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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的身体骤然膨胀,肌肉如老树盘根般虬结隆起,深褐色的皮肤在烈日下裂开纹路,炽热的赤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周围的空气烤得扭曲。橙红色的光流顺着他的四肢蔓延,滚滚热浪让地面的碎石都微微发烫,双手化作锋利的黑色利爪,爪尖泛着冷光,眼瞳则变成幽绿色的兽瞳,瞳孔里跳动着野性的火焰,彻底变身半兽人,利爪在面前快速涂划,指尖掠过空气时留下暗红色的咒纹,口中呢喃的咒念低沉如兽噜:“道远荆生,渊深风凉,愧疚之心,缠绕无尽!”每一个字落下,都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汇聚,让周围的风都变得凝滞。

咒文落下的瞬间,赫斯周围开始弥散出黑色的死亡迷雾——迷雾如同活物般蠕动,像无数条细小的黑蛇,所过之处,原本枯黄的野草瞬间枯萎发黑,连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魂魄。麦道夫紧盯着那片不断扩散的迷雾,又摸了摸脸上开始发麻的伤口——鲜血早已凝固,却传来阵阵刺痛,心中升起丝从未有过的忌惮。他不甘心地摇摇头,语气里满是不甘与威胁:“想和众神对抗,是你们最大的悲剧!今日暂且饶你们一命,下次再遇,必让你们魂飞魄散!”说罢,他一把抓住身旁米勒的胳膊,周身泛起道刺眼的白光,白光包裹着两人,瞬间闪身逃遁,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咒术气息。

白光消散,施洛华制造的圣境也随之消失,赫斯重新回到了巨石城的废墟中。死亡迷雾渐渐散去,只留下地上焦黑的痕迹和散落的碎石,阳光重新洒在废墟上,却依旧驱散不了这里的死寂。

波潵琉游魂飘在空中,淡蓝色的身体在风中微微晃动,它看着施洛华消失的方向,大惑不解地挠了挠头,涡流眼里满是疑惑道:“是...莪把他吓跑了?刚才我就喊了一声,他怎么就跑了?”

垩煞桀游魂将曜石双面斧扛到后背,斧刃上的寒光映着他暗紫色的魂体,不屑地嗤笑道:“一千个你也不是施洛华的对手!他哪是被你吓跑的,估计是担心被自己的凡体拖累,又怕中了达坦洛留下的‘无界之诱’,才急于脱身罢了。”说着化作一道紫光,轻飘飘地飘回赫斯体内。

“‘无界之诱’确实厉害!”躲在赫斯右肩的波潵琉游魂涡流眼快速转动,语气里满是赞叹,“上次在赤练之地,莪就见过这招,差点就干掉魔眼萧!不过...为什么一个半兽人,能使用源神的神技?这不符合常理哩!”

“多嘴多舌,还敢探听忌讳之事?”赫斯左肩突然传来垩煞桀游魂的冷笑,“当心赫斯用星力消蚀了你,到时候连魂雾都剩不下!”

波潵琉游魂吓得浑身一颤,淡蓝色的魂体都变得透明了几分,连忙钻回赫斯体内深处,声音带着讨好的软意:“莪就是随便说说,不说哩,不说哩!”

赫斯没有理会体内两个游魂的斗嘴,他缓缓收起半兽人的部分形态——赤焰渐渐收敛,皮肤恢复平整,只有眼瞳还残留着丝幽绿。他顺着温泉大街缓缓前行,脚步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的轻响。

他走过破败的“教化院”——那里的高耸钟楼已经坍塌,露出里面烧焦的断梁,钟体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空荡荡的钟架;路过“艾蒙派提王宫”——曾经华丽的雕花宫门如今已彻底大开,门板上还留着刀砍箭射的痕迹,院内满是焦黑的木架,地上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血渍,仿佛还能看到昔日的厮杀;最终,他驻足在元老院前——这座曾象征着巨石城权力的建筑,有着巨大洁白的大理石柱廊,如今柱廊已断裂了好几根,断柱倒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坑洞。门前的喷泉池里积满了黑泥,池边那座刻着律法条文的闪光铜法碑歪斜着,碑身布满裂纹,随时可能倾倒。

