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皇子回京,自然是万众瞩目。
毕竟两人回来,就证明了未来的储君就在两人之中产生,这关系甚大。
原本大家都以为这件事还有得磨,可仁武帝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没让下面的人胡乱猜测。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让五皇子跟在他的身边学着处理政事,同吃同睡手把手的教导。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不少人心中都在感叹:陛下真是越来越任性了····
但是更多的人是终于松了一口气。
储君终于确定,他们也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害怕自己站错队了。
咸福宫。
各种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匀圆莹白的贡珠被砸成了碎块儿,金镶玛瑙绿松石手镯也变了形,百宝嵌碧玺海棠头面也被摔的四分五裂,地上还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被毁,就连守在一边的老嬷嬷看着都心疼的面庞直抽。
德妃心头的火气却依然熊熊燃烧,将手伸向了一旁半人高的白玉珊瑚。
“娘娘!”
一旁的掌事嬷嬷迅速出声制止:“娘娘,这尊白玉珊瑚是陛下专门赏给娘娘的,可是宫里的头一份儿!摔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如果被陛下知道,怕是要生嫌隙。”
德妃的眼眶迅速红了,如雪一般的脸庞上落下两滴清泪:“什么头一份儿!在他眼中都是玩意儿罢了!我和三殿下在他眼中算得了什么!”
原本儿子被召回她还高兴了半天,结果现在才知道她儿子就是个陪衬的。
“您已经发泄过了,万万不可失了分寸,这要是传出去被人添油加醋的告到陛下那里,受到申饬的不还是三殿下吗?”
德妃用袖子将眼泪拭去,迅速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嬷嬷让人来清理吧,警告他们不准乱说话,不然,本宫拔了她们的舌头!”
她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凶厉,掌事嬷嬷应了一声,刚出门片刻就转了回来,身后跟着三皇子:“娘娘!殿下来了。”
德妃连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转身面对着三皇子:“轩儿!”
掌事嬷嬷躬身退下,将空间留给母子两人。
三皇子扫了一眼碎片,便知道母妃刚才气的不轻,原本的怒火迅速平静下来,出口的话变成了安慰,强笑道:“母妃不必生气,儿子没事。”
德妃眼泪又想落下了,她又怎不知这是安慰的话?
就是因为儿子这么贴心,她得知消息的时候才为儿子感到愤怒不公:“你去找你舅舅和外祖,让他们帮你!我儿处处都好,哪里比不过老五这个野孩子?我看你父皇是病的脑子糊涂了!”
三皇子皱眉:“母妃!这话万万不可乱说。”
德妃自知失言,表情也有些懊悔:“总之,你舅舅和外祖肯定会帮你的,你快去找他们。”
三皇子原本有这个打算,听到母亲这样说,安慰了几句就去了车府。
车公肃带着儿子车丰烨,已经在等着这个外孙了。
书房里,车公肃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外孙,心中对他从满怀期待,变成了如今的失望,但面上却丝毫未露。
“外祖,父皇打算立老五,我该如何做才能改变父皇心意?”
见了面,三皇子就急切的问道。
车公肃和车丰烨两人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还没来得及商量,三皇子就上门了。
听到这话,车丰烨看着父亲,等着他开口。
车公肃盯着三皇子看了两眼,才开口:“原本我在江南那边正调了粮草去关中,陛下却突然召我回京,我回来后,陛下却没召我进宫觐见,然后就出了这事,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车丰烨心中一惊:“陛下心意已决?”
车公肃点头:“不错,陛下心意已决,非人力能改变,让我回来就是让我知道,他属意的,是五皇子。”
两人看向了三皇子,心中也是失望的。
要不是三皇子表现得不尽人意,老五能捡着这个馅饼?
不错!
所有人都认为五皇子这是走了狗屎运,这才轮到他头上。
三皇子听到外祖这话,脸又白了些:“非人力能改变···?”
车公肃叹气:“殿下,臣觉得什么都别做最好,陛下既然敢这样做,又岂会对我们没有防备?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三皇子眼神一变,不敢相信的看着外祖:“难道我日后只能仰仗老五鼻息?”
车公肃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站到三皇子对面,和他对视着:“三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人要正视自己的不足,万万不可意气用事,五皇子回宫时日尚短,能力不显,就算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守得住吗?”
“而现在但凡您有任何不对,根本不用他出手,陛下就不会放过您!”
三皇子的腮帮子动了动,看得出来他咬紧了后槽牙,但理智尚存:“我知道了。”
永春宫的惠妃听说了这事,高兴地让御厨给加了一道清炖羊肉。
“今天是个好日子,许久没有吃过羊肉了,今日本宫也开开荤!再去取一坛酒来,本宫要小酌几杯!”
惠妃为了保持身材,已经许久没有放肆的吃喝过了。
但今日听到老五将老三压了下去,忍不住高兴地庆祝一下。
她和德妃素来两看相厌,她看不惯对方柔柔弱弱说话绵里藏刀,对方看不惯她大大咧咧风风火火。
偏偏两人地位也差不多,少不了被人一番比较,多年下来自然关系不睦,连带的两人生的儿子也不怎么合得来。
现在老三被人压了下去,惠妃自然高兴。
曹嬷嬷听到这个消息,也是眉开眼笑替主子高兴:“事情都定下了,娘娘还是让六殿下回来吧?还不知道殿下在那边受了多少苦呢!”
惠妃白眼一翻:“好不容易有人能治住他不回来烦本宫,本宫吃饱了撑的才将这个麻烦接回来,不接不接!”
没看陛下都没想让老六回来吗?
曹嬷嬷想到六殿下在宫里,不是炸恭桶将宫人炸的满身都是污秽,就是自己爬树上摘果子从上面掉下来将宫人砸的满是内伤,要不就是跑去招惹其他妃子养的宠物,被狗撵的满宫跑····
想到这里,曹嬷嬷忽然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有些扛不住,也有些不舍得现在的安稳日子,没有继续劝下去。
······
“膝盖弯下去!手臂伸直!头抬起来,目视前方!对,就是这样,六殿下的身体里不愧是流着武将的血,学起来就是快,很好。”
王学洲捏着一根两指宽的戒尺,站在六皇子身前,微笑着夸赞他。
六皇子累的两条腿直打摆子,初冬的天气脑门上全都是汗,看着王学洲手中的戒尺敢怒不敢言。
有种的 ,收了戒尺再说话呢?
王学洲对于六皇子的坚持,也很惊讶。
他真的是宁肯在外面蹲一个时辰的马步累死,也不肯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舒舒服服的看书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