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拍了下桌子,“去把老黑他们叫上,带上家伙。”
“帮主,这是?”麻杆瘦子疑惑道。
“放心,本帮主一向以德服人,能动手的尽量少吵吵。”白云飞笑了笑,神情有些狰狞。
“帮主宅心仁厚……嗯?”麻杆瘦子抬起头,瞪着眼睛望着帮主。
“嗯个屁啊赶紧叫人。”
“哦,是。”
……
……
小岛的后面,有一座小院。
绿竹环绕中,石板小径曲折绵延。
白云飞面色凝重的走在前面,心里也在打鼓。
三个供奉虽然年老,可都是六品上的高手。他们是老帮主留下来辅佐自己的。也曾助漕帮渡过几次危机。只是近些年,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大到整个漕帮都供养不起了。
可如今没得办法了,漕帮注定得加入凤仪卫,他们答应还好,尚能好聚好散。如果他们还是贪图漕帮的供奉,阻止漕帮的前途,那说不得只得刀兵相向。
在竹门前站定,白云飞整理了下衣着,脸上挂上了笑容,给麻杆瘦子打了个眼色,这才伸手推门。
吱呀一声,竹门两开。
一位面露惊恐老者,随着门缝扑了出来。
白云飞心脏噔的一跳,双脚猛一跺地,整个人往后跳去。
紧随其后的众人,来不及躲避,被撞的人仰马翻。
老者啪的一声,趴在了地上,后心处已被鲜血浸透。
白云飞缓过神来,才发现,趴在地上的乃是供奉陈老。
陈老的修为在三人中,最为高深。他尚且如此,其他二人恐也凶多吉少。
白云飞收敛心神,跨入小院。
院中榕树下,一位紫衣老者伏在石桌上,一动不动。面前的茶水犹在冒着热气。
对面道士装扮的老者,仰躺在椅子上,手中长剑半出,脖颈处一丝红线,想必是快剑所致,并没有大量鲜血喷出。
都死了。
白云飞只觉脊背发凉,自家当宝贝一样供奉的高手,竟然悄无声息的被杀了。
是他们做的吗?
“帮主,这有封信。”
麻杆瘦子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白云飞回过神来,抬手接过。
简简单单白纸上,谢谢几行字。
“白当家,本官知道你为难,便顺手帮你做了。不用感激,就当是本官送的福利。”
结尾没有落款,白云飞却已明白。
“凤仪卫的手段,真是神鬼莫测啊!”
“帮主,这是那帮人做的?”麻杆瘦子忙问道。
“以后都是自己人了。”白云飞叹道。
“自己人好,自己人好。”麻杆瘦子不停的嘟囔着。
白云飞拍了拍麻杆瘦子的后背,吩咐道:“找人收拾一下,厚葬。”
麻杆瘦子点点头,带着几人忙了起来。
白云飞擦了擦掌心的水,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麻杆后背上的。
这忙帮的,真特么吓人!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帮忙,也是示威。
……
……
运河上商船慢悠悠的前行。漕帮派了专人守卫,在不会有水匪扒船这种事。
而李云洲一行则是乘上了马车,进了下游的大城江夏。
江夏城作为运河上少数几个大城之一,有着独特的魅力。
比起其他地方,这里的赌博业,发展的异常红火。
往来经商的富家子弟,少不得要在此停留几日。
所以这里的客栈与赌坊都挨得不远。
如意酒楼算是里面最豪华的一家。
酒楼里的一间上房里,李云洲正微笑着看着前面画押的人。
待那人画好押,又吹干了墨迹,小心的装进了牛皮袋。
“白当家,快过来坐,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乐呵呵的招呼着。
白云飞心中五味杂陈,说是一家人,恐怕更多的主人与仆人的关系,自己就是那个仆人。
他把令牌揣进怀里,双膝一弯,“属下曹云飞,拜见大人。”
话说完,人却卡在了空中。
一双手托住了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那我这里的规矩得和你讲讲了。”李云洲将他托起,笑着说道:“第一条规矩,便是不许跪。你也许觉得凤仪卫是个残暴不仁的机构,以前就让他过去吧,从今往后,你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凤仪卫。”
白云飞一怔,眼里都是懵懂。
“你要记住,现在你是官,不是民。思考问题的角度要改变了。面对民众,我们需要一定的威严,但也不能少了和善。这个度你自己体会吧!”
白云飞点点头,表示明白。
“文书手札里写的明白,你自己回去尽快熟悉。”李云洲又递过来一本册子。
白云飞恭敬接过,知道这位大人都交代完了,便行礼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李云洲和丫鬟小环。
“干嘛要收这个强盗呢?看着都吓人。”小环噘着嘴,甚是不解。
李云洲拉她入怀,在她屁股蛋上捏了两把,这才笑道:“人家只是不修边幅,胡子长了点。其实,人家长得不错。”
小环扭了扭身子,继续说道:“公子别嫌小环多嘴。”
“不会。”
“其实,以公子的实力,完全用不着假他人之手。凭公子手里的财富,加上朝廷做靠山,收拾他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李云洲有些意外的看着她,夸赞道:“不错嘛!小环懂得不少呀!”
“讨厌,又笑话人家。”小环扭起来像只泥鳅。
李云洲好不容摁住她,在屁股上拍了两下,这才老实。
“江南由这几大家族把持着,他们已经经营了成百上千年,早已经形成了固定的规则。我们外人进来,则会打破规则,这会让他们很难受的。所以有外人进去的时候,他们会短暂的统一阵线,一致对外,形成铁板一块。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点,来破掉整体性,这样就可以个个击破了。”
“那白云飞就是那个点了?”
“聪明。”
“那这个也是点吗?”小环抓住硌屁股的器物,嘻嘻笑道。
“当然不是点。”
“那是什么?”
“枪!”
“公子枪法如何?”
“可以说是打哪指哪,百发百中。”
“公子的枪果然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