赫斯抬起头,望向巨石城后方连绵高耸的契卑洛山——山峰被淡蓝色的云雾笼罩,云雾像轻纱般缠绕在山腰,山顶隐约可见神庙的金色尖顶,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他眉头微蹙,自言自语道:“既然同为神,为何还要分三六九等?为何要将生灵当作棋子,肆意摆弄他们的命运?”说着,迈步上前,抬手猛地向歪斜的铜法碑拍去——“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铜碑瞬间被击得粉碎,铜片飞溅到元老院门廊的石柱上,火星四溅之时,“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乍起。

“哇!”波潵琉游魂再次从赫斯体内探出头,看着满地的铜碎片,惊讶地喊道,“这块烂铜锭,就是阿基里塔斯心心念念想捣碎的那个吧?他之前还说要把铜片熔了做铠甲,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砸哩!”

赫斯面露忧思地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铜屑的金属味,他侧脸对着肩头,像是在对两个游魂叮嘱般道:“准备好,契卑洛山神庙守卫众多,咱们此去凶险难料。”话音落下纵身一跃,身体瞬间燃起橙红色的火焰,化作道耀眼的流星,径直向契卑洛山顶射去,留下一道长长的光痕在空中缓缓消散。

契卑洛山巅峰如同一尊被冰封的巨人,寒山肃壁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霜雪,阳光洒在雪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风裹着细小的冰晶掠过岩壁,发出“呜呜”的啸声,像是远古神只的低语,在山谷间回荡。金碧辉煌的神殿镶嵌在山巅的悬崖之间,大门上镶嵌的赤金与蓝宝石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折射出的光被寒气冻得发脆,落在积着残雪的殿前广场上,碎成点点冷星,美得却让人胆寒。

赫斯化作的橙红流星骤然落地,脚掌踏碎地面的薄冰,激起一圈细碎的冰晶,冰晶在空中闪烁着微光,又缓缓落在雪地上。他抬手扇了扇面前缭绕的冷雾,迈步上前推了推紧闭的神殿大门——厚重的殿门纹丝不动,只传来沉闷的“咚咚”回响,震得人手心发麻。

无奈之下,赫斯将波潵琉与垩煞桀两尊游魂释放出体外。淡蓝色的波潵琉游魂刚现身,就被山间的寒气激得打了个哆嗦,随即又极度舒适地闷哼一声:“还是这里的寒气舒服,比盐原的热风好多了!”暗紫色的垩煞桀则周身泛着微弱的热浪,热浪驱散了些许寒气,他双手抱胸,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赫斯语气凝重地叮嘱:“咱们只为找斯普瑞,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神殿的众神纠缠,免得节外生枝。”

说着,他屈起指尖,用力叩击门上的青铜门环——门环上雕刻着复杂的神纹,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清脆的“笃笃”声在云雾间回荡,穿透刺骨的寒风,却迟迟得不到回应。

赫斯眉头紧锁,指尖已凝聚起淡金色的灵力,正想再次叩门,身旁的波潵琉却突然炸毛,涡流眼里满是不耐烦:“他们是聋子不成?敲哩这么久都没反应!”说着猛地站直身体,巨大的铁钩脚在地面顿了顿,溅起细碎的冰渣之际猛地踹出在神殿大门上。“嘭”的一声巨响,厚重的神殿大门瞬间碎裂,木屑混着赤金碎片飞溅,镶嵌在门上的蓝宝石滚落雪地。灰尘渐渐荡尽后,神殿内部终于显露——十二根雕花白玉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柱身缠绕着银白的月桂藤蔓,藤蔓上凝结的冰晶折射着殿内的神光,将整个大殿照得亮如白昼;正中的石椅上,几位身着华服的神只缓缓站起身,他们的衣袍上绣着星辰与祥云的图案,周身散发着不同颜色的神光,目光齐刷刷落在赫斯三人身上,满是惊愕与警惕,空气中瞬间弥漫起紧张的气息。

波潵琉游魂探头往神殿里扫了一圈,见殿内只有寥寥几位神只端坐在石椅上,不像有埋伏的模样,悬着的心顿时落地,瞬间挺直淡蓝色的雾气躯体,铁钩脚在雪地上“咚”地顿了一下,溅起细碎冰渣,随即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大骂道:“他妈哩!耳朵都塞了冰碴子不成?没看到大爷们专程来此,还敢装聋作哑!”

