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狩野相奈说等下会下雪,如果现在让雨女给他“做清理”等会儿会把他都成冰雕(没那么夸张),切原赤也头再铁此时也只能选择稍作等待。
可站在原地,他的视线总也忍不住瞟向自己的身旁,看着这颗明明已经撞了许多次空气墙,但还是在不甘心的一直尝试的硕大“人”头。
实质的伤害那是一点没有,但是心理上的阴影就不知道该怎么计算了。
狩野相奈告知过他,只要把纸人拿下来他就又可以看不见了,但是……自己现在已经知道刚刚觉得身上冷是因为这东西在他身上跑来跑去了啊。
让他在自欺欺人的眼前清净和身上清净选一个……
切原赤也缓了口气,决定还是选择更实际一点的那个。
……
场上,手冢国光接连跑向与球相距甚远的方向,一开始,有些人的眼中似乎也和场上的手冢国光一样,视线追随着那颗虚假的小球直到手冢国光的空拍揭晓答案。
但他们毕竟身在场外,虽然不明原因,但陆续都开始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古怪。
“魔术师的表演。”
魔术师手中握着一颗球,朝着高空抛起又接住,每次都随着球的移动高仰起头,经过几次让观众们养成习惯后,最后一次只仰头不抛球,观众也会以为他已经将球抛起,这样一来,在观众的眼中,这颗球便就此消失了。
场上的大和佑大这招幻有梦现便是使用的这个技巧,利用手冢国光根据对手的呼吸动作推测出球路强弱的才能予以反制。
迹部景吾看破了大和佑大的这招的原理,想想如果是换做自己在场上遇到这招,虽然以他的洞察力同样也能够意识到问题节点……
也正因为他的观察力,想要将这种已经根深蒂固变成本能一般的预判结论有意识的推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除非,像曾经某次比赛一样,干脆舍弃掉视觉。
不过也只是理论看似可行而已,一个破解不了的招数确实可能会推动比赛走向败局,而破解掉这一招也并不等于就能够取得胜利。
有时候舍弃视觉看似是破解了招数,实则是等于直接认输。
如果视觉能够那么简单就被轻易舍去,迹部景吾将自己的洞察力磨炼到现如今这个地步难道是闲的吗?
“你们两个偷跑出来就是为了看手冢的比赛?!竟然就这么悄悄的溜过来!”大石秀一郎在他们平常训练的树林里转了两圈也没找到这两人的踪影,最后是在山上向下远眺愣神时看到了两个隐约的白色身影,这才悄悄跟了上来。
还没等他对这两个反常逃训的后辈加以训诫,就看到了场上局势不妙的手冢国光,顿时将不痛不痒的训话扔到一旁,注意力全放在了不远处的球场上。
“嘘——你小声一点啊大石副部长,我们可是来偷看的。”
“嘶——”
“你们两个反常逃训前来观赛,有人事先通风报信的几率超过95%。”
“唔!!!”身后忽然传来语气幽幽的计算,三人手捂着嘴才没有发出声响被里面的人发现。
“阿乾!你怎么也来了?”
乾贞治盯着场内目不转睛奋笔疾书,“桃城和海棠今天训练中频频走神,三船教练没有予以惩罚反而下令自由训练,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放在一起,大石,如果这我还察觉不到异常,你也太小看我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石秀一郎事先飘向他的身后,“少了这么多人,会被发现的吧。”
果然,他这句话音刚落,更多的身影从熟悉的方向钻了出来。
“嘿!青学的,你们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食物吃独食已经够过分了,竟然连比赛也只是自己偷偷来看!”
“……”
原本空旷的侧台阶梯迅速成为了新的观众席。
桃城武竖起两根手指交叉放在自己嘴前,摆给所有人看,大石秀一郎也急的直摆手让他们安静,乾贞治紧紧盯(?)着柳莲二,一个带着反光眼镜一个眯缝着眼睛谁也看不清他们交流了什么眼色。
“博士,你们副部长找人的时候路过了我们所有人。”柳莲二做出解释,并表示这场集体追踪跟他无关。
“pupina——”仁王雅治瞄了眼正台那边的队友,眼睛眯起,“看来我们来晚了,前面似乎有别的热闹我们没赶上啊。”他在这看着,他搭档似乎又离线挂机了呢。
经过连续失分手冢国光发觉自己确实做不到抛弃原有的预判结论,既然这样,那就不管对手实际上将球打去了哪里,都让它出界就好了。
手冢幻影开启,这下子,大和佑大打来的球,幻象和现实都一起飞向了界外。
比分终于不再向着高中生队伍倾斜。
入江奏多略显秀气的圆眼睁地更大了,刚刚还在假做抱怨地调侃大和这家伙居然还藏着这种招数,没想到,初中生这边也不简单啊。
不过,要达到这种程度的旋转,这招用起来可不轻松啊。
大石秀一郎一开始还与其他人一样眼中满是对手冢破局的赞叹,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手冢国光一直有在比赛的间隔期为手臂做康复理疗的事,社团里除了他本人,最清楚的就是大石秀一郎了。
他们的队伍在今年的全国大赛没能走到最后,整体实力不够,就算龙崎教练在出战表上多加费心,他们整支队伍的弱势在全国大赛的对手面前还是没有办法被部长一人一力拉平。
而现在,手冢是要为了他现如今的团队拼尽全力了吗?
从青春学园走出来,现在回过头去承认自己的过错,几乎等同于否认掉过往的“全部规则”,这并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回想自己数次从伤病中回到球场的挣扎,大和佑大好像也没有那么不敢承认自己的曾经了:
“手冢,我不想你成为第二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