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鹰扬卫的大将军是桓斌和王敬晖,两位昔日的上下级再次一起出战,自然是能配合好。
金帐卫队的大将军本来是左仆射多铎,李存希一直没有剥夺他的兵权,后来多铎在大朝会上主动提及了此事,最后李存希便把金帐卫队的兵权,交付给了多铎昔日的副将陈琼。
陈琼跟随多铎多年,耳濡目染,将金帐卫队的使用方法学的淋漓尽致,如今正是检验成果的时候。
李存希继续说:“诸位爱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就拜托诸位爱卿了。”
彻底心碎的姚珽主动道:
“陛下放心,老臣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也会把三军粮草凑齐!”
“如此正好,九月二十五是良辰吉日,三军开拔!”李存希轻轻敲打扶手,“另外,继续拖着吐蕃的使臣,鸿胪寺和他们好好谈判,谈一个月,然后再推给朕。”
李明远拱手:“此乃臣份内之事,晾着他们半月了,也该会一会这位吐蕃使臣了。”
散朝之后,姚珽无精打采的往官邸走。
李怀远喊住了他,说:“姚珽,政事堂议事。”
姚珽无奈,跟着诸位宰辅往政事堂走。
国库里的银子不急着往外掏,他们得先盘算盘算,到底要花多少银两,才能填这个无底洞。
三路大军同时出征,粮草是重中之重,诸位大臣筹划多日,最后算是在出征之前让粮草提前上路出发。
李明远一如既往的拖着吐蕃使者,有事没事忽悠个七八句,就说李存希忙的火急火燎,实在是没有时间去见使者。
这边积极备战,李明远拖着吐蕃使者也有底气,就算哪天被识破了,大唐的军队也该杀到吐蕃家门口了。
又是被忽悠的一天,吐蕃使臣面见李明远,两人高谈阔论一番,最后吐蕃使者忍不住了。
他呵呵一笑,说:
“李大人。”
“我来洛阳,已有一月有余。”
“大唐皇帝陛下不见外臣,却又是何意?”
李明远抿了一口茶,这是江东送来的上好茶叶,他已经喝习惯了。
李存希对他还是相当尊敬的,说他是族叔,给他送了不少。
他这段日子每日两壶,喝完之后整个人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其实这也是被李存希感动的,李存希那么多要拉拢的官员,第一个就把茶叶送给了他。
他使了个眼神,一旁陪同的官员立马就给他倒了一杯茶。
那名官员年纪轻轻,却已经是从六品上的鸿胪寺丞,他微笑着站着,礼节方面挑不出半点毛病。
“老夫年纪大了,怎能知道皇帝陛下的心意?”
“说到和皇帝陛下关系远近,老夫倒是还不如给你倒茶的这位。”
李明远又抿了一口茶。
“大使,你可知晓,这位小先生年不过二十一,却已经是从六品上的鸿胪寺丞啦!”
“他入朝不过两年,就已经是如此官位,可比老夫强的多啦!”
鸿胪寺丞微笑着欠身拱手行礼:“下官还得多跟大人学习学习,大人的为官处事之道,下官学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学的会呢。”
李明远吹了吹茶水,淡淡的说:“为官之道?”
他顿时笑了:“这你可不需要跟老夫学习,你那亲大伯乃本朝唯一一位正二品,位列尚书令,这可是几十年来都没人能坐上去的位置。”
他抿了一口茶,似是揶揄。“你跟着你大伯学一丁点皮毛,都够你受用终生啦!”
一旁的吐蕃使者目瞪口呆,没想到这位从六品上的鸿胪寺丞居然有这么硬的后台。
中原自前唐太宗皇帝以来,就没有了正二品大员,就连从二品大员都少的可怜。
可偏偏大唐建国以来,定元辉耀,没过两个月,就让一位武姓的重臣做了空缺数十年的尚书令。
使者咽了口唾沫,望着年纪轻轻的武延诚,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捷径。
既然鸿胪寺卿李明远不带他面圣,倒不如走一走那位当朝正二品的门路。
李明远发现使者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心底暗笑,暗暗说了一句鱼儿上钩了。
他咳嗽了两声,冲着使者说:
“怎么扯这么远呢?”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我国陛下非是不见你,实在是公务繁忙,难以相见啊!”
“高句丽对我大唐虎视眈眈,陛下已经下旨了,命右龙武卫大将军达勒哈为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北征那顽固不化的高句丽。”
“倭国近几年也对我大唐不甚恭敬,陛下心中不悦,又让左羽林卫大将军孙向周做了倭奴行军道大元帅,去征讨倭奴。”
“如今,三军未动,粮草先行,陛下为了粮草一事已经整宿整宿睡不好觉啦!”
使者闻言,目光闪烁。
大唐朝廷正在四处征集粮草一事,他已经知道了,本以为是想和他们吐蕃开战,却没想到是要攻打高句丽和倭国。
前隋、前唐都有和高句丽以及倭国开战的先例。
因此,这种事情就显得不足为奇了。
但这位使者也不是个傻子,你空口白话说是攻打高句丽和倭国,谁知道你们大唐真正要打的人是谁啊?
故而他也留了一个心眼。
“攻打高句丽和倭国,但不知,大唐皇帝陛下要出动多少兵马啊?”
李明远目光一凛,低声吼道:
“放肆!”
“我把此事告知与你,已经是我嘴瓢说错了话,你居然还想询问我大唐调集多少兵马征讨两地,岂不是蓄意打探我大唐的军事情报吗?”
“若是将此事告知与你,我今日就应该引颈就戮了!”
使者立马起身,来到一旁跪下。
“大人切勿生气,此乃我失言了,还请大人千万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我绝无打探你们情报的心思啊!”
李明远根本不听,大手一挥:
“来人,把这无礼之徒关起来,老夫还以为当真是来为两国盟好之事,原来是来打探情报的!”
“老夫这就奏明陛下,将你等即刻拿下,押进天牢等待受审!”
使者慌忙道:“我只是一时失言,我只是一时失言,我真的只是一时失言啊!”
他是真急了。
本来以为就是随口试探一下,结果李明远直接把他当成间者抓起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鸿胪寺丞拱了拱手:“大人还请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