契卑洛山神殿内,十二根雕花白玉柱上的冰晶还在折射神光,殿外寒风裹着雪粒拍打破损的门板,发出“呜呜”的声响,却压不住殿内骤然紧绷的气氛。智慧之神萨佩汀最先从惊愕中回过神,他缓缓收起手中泛着柔光的《众神法典》——法典封面用金线绣着的“秩序”二字还在闪烁,书页间飘出的墨香混着神殿特有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漫。这位智慧之神缓缓抬起手指,落在赫斯身上,语气里带着刻意营造的威严与轻慢:“半兽人?你竟擅自踏入契卑洛神山?这可是从上古传下的禁忌,你敢违背神规,就不怕引来天罚吗?”

赫斯的目光冷然扫过殿内众神,每一位神只的细节都逃不过他幽绿的兽瞳:雷神阿弗隆披着缀满电光的紫袍,袍角随呼吸飘动时,细微的闪电在衣料上噼啪作响,连周围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电流;疫神米诺矛的灰袍上沾着肉眼可见的淡绿色瘟疫孢子,那些孢子落在地面,连凝结的霜雪都瞬间化作暗绿色的毒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战神托诺迪德则一手按在腰间短剑的剑柄上,银白铠甲上雕刻的战纹泛着好战的红光,铠甲缝隙里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施洛华在哪?”赫斯收回目光,指节因克制情绪而微微发抖,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阴冷:“我无意与各位为敌,只请把斯普瑞放了。她只是个普通的沼泽女孩,不该卷进众神的争斗。”

“他早跑了。”雷神阿弗隆突然上前一步,紫袍上跳跃的电光收敛了几分,空气中的电流感也弱了些。他径直走到赫斯面前,抬手拍了拍赫斯的肩膀——掌心的微电流与赫斯脖颈间的兽毛摩擦,激起细小的火花,“刚才见你踏碎云雾、带着火焰杀上山来,他就借口回圣殿召集守卫,溜之大吉。”

赫斯瞟了眼阿弗隆,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中感受到丝不易察觉的善意,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可当他转向对面死死盯着自己的米诺矛与托诺迪德时,语气又冷了几分,“我再问一遍,那个叫斯普瑞的沼泽女孩,在哪?”

米诺矛却慢条斯理地掸了掸长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淡绿色的瞳孔里满是鄙夷,仿佛赫斯的问题是对神明的侮辱。他上前两步,因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盯着赫斯,像在打量只随时能捏死的蝼蚁:“半兽人私自闯入神殿,已是滔天大罪,还敢在此质问凡尘屑事?你可知亵渎神明,该当万劫不复之刑?连灵魂都会被抽出来,永世浸泡在瘟疫之水中!”

赫斯猛地抬脸,眼中的幽绿兽瞳瞬间闪过怒火,周身的空气都仿佛冷了几分:“你无端将瘟疫降临尹更斯湖,让清澈的湖水变成散发恶臭的毒沼,湖边的芦苇全被毒死,数万无辜的沼泽人因为没有干净的水源和食物饿死;又指使雾人讷布勒在乌坎纳斯骑兵的水源里下毒,毒杀两万士兵后,还把罪名嫁祸到我头上,让更多人死于厮杀;现在又绑架藏匿斯普瑞,想用她来威胁我——我实在不明白,所谓的众神,为何会做出如此卑劣、沾满凡人鲜血的事!你们的神性,难道都被贪婪和残忍吞噬了吗?”

