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越智,毛利获胜,目前比分1:1。”
场上的气氛有些奇怪,与刚刚那盘比赛结束时近似,输了比赛的人看不出低迷,赢了比赛的人看上去也不怎么高兴。
扯了扯嘴角,越智月光直白戳破,“想节省体力在最后一盘上演什么翻盘获胜?希望你们还记得这里是网球场,不是戏台。”
迹部景吾和手冢国光两人对这种夹杂着嘲讽的言辞一整个如风过耳不为所动,翻盘?现在才是平局而已,应该还用不上这个词吧。
狩野相奈从比赛一开始就一个人在场边选了个两方队伍都不挨着的位置,站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这周围的氛围气场,给她的感觉很怪异,也很熟悉。
具体不太好形容,如果非要说的话,教练人员也好,一军队员们也罢,他们都像是冶炼炉外的控火人。
而国中生们则是炉子里的矿石,看到矿石显露了不错的成色,他们也会显露出见猎心喜的模样,随后手上毫不客气得将调整火力的按钮继续拉大。
如果真的不慎造成了损伤,他们也并不会太在乎。
毕竟这世间,“好矿”多得是,再去寻就是了。
第三盘比赛开始,场上的球风路数整个猛地一个大转弯。
相比于将球尽数弹出界外的手冢魅影,将球引至身前的手冢领域所需要的施加旋转数要更少,对手臂的负担也轻松的多。
就在许多人都以为第三盘比赛他们是准备让手冢国光来作为主力的时候,一球看似只有力量和速度的简单回击,没能得到对手一丁点的反应。
准确的说,是对手没能做出反应。
球都已经落地弹远了,毛利寿三郎才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越智月光偏头侧目了一瞬,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对场。
刚刚那球飞来的时机和角度,刚好是他们都补救不及的瞬息,能抓到这样的时机并加以应用,那小子的观察力还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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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勋?给他们?开什么玩笑?!!!”
有想过这次光明正大调用阴阳师的行为会给他们在民众眼中增添不小的声望,但看着办公室里那一堆一箱支楞巴翘的信封,户次裕吉还是觉得恼火从心口生出沿着脊梁骨直通自己的脑门。
那群人从他手里算计走了破坏规则的机会,难道还不够!还要他再夸夸他们吗?
顶了新部昭次岗位的现任秘书新添繁彦,他对于上司和那些阴阳师从前的恩怨情仇有些了解但不多,看着领导那像是开水扫淋过的脸色,只能做些无用的劝慰。
听了一耳朵屁用没有的“请您息怒”,户次裕吉再次做了一把桌面清理大师,大声咆哮道:“告诉国谷那个废物,能做事就做,做不了就换人,不要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送到我面前来!!!”
还表扬信?
清理一堆污水堆积的民生设施的清洁工而已,这些信明明应该寄到家政公司去才对。
无能狂怒地在心中做出了一番恶劣的设想,户次裕吉这才发现新添繁彦还站在原地没动,“你为什么还站在这里,我还有什么说的不够清楚吗?”
明明就是哪里都没说清楚啊,除了发了一通火。
新添繁彦愈发明白为什么自己上岗后没几天,新部昭次与自己碰面时神色复杂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了。
当时没有看懂,现在才知道,那份复杂神色,底色中全是同情。
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自己即将转岗降职的心理准备后开口道:“国谷部长那边送来的只是他那现有的一部分民众信件,用以作为辅助说明目前在民众心中这个想法的恳切程度。
您刚刚的话中意思,不知是否是准备让阴阳厅管理部那边自行安排。”
“……”
自行安排?以他们那一向“安分守己”“甚识时务”的行事作风,别说破格授勋,要是天“黄”能应允,他们怕不是能省事直接一步到位的一股脑送到人家屁股底下。
忽然觉得自己有时候根本就是在单打独斗的户次裕吉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
两个人共同的错漏时机可不是那么好抓到的,虽然看上去好像找到了诀窍,这场比赛他们打的自然也不可能会轻松。
比赛进行到后面,口头上说的那句只用六成力试试水早就成了空话,疲惫感受不断上涌,又被求胜的意志力重重压下,作为国中生挑战赛的第一局开场,如果就这样吃了败果,他们可是不会甘心的。
比赛再一次被拖进了抢七局。
远野笃京的性子一向比较难搞,说句喜怒无常也不算过分,比赛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两边不再只靠着发球得分,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让自己去室内吹冷风的表现还不错。
现在就已经没了耐心,又或许是因为提前看到了比赛的结果,面上神情逐渐从无聊转向不耐的恼火,看了眼逐渐攀升的抢七局,捏着球拍再次去往室外球场。
他已经想好了,等下哪边输了,哪边就要承担这份浪费了他时间的责任。
快一点结束吧,他可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又是一个被选在关节死角处的回击,如果只是抢七局的话,或许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后面的球就交给你了。”
自己卸下自己手臂关节是个什么滋味,亲身体会过的人应该不多,尤其眼见着人还能顶住这份疼痛活动身躯做出回击,更是令人诧异。
不过,毛利寿三郎能将后面的胜利可能寄托给越智月光,另一边,也不是只有迹部景吾一个人呐。
“7-6,本局比赛结束,三局比分2:1,国中生队伍迹部,手冢获胜。”
捂着脱臼的右肩,毛利寿三郎笑容中多了丝缕苦涩,打成这样败于二军,还真让人有够不愉快的。
但是看到新人的实力,他们又带着一份掩不住的满意,递出了属于自己的那枚排名徽章。
斜后方,一份莫名的尖锐戾气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