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没有什么遗憾的,我的老朋友,”梅淡淡地笑着,普罗米修斯在经过短暂思考后,语气平静地迅速回应了梅:“即使我们此刻已经无法向外通讯,即使你的【计划】依然早就【落空】,你还会认为我们没有遗憾么?”
梅抱歉地笑笑:“你还在为我上一次的事而耿耿于怀么?”
“如果是指我当时说重话的原因——那么是的,”普罗米修斯望向月球基地以外的方向,那片虚空曾经是地球的所在之处,当然,是曾经。“经过我的计算,原本的【融合】至少要在40天后才会真正开始,是你,博士,通过自己的智慧提前四十天将自己的世界推向了毁灭。”
“可是对于【人类】本身而言,这也是必要之举。”
“包括今天的这个【意图】在内么?即使那些律者要阻止圣痕计划的理由足够充分,她们也不必在今天就急于重返本征世界。”普罗米修斯一边说着,一边想要为梅展示着什么:“根据我的推算,让她们在积蓄能量的同时完全找回状态,同样也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做法。”
“博士,我想知道……”
“你,是不是也在感情用事?”
“哦?”
普罗米修斯的眉头皱起:“每一年的今天,无论有多么重要的事,你都会弃之不顾,只身一人来到这里,却什么都不做。我知道此事的优先级高于一切,但在【融合】完成的瞬间,深处这里对你来说就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但……”
普罗米修斯的语气增添了一丝不解:“从现在的趋势来看,由于严重的误差,我们根本无法撑到【融合】真正完成以前,就会彻底消失。”
一阵明显的叹息过后,梅脸上的神情突然变成了欣慰:“我真的很欣慰,普罗米修斯,除了一些你不可能得知的细节以外,你终究靠自己的能力【看破】了我,不过想要让你理解,恐怕我们也没有时间了…”
“博士,请详细说说我【不可能得知的细节】。”
“嗯…那得说回很久很久以前了,在我推测出关于终焉律者的一些结论后,就第一时间和凯文分享了我的发现,虽然当时的他对于理论一窍不通,但也因此发现了一个我不会留意的细节,并以此向我提出了一个猜想,许下一个承诺——”
“他说,如果在未来,我们中的任何一人能够在终焉之后幸存,那么这个人就在每一年的今天…我和他相识的日子来到这里,静静处上一天。”
“很朴素的想法。”
“是的呢,”梅笑笑:“他认为既然会有世界泡因终焉与灭世而诞生,那么世界泡中的我们说不定也会记住这个承诺,而这一天的意义就在于此——跨越无尽的时间与空间,我们或许可以在冥冥之中陪伴着另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对方。”
“普罗米修斯,我能够理解为何认为我的做法有些【唐突】,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希望你能够以自己的力量【看破】我,并且真正的…【理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