“哼,蝼蚁怎会明白神像的雕凿?凡人怎会理解神明的谋划?”米诺矛不屑地抬起下巴,语气里的神性傲慢几乎要溢出来,仿佛赫斯的质问是对神明最大的玷污,“我们与你们,本就属于两个世界。你若还想在达坦洛复神后进入神殿,分得一丝神力,就得学会遵守众神的规矩,认清自己的卑微!”

“这样沾满鲜血的神殿,进不进无所谓;这样践踏恬耻的规矩,守不守也无所谓。”赫斯强行克制住心中翻腾的怒火,手掌握紧腰后的洛兹短剑剑柄,剑鞘与剑身摩擦,发出细微的“噌”声,“我最后说一次,把斯普瑞放了。否则,就算拆了这座神殿,我也要带她走!”

听到赫斯带着威胁的口吻,疫神米诺矛终于变了脸色,淡绿色的瞳孔里闪过杀意,厉声呵斥:“放肆!半兽人也敢口出狂言!趁神首施洛华还没回来,你们最好乖乖离开,回去等候神罚处置,或许还能留个全尸!”一旁的战神托诺迪德也不再犹豫,慌忙拔出腰间的短剑,剑刃泛着冷冽的寒光,带着刺骨的杀意向前走了两步,剑尖直指赫斯的胸口。

“等候处置?莪看先料理了你们这两个败类才对!”波潵琉游魂早已按捺不住,淡蓝色的雾气躯体因愤怒而膨胀了几分。他猛地张嘴,喷出一道刺骨的冰啸——淡蓝色的寒气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殿内,所过之处,白玉柱上缠绕的银白藤蔓瞬间结冰,连藤蔓上的冰晶都被冻成了更厚的冰层;地面上米诺矛留下的暗绿色毒水,也瞬间凝成了带着剧毒的绿色冰块,发出“咔嚓”的冻结声。

托诺迪德还没来得及挥剑反击,就被冰啸正面击中,整个人瞬间被冻成一座冰人——银白的铠甲上覆盖着厚厚的冰层,连脸上狰狞的表情都凝固在惊愕中,眼中还残留着来不及消散的杀意。

垩煞桀游魂则化作一道暗紫色的闪电,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瞬间闪到冰人面前。他泛着红光的双手稳稳举起冰人,手臂上的肌肉因用力而虬结,随即狠狠往地面一摔——“咔嚓”一声脆响,冰人瞬间碎成无数块,冰晶与鲜红的碎肉混在一起,散落在洁白的石砖上,将一片片霜雪染成暗红。垩煞桀游魂啐了一口,暗紫色的魂体上沾着冰渣,语气满是嘲讽:“去你妈的众神!也配在老子面前摆架子?当年在‘眼窝水潭’,你被我打得抱头鼠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威风!”

疫神米诺矛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他的身体开始化作淡绿色的烟尘,想要遁入地底逃离神殿。可赫斯身边的雷神阿弗隆却突然冷笑转身,张开的手掌中,一道耀眼的霹雳闪电瞬间凝聚——闪电带着“轰隆”的巨响,如同银蛇般窜出,精准地击中那团淡绿色的烟尘。

淡绿色的烟尘瞬间炸开,疫病之神米诺矛的身体被闪电击成碎片,绿色的碎末落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连神殿坚硬的白玉石砖都被腐蚀出一个个小洞,发出“滋滋”的声响。阿弗隆吹了吹掌心残留的青烟,紫袍上的电光渐渐平息,而这位雷电之神语气带着几分解气与快意:“我看你不爽,也很久了。当年你在‘象归峡谷’散播瘟疫,害死我不少守护峡谷的好友,这笔账,今天总算能讨回来了!”

智慧之神萨佩汀的瞳孔骤然收缩,惊骇地望向突然反水的阿弗隆——那道劈向米诺矛的闪电还在他脑海中闪烁,带着凌厉的杀意。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后背重重撞到冰冷的白玉柱上,柱身冰晶被震得簌簌掉落。萨佩汀颤抖着抬起手指向阿弗隆,声音像被寒风冻住般发颤:“你...你居然帮一个半兽人,对抗同族神只?你忘了神誓吗?就不怕被施洛华抽魂蚀骨,永世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神狱里吗?”

