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决突然说道:“会不会是景国之人?此前娘娘说过,她是……”
顾桓微微蹙眉,打断吕决的话:“不可能!能躲过官兵大搜查,那人在此实力非同一般,我总感觉我们应当认识那人。”
洛非嫣亦觉得顾桓说的有理,温声附和:“说得对,景国之人确有作案嫌疑,可这是康建。”
徐翊扫了顾桓一眼,问道:“按你所言,谁人最有可能?”
“想不出来。”
吕决灵光一闪,陡然有了新的头绪,语气里透着几分激动:“真的很有可能是景国人,娘娘此前曾言,她是逃难来的。”
“逃难?”徐翊面露不解。
“对,我想起来了!
与景国人谈判那日,我等离去之时,娘娘迟迟未现身会合,皇上让我前往查探。
彼时,一位男子正同她讲话,他见听风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我好奇问了一句,娘娘说那人是她仇人。
后来我又问,沈执是他什么人,她说也算仇人,会不会是他们二人?”
徐翊听言,声音难掩激动:“延之,这可是在康建,景国之人岂敢在此作威作福?
虽说娘娘与你方才说的二位有仇,可我不信,他们的手能伸到这来。”
“其实……延之的怀疑不无道理,景国之人虽没有这个实力在此恣意妄为,可若有人帮他呢?”
冉墨的话让在场众人悚然一惊,吕决目光转向洛非嫣,言道:“非嫣,你一定知晓那人是谁。”
洛非嫣微微一怔,脸上浮起疑惑的神情:“我?”
“那人会拿你威胁娘娘,定然清楚你与娘娘的关系,还确信娘娘一定会就范。
由此可见,他对你们一定有所了解,很有可能就是你们在景国认识的人。”
“这……”
“洛娘子,你快说说,那人究竟是何人?”
“我没见到那人的样子,怕是难……
不过,娘娘的仇人,我知晓一个。”
洛非嫣缓缓垂下眼眸,似在刻意躲避着什么,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凝重起来,梅红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
“你快说说,兴许就是那人呢!”
洛非嫣唯恐自己再继续隐瞒下去,会延误救鱼闰惜的时机,不得不选择将以往陵王府的旧事道出。
可转念一想,这并非什么光彩之事,一旦宣之于口,对鱼闰惜声誉会有所影响。
纵使满室皆为拓跋绥心腹,她亦不敢轻易将这等密事付与旁听。
于是,以温言相请众人暂退,只余下拓跋绥。
众人见此,亦未多问,纷纷识趣地离开了屋子。
待屋内只剩下洛非嫣与拓跋绥二人,洛非嫣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娘娘在景国惹上的仇人,是……陵王。”
“陵王?朕听过此人。
闰惜此前不是宁王府的世子妃?怎会和陵王扯上关系?”
“皇上您……”
“朕知晓此事。”
洛非嫣长睫微颤,在脸颊投下一片暗影,似是要将心事也一并掩藏,“娘娘在京的事,我并不知晓。”
“何意?闰惜离开洛城了?”
洛非嫣轻点了点头:“我与娘娘是在陵王府相识。”
“陵王府?不应该是宁王府?何时的事?”
“约莫三年之前。”洛非嫣长长叹了一口气后,不徐不急地向拓跋绥讲述曾经在陵王府的往事。
“进陵王府之前,娘娘的身份确实是宁王府的世子妃,此事是我后来才得知,娘娘为何会来陵川,我并不知晓。
我只知晓,娘娘在那时来到陵川,遇见了陵王,陵王对娘娘一见倾心,强纳她进了王府,我与娘娘,便是在那时认识的。
巧合的是,陵王是娘娘的杀父仇人,娘娘委身陵王,一直在等待时机报仇,后来娘娘得手,我跟娘娘还有敏鸩,便一同逃到了青州。”
“陵王是闰惜的杀父仇人?”
“在青州时,我曾问起此事,娘娘是这么说的,彼时娘娘母家遭牵连流放,流放途中,陵王派人杀了他们一家。”
拓跋绥心里头乱糟糟,诸多情绪在心中交织缠绕,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然而他却竭力保持着镇定。
他未曾想到这些年,鱼闰惜经历了这么多,尤记那日相问,她可曾拥有过,如今却已失去的东西。
彼时,她神色淡漠,眸光似古井无波,想来应是心已麻木,对世事皆无波澜。
洛非嫣又道:“陵王应当已经死了,若是有人为其报仇,我想,定会直接取娘娘性命,不会选择掳走娘娘。”
“陵王不一定就已经死了,方才阿决说的那位男子,很有可能是他。”
“可他真的会放过娘娘吗?”
“除了他,可还有其他嫌疑之人?”
“除了陵王,我亦想不到娘娘在景国还有什么仇家了。
不过,即便不是陵王,作案之人也很有可能是景国人,娘娘此时很可能在去往景国的路上。”
“朕明白了。”
深夜,众人散去,拓跋绥返回皇宫。
贴身伺候鱼闰惜的大宫女颜欣求见。
“奴婢参见皇上。”
“何事?”
“奴婢想问,娘娘今夜是否不归来?”
拓跋绥凝眉,鱼闰惜失踪的消息,他还未公之于众,宫里的人不知晓,可一般也不会这么大胆的问,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皇后是否交代了你什么事?”
鱼闰惜今日离宫前,刻意交代颜欣,倘若她今夜未归,便将两封信件交给拓跋绥。
起初她不相信鱼闰惜不归来,未曾想,鱼闰惜竟真的未归。
“回皇上的话,娘娘吩咐奴婢,若娘娘今夜未归,便让我将此物交于皇上。”
说罢,颜欣将鱼闰惜留给她的两封信件,交给了拓跋绥。
拓跋绥赶忙拆开信件查看,第一封信件是别人写给鱼闰惜的,信中明确要求鱼闰惜独自前往约定地点,交换洛非嫣。
显而易见,这便是幕后之人寄给鱼闰惜的信件,鱼闰惜正是因这封信,遭那人威胁,才毅然决定只身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