恶狠狠”的说完,便挥挥手让王平赶紧离开。
王平赶紧笑着应下,毕竟如今多事之秋,他巴不得不掺和任何事呢,连忙行礼快步走了出去。
这时,宣帝抬起头望着王平匆匆离去的背影,捻着胡须不禁有些疑惑:
“这小子跑这么快,莫不是在家躲什么?”
待王平退出殿外,宣帝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对侍立一旁的内监吩咐道:
“传朕口谕,比试之事交由鸿胪寺与礼部全权负责,一应进展,每日呈报。”
“是。”
.......
翌日,鸿胪寺衙署内,茶香袅袅。
鸿胪寺少卿吕哲与草原右王苏合、谋士禄赞分宾主落座。
寒暄片刻后,禄赞便率先切入正题,他脸上带着惯有的谦和笑容,试探道:
“吕大人,日前朝堂之上,我等代右王殿下求娶平阳公主,以结秦晋之好,此事关乎两国邦交之未来,不知陛下与贵国朝廷……考量得如何了?”
吕哲闻言,心中了然,知道对方这是要探听口风。他不动声色地轻呷一口清茶,这才缓缓放下茶盏,目光平静地看向禄赞:
“禄赞先生所询之事,陛下与朝中诸公确有决议。”
他微微一顿,见对方凝神倾听,便继续道,
“陛下以为,公主婚嫁一事,事关国体非同小可,两国情谊亦非一纸婚约可轻定。然,贵使团远道而来,诚意拳拳,我朝亦感其心。”
他话锋一转,语气沉稳而有力:
“故,陛下提出一法,既可彰显两国才俊实力,亦可定此事之归属。
那便是——设下五局比试。
为表诚意,贵使团可出三题,我大宣出两题,五局三胜。若贵方胜,这和亲之事,便可再议;
若我方侥幸得胜,则请贵使团不再提及和亲,并全力推行互市之策。不知右王与禄赞先生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