雷神阿弗隆走到赫斯身边,紫袍上的电光还在衣料边缘轻轻跳跃,他拍了拍赫斯肩膀,掌心残留的电流让赫斯的几丝微微竖起。随即阿弗隆转向萨佩汀,嘴角勾起抹冰冷的笑:“这只是个人恩怨罢了。米诺矛在象归峡谷散播瘟疫,托诺迪德在战场屠杀俘虏,他们作恶多端,早就该有此下场。至于施洛华...谁又知道他将来会怎么样?”

赫斯的目光扫过瞬间空旷的神殿——原本分列两侧的石椅上,如今只剩下萨佩汀一个神只孤零零地站着,殿内流转的神光也黯淡了几分,空气中还残留着米诺矛瘟疫毒水的恶臭与冰晶碎裂的寒气。他转身向阿弗隆问道:“阿弗,殿里其他的众神呢?契卑洛神殿不该只有你们几个守神,怎么如此冷清?”

阿弗隆耸耸肩,紫袍上的电光渐渐收敛,只在袍角留下几缕微弱的光痕,语气带着几分无奈:“圣殿大战后,众神早就人心涣散。有的怕被施洛华当棋子送死,偷偷撕裂神境屏障逃去了凡界;有的愚忠,跟着施洛华去了圣殿,想在他手下争夺更多权力;剩下的,就只有刚才那两个作恶的垫脚石,还有我这个不想同流合污、被留下来‘看守’神殿的。”

见势不妙的萨佩汀咽了口唾沫,喉结在布满皱纹的脖颈上滚动,连手中的《众神法典》都开始微微颤抖。他慌忙上前两步,声音带着几分急促的讨好:“契卑洛神殿早就空虚得很!猎神陶敕带着他那柄能射穿云雾的银弓不见踪影,据说是隐去了北边的雪林;花煞萨尔巴尼躲入西南,连神讯都传不过去;追光者索索托你该知道,他被魔眼萧怂恿着打破了‘不踏凡界’的禁忌,现在一直被困在巴索尔山;沙奎娜前段时间在塔布提沼泽陨落,连神魂碎片都没留下...其他无关紧要的神只,前段时间也都藏了起来,因为他们都预感到,神境要出大事了,谁也不想留在这等死!”

赫斯的眉头皱得更紧,暗绿色的兽瞳里满是疑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契卑洛神殿本该有九位守神,一百三十七名众神,守护神境秩序,就这么散了?”

萨佩汀忙摆着手解释,《众神法典》在他手中晃得更厉害,金线绣的字都失去了光泽:“圣殿大战后,契卑洛早就没了往日的辉煌!众神都知道,你们这些战败的星神肯定会回来复仇;而且施洛华频繁打破《众神法典》——一会儿挑起凡界战争,一会儿绑架凡人做祭品,早就不能服众!大家无心参与他的争斗,都各寻出路散了,只剩下我们几个被强行留下做留守,刚才...刚才又没了米诺矛和托诺迪德...!”

赫斯无奈地摇摇头,指尖凝聚的淡金色灵力渐渐散去,心中的焦虑却越来越重。他又急忙追问,语气里带着最后的期待道:“有人说,前段时间有个沼泽女孩被关在这里,她叫斯普瑞,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她在哪?”

雷神阿弗隆与萨佩汀诧异地对视一眼,阿弗隆紫袍上的电光微微闪烁,显然也很意外,率先开口道:“施洛华从未跟我们提过这个女孩,也没在神殿里见过陌生的凡人。恐怕是他私下做的手脚,没让其他神只知道。”

“看来又是施洛华在耍阴谋诡计哩!”波潵琉游魂在神殿内快速游走,淡蓝色的雾气躯体擦过白玉柱时,留下一道道晶莹的冰痕,冰痕在黯淡的神光下泛着冷光。他的沙哑声音里满是愤怒:“他就是想把咋们耍得团团转,一会儿让咱们去巨石城,一会儿让咱们来神殿,等咱们筋疲力尽哩,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彻底玩死咋们!”说罢,他打量着这座恢弘却冷清的神殿——穹顶的神光早已黯淡,石椅上落着薄薄的灰尘,连柱廊上的月桂藤蔓都失去了生机。

