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宝听的神色很好看。
其实当初在狱里的时候，他就听人说过这边的风情特色。
几百块钱，就能享受到，比国内几千万还要好的姿色和服务。
特别是短视频盛行的时代，这些人的物价被烘托的虚高。
那边的特色，就显得更为珍贵。
以至于现在，很多人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那边潇洒几天，回来之后，还赞不绝口，流连忘返。
林慎初闻言放下手里的酒杯，笑了笑：“这点我倒是赞同。”
郝天明看了他一眼，笑呵呵说道：“我这说的只是美好的一面，不美好的，也挺残忍。”
李二宝愣了一下：“不美好？”
郝天明“呵”地笑了一声，目光却带着几分玩味。
“当然。刚才说的那些，是表面上供你享乐的。可在这片土地上，真正最残忍的，是那些看似光鲜的权贵子女。”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你以为她们高高在上，是人家家里的千金、公主？呵，很多时候，她们其实是最贵、也最危险的筹码。”
“白天，她们穿着礼服，出入高档场所，端着酒杯跟你笑。”
“晚上，她们可能就会被家族的人亲手推到你的房间里，为的是什么？换一个合作，换一条走私线，甚至只是换一张批文。”
李二宝眼神一动。郝天明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有些更狠的，你根本没得选。你以为是艳遇，其实是鸿门宴。”
“她笑着主动坐到你身边，给你斟酒，手轻轻搭上来。”
“第二天一早，你要么成了她家族的‘座上宾’，要么成了一个把柄，被抓在手里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灯下的舞姬此刻正转过身来，纱衣下的腰肢若隐若现，眼神媚得像水，似笑非笑地望着席间。
那一幕，仿佛把郝天明话里的暗意衬托得更加真切。
林慎初这时候轻轻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
“人家表面上还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其实背后早就被当成了棋子。”
“棋子走得漂亮，家族光鲜；棋子走得不好，那就是被人玩过一遍、丢进黑名单的废子。”
“说白了，连她们自己，都没资格选择。”
郝天明“啧”了一声，摇摇头：“最狠的，还不是被推出来‘陪’，而是被安排成婚。”
“你真以为某些权贵女儿看上了谁？其实哪有什么感情，都是桌子底下的生意。”
“你要人，她就被推出来做人情；你要命，那就是一张红头文件的代价。”
他说到这里，端起酒杯，眯起眼睛：“这才是最残忍的。男人玩女人，女人却被家族玩得连命都不属于自己。”
李二宝听到这里，手指在酒盏边缘轻轻摩挲了一下，眼神却微微沉了下去。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被推到桌上当筹码的场景。国内也有，只不过更隐蔽、更讲究体面，至少会披上一层“合作、联姻”的外壳。可在东南亚，这一切竟被摆到明面上，甚至堂而皇之地成为最直接的交易。
脑海里，不由自主闪过几个熟悉的面孔。
秦瑶，聪慧伶俐，始终跟在他身边，却因身份和家世，也被母亲一步步左右了人生，进入到了她最不喜欢的地方。
陈敏，舞台上风光无限，如今却因和自己的关系，被牵扯进了漩涡。
其他的女人，更多，数不胜数。
这些女人，在他眼里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笑，有泪，有脆弱，也有倔强。
可在别人眼里呢？
不过是一张张牌。能打出去，就打出去；
打不动，就收回来，随时换人。
他心里蓦地生出一股冷意。
郝天明说得对，这才是最残忍的地方。
男人以为自己在“玩女人”，殊不知，女人往往是被更大的手推到棋盘上的棋子。
有人得意时，夜夜笙歌；有人失势时，连做人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舞姬们在丝竹声中缓缓转身，纱衣如烟，腰肢婀娜，笑容明媚。
那画面美得几乎不真实，却偏偏让李二宝看得心底一紧。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片土地上的“艳色”，与其说是风情，不如说是刀刃。
它能让人欲火焚身，也能在你最放松的时候，一刀割掉你的退路。
郝天明抿了一口酒，像是把刚才那股沉闷压下去，随即笑呵呵地摆手：
“说这些太沉重了，吃坏胃口。林先生在这儿，咱们哪能老谈些生死冷话。”
他顿了顿，目光扫了李二宝一眼，语气里透着几分意味：
“二宝，你不是一直想见林先生么？如今人就在眼前，这可是少有的机会。有些话，若是真憋在心里，不如趁着今晚开口。”
他说得看似随意，实则话锋极重，分明是把话题引到了刀口上。
李二宝闻言，指尖微微一顿，心底泛起一丝紧意。
林慎初缓缓放下茶盏，动作极轻，却像在桌上落下了一锤。
他目光从李二宝脸上掠过，不急不缓，像是看透，却未必真要说破。
片刻，他才淡淡开口，声音温润，却压得人心底一沉：
“人都在面前，还兜什么圈子？”
他轻轻一笑，目光未移，“想问，就问。”
李二宝手指轻轻扣着酒盏，神色仍旧从容，可心思却已经飞快转动。
这一步，他不能退。
郝天明的话已经把台阶搭好，林慎初也点破了“想问就问”。
如果自己此刻畏缩不前，那便等于把机会拱手推开，以后再想开口，怕是再难有这样的局面。
可同样，他也不能鲁莽。
林慎初是什么人？一句“内阁”就能让郝天明神色一震的人物。
真正的高位者，话说得少，听得多。
若是随便抛出敏感的问题，不光得不到答案，反而会让对方心底记下，这年轻人不知轻重。
李二宝心里飞快过了一遍可能开口的方向。
最终问道：“林先生，冒昧问一下，我在内阁的局，还有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