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萧沉立时明白,这应该是和刑天族相敌对的势力,在这酒楼遇上了。
荒古界各大顶尖势力之间,都难免有恩怨摩擦,战古界的势力更多,竞争更残酷,彼此间也没那么和睦。
这开口之人,便是战古界悬剑山庄的少庄主杨颉,只见他背负古剑,身后跟着数位天骄,有一缕缕剑意自他们身上弥漫而出,化作剑之气流,锋利无比。
夜玄的眼眸微微一凝,悬剑山庄实则也是家族势力,由杨家牢牢掌控,但和刑天族不同的是,悬剑山庄还招纳外界天才,只要剑道天赋出众之人,他们都愿意栽培。
这些剑道天才,也都一步步成为了悬剑山庄的强者,甚至担任长老人物。
若论历史悠久,悬剑山庄自不如刑天族,但这几千年来,悬剑山庄发展的势头很猛,在顶尖层面,已不比刑天族差了。
这也给了悬剑山庄足够的底气,在三百年前,有悬剑山庄的天才和刑天族天才较量,刑天族天才失手击杀了那悬剑山庄之人,被悬剑山庄得知后,前来兴师问罪,一言不合,双方大战了一场,各有死伤。
从那以后,悬剑山庄和刑天族的关系愈发恶化,双方时常有争斗。
杨颉,在战古界的名声不弱于刑鲲,栖凰山此行,悬剑山庄便以他为首。
面对杨颉的嘲讽,刑鲲神色一闪,没有争辩,而是微微一笑,“杨兄提醒得是,我和刑缺都会引以为戒。”
刑缺似乎对杨颉的话很不爽,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刑鲲按住。
“但愿你们真能吸取教训,战古界的战神古族,跑到荒古界去,却被他人击败,灰溜溜地回来。此事,不仅丢你们刑天族的脸面,同样也丢战古界的脸。”
杨颉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接着又道,“实力不济,就该低调些,来到天古界,还敢这般张狂,听闻被人当街教训,真是可笑。”
闻言,诸人明白了,悬剑山庄的人估计是听说了刑缺被阵尊击败,刻意来这里想要羞辱一番的。
毕竟,这么好的机会,悬剑山庄可不想错过。
“荒古界的萧沉,确实是天赋卓绝之辈,败给他,不算丢人。”刑鲲坦然说道,“命轮七转,能够击败我,这样的人物,若他入命轮九转,天古界域,无人能敌。”
听到这话,悬剑山庄的人都愣了下,酒楼里的其他人,也都愣在原地。
南山城的人,几乎都没听过萧沉这个名字,战古界知道的人也不多,也不清楚刑天族前往苍古学院的事情,只有悬剑山庄这等顶尖势力的人才有所了解。
但刑鲲的这一番话,不禁将他们对萧沉的好奇之心都勾了起来,得是多么出众的天骄,才能配得上刑鲲的这番称尊?
若他命轮九转,天古界域,无敌?
这次前往栖凰山的天骄,绝大多数都是命轮九转吧?
这岂不是说,要是萧沉和他们同境,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刑鲲的话,看似在夸赞萧沉,但要是那些顶尖的天之骄子听到,恐怕都会不舒服。
萧沉看向刑鲲,这位“谦和君子”,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是真心称赞,还是有意捧杀呢?
夜玄似乎没有听出什么来,而是接着刑鲲的话往下说道,“我对这位荒古界的天骄也颇为好奇,我在战古界的时候,就听说,荒古界因他而分裂了,有许多武皇想要杀他,也有许多武皇愿意为他而战。这样的人,想必有着自己独特的人格魅力。”
“说的很对。”萧沉心想。
“将他捧得再高,也不过是为了粉饰你们刑天族的失败。”杨颉冷冷一笑,“若说那荒古界萧沉是绝代天骄,那么,先前将你们击败的阵法师呢?难不成,这天底下的绝代天骄,都恰好被你刑天族碰上了?”
“可以这么说,阵兄的确是天纵之资。阵道能力之强,闻所未闻。”刑鲲又笑着道。
“这位便是阵尊兄。”夜玄在旁介绍道,杨颉这才知道,原来那击败了刑缺的阵法师,就坐在这里。
“天纵之资?”杨颉的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刑鲲,你好歹也是刑天族的天才,怎么总是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
他见萧沉和刑天族的人同桌饮酒,下意识地以为他们不打不相识,说话便也没了顾忌,想要一并打压。
夜玄的余光却悄悄瞥了下萧沉,杨颉的话,轻视意味可是非常浓郁,阵尊听了必定会很不快吧?
他可没忘记,邱辕和刑缺,都是因为小觑了这位阵道大师,才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如今,悬剑山庄,也要步他们后尘吗?
说来夜玄也感到好笑,一位潜力无限的阵道大师,本该是各大势力的座上宾,但却因为想要参加栖凰山之行,屡次被嘲讽,这还真是少见的事情。
不过,他现在也看出来了,阵尊想要参加栖凰山之行,实则是有所倚仗的。
他的刻阵能力,完全可以弥补境界上的不足。
除非真正惊艳一界的绝代天骄,否则,想要击败阵尊,还真不容易。
然而,夜玄观察了下萧沉的神情,却发现后者依旧镇定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悬剑山庄的人看见萧沉的神情,眼里的轻视之意更甚,什么狗屁阵道大师,被他们言语贬低,竟然一声不吭,连个屁都不敢放。
刑缺,竟败给了这种货色?
“杨颉,阵兄是我刑天族的朋友,你不可这般放肆。”刑鲲也注意到了阵尊的反应,有些疑惑他怎么变得无动于衷了。
“我只是据实说,怎么就变成放肆了?”杨颉的视线落在萧沉身上,“阵尊,名字起得不错,只是有些坐井观天了,天古九界,擅长阵道的天才有不少,谁敢说自己是阵中之尊呢?”
听到杨颉的声音,刑鲲和夜玄都皱了下眉头,但萧沉的神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坐在那里,淡然地饮着酒,仿佛刑天族和悬剑山庄的对话,他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