可看到赫斯因找不到斯普瑞而眼神游移、明显有些走神,波潵琉游魂突然张口,喷出道刺骨的冰啸——淡蓝色的寒气如同潮水般瞬间蔓延,白玉柱、石椅、甚至穹顶雕刻的神纹浮雕,都开始被厚厚的冰层包裹。“以前这个该死的地方,多次拒绝莪进入,说莪是‘海魔游魂,玷污神境’,简直是对海王星神昆古斯督的羞辱!”波潵琉一边冻结着神殿百年的遗存,一边回头盯着萨佩汀和阿弗隆,铁钩脚在冰面上敲出“哒哒”的声响,带着威胁的意味,“这样的地方,拆了才好,免得永远压在莪头上!”

阿弗隆无所谓地甩了甩袍袖,紫袍上的电光瞬间劈碎了几片飘到面前的冰晶,冰晶落地时化作细小的雾粒:“随便你,我早就想拆了这破地方!阴森森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样一来,我也有理由离开这个冷冷清清的鬼地方了!”说着转身就向神殿外走去,紫袍扫过结冰的地面,留下一道淡紫色的残影。

萨佩汀将《众神法典》紧紧夹在腋下,脸上挤出尴尬的微笑,额头上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我不反对!毕竟我也是被临时征召来的,本来就不想待在这里,早就想走了!”说着也快步向神殿外走,显然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刚走两步,他又突然回头,对着赫斯道:“对了,如果你见到卡玛什,记得代我向他问好!”

沉思中的赫斯猛地抬起头,想追问萨佩汀关于卡玛什的更多消息,却发现这座曾经众神云集的神殿,已经变成了一座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冰雕——白玉柱裹着厚厚的冰层,像矗立在殿内的晶莹冰塔;石椅变成了冰座,连扶手上的花纹都被冻得清晰可见;穹顶的神纹浮雕被冻成了冰纹,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他刚想开口制止波潵琉,而这个游魂已经猛地击掌,一道带着冰粒的飓风从它掌心涌出,“呼”地席卷整个神殿!

冰层碎裂的“咔嚓”声、石柱倒塌的“轰隆”声、石砖飞溅的“叮当”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整个神殿都在微微颤抖。曾经辉煌的契卑洛神殿,瞬间被飓风与寒冰拆得碎散横飞,只剩下满地的冰渣与碎石,在殿外涌入的寒风中,渐渐被新的霜雪覆盖。

而垩煞桀游魂飘在半空,暗紫色的身体泛着不满的红光:“我还以为能大开杀戒一场,没想到就这么结束了,真不过瘾!”

赫斯看着瞬间垮塌的神殿残垣,又抬头望了眼天空——刚才波潵琉的冰啸惊动了云层,细碎的雪花开始飘零,落在他的破烂的褚衣上,瞬间融化成水珠,只好无可奈何地望着波潵琉,眼神中满是无奈道:“你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听着赫斯这好似带着些许警告的暗示,波潵琉游魂涡流眼快速转转,尴尬地笑笑,转移话题道:“峩是您最得力的先锋,拆个神殿这种事,岂能用您动手!”说罢抱臂站在冰渣中,用指头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肩膀,装作无辜的模样,可话音刚落,它突然眼睛后瞟,耳后的预警骨角“嗡嗡”震动起来,随即坏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撒了这口恶气,确实爽!但咱们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我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咱们!”......

大风卷着雪花,在神殿的残垣断壁间盘旋,像在为这座陨落的神境哀悼。远处的山道上,麦道夫的身影缓缓出现——此刻的他,周身泛着金色的神光,须发皆白,身上的灰袍早已变成绣着神纹的白袍,彻底复神为施洛华。他打量着面前的废墟,金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愤怒,反而带着丝冷笑。他扭脸向身后几名圣殿守卫道:“不出我所料,他们果然毁了神殿。”他顿了顿,声音里满是冰冷,“看来,没有斩草除根确实会贻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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