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玉想起刚才王阿姨的反应,忍不住笑着说:“姐,你还说这不是带我开后门?王阿姨看到礼品盒,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还拉着我问了你好多事,问你多大了、有没有对象、要不要介绍对象,我都快被问懵了。”
几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林墨轩调侃道:“这说明阿姨喜欢你啊,不然怎么会想着给你姐介绍对象?要是换了别人,阿姨才懒得管呢。”
苏青玉脸一红,瞪了林墨轩一眼:“就你话多!”
林墨轩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
几人说说笑笑往校门口走时,正是九月末的午后,秋老虎还没完全褪去,阳光裹着暖融融的风,吹得路边梧桐树的叶子沙沙响。
青灰色的砖墙上爬满了绿藤,藤叶间缀着零星的淡紫色小花,风一吹就飘下几片,落在苏青玉米白色的帆布包上。
苏青玉下意识伸手去拂,指尖刚碰到花瓣,就被苏青靡攥住了手。
姐姐的掌心温热,带着常年练拳留下的薄茧,攥得不算紧,却透着让人安心的力道。
她侧头看过去时,苏青靡正垂着眼看她,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语气轻得像风里的藤花香:“青玉,我知道你能自己解决问题,你很坚强,也很懂事。”
这话不是空穴来风。
苏青玉刚考进戏院时,就遇到过排练道具被人动了手脚的事 —— 她主演的独幕剧里,有段需要跪跌的戏份,原本铺在地上的厚棉垫,被人换成了薄纸板,结果她膝盖磕得青紫,愣是咬着牙把整场戏演完了,事后也没跟家里提一个字,还是苏青靡打电话时听她声音不对,连夜从京都赶过来,才发现妹妹藏在裤腿里的伤。
“但姐姐还是想帮你多铺点路。” 苏青靡指尖轻轻摩挲着妹妹的手背,语气里添了几分认真,“在京都大学,我和云清靠成绩就能立足 —— 你忘了?上次云清拿了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金奖,系里直接给她免了三年学费,连教授都抢着要带她做课题;
在苏市,芳华有外公的人脉罩着。”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校门外来来往往的学生,有穿着的确良衬衫的男生背着画板,有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抱着剧本讨论,热闹里藏着几分年轻人的生涩。
“可你在海市,离我们远。我怕你受了委屈没人说 —— 就像上次膝盖受伤那样,疼得晚上睡不着,也只能自己揉;还有如果不是这次撞破了乔春燕霸占咱家房子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被人带头孤立了。我怕你遇到困难没人帮,比如下次再有人动你道具,你总不能每次都自己扛着。”
苏青玉听得鼻尖发酸,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姐,我现在都知道怎么防着了,上次那事之后,我每次排练前都会检查道具,而且我跟班里有些同学关系还是挺好,他们会帮我盯着的。”
“傻丫头。” 苏青靡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更软了些,“我知道你讨厌勾心斗角,不想跟她们争来争去 —— 你从小就这样,小时候时别人抢你积木,你都只会让给人家,说‘没关系,我再拼一个就好’。”
苏青玉脸一下子红了,攥着苏青靡的手轻轻晃了晃:“姐!你别总提我小时候的事嘛!”
苏青靡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继续道:“姐姐给你争取公平的环境,不是让你走后门 —— 你上次主演的剧目片段,老师都说你是‘天生的繁漪’,这是你自己的本事。
我只是想让你不用把精力浪费在应付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上,不用每天排练前先检查道具,不用怕有人在背后说你闲话,能专心排练、专心学习,做自己喜欢的事。”
她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苏青玉的眉心,眼神格外认真,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占用别人的生存空间 —— 比如你不会去抢别人的角色,不会去偷别人的剧本;我们也不申请特权 —— 不会让学校给你开小灶,不会让老师对你特殊照顾。
我们只是让自己在有利的环境里生活得舒服些,不用每天提心吊胆防着别人,这没有错。”
说到这儿,她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了点自嘲的调侃:“不然我赚钱干嘛?我要是想当圣母,不如把这些钱全都捐出去,然后坐火车去乐山,让乐山大佛起来,我坐那儿当新佛,天天听人祈福,多好?”
“哈哈哈哈!” 这话刚落,林墨轩就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旁边的梧桐树干,一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可别当乐山大佛了!人家大佛多温柔啊,笑眯眯的,谁都不惹。
你上次在京都王府井,把那个想抢你包的小偷踹出去三米远,那小偷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警察来的时候还喊‘这女的比男的还凶’!
你要是当大佛,游客看到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都得被你吓跑!你还是更适合去少林寺当罗汉!”
苏青靡斜睨了他一眼,挑眉道:“那是他活该。当时他不仅抢我包,还推了旁边的老奶奶,老奶奶手里的菜篮子都翻了,鸡蛋碎了一地。
我要是不踹他,他下次还会抢别人的包,还会推别的老人。我这是为民除害,好不好?”
“是是是!” 林墨轩连忙举手投降,脸上还带着笑,“你是为民除害,是咱们京都的‘女侠’,行了吧?”
几人说说笑笑地走到校门口时,一辆军绿色的京都 212 正好停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