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哲文皱起了眉头,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你是说……她失踪了?报案了吗?”
武彩摇了摇头,眉宇间的忧虑更深了:“没有。因为……我怀疑她可能不是单纯的失踪那么简单。”
孙哲文眨了眨眼,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单纯’?”
武彩抬眼瞟了他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可能……和你那两位‘大舅子’有关。”
孙哲文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大舅子?你说谁?”
武彩盯着他,嘲讽道:“你说呢?还能有谁?”
孙哲文这才猛然醒悟:“你是说宋宁民和宋宁军?宋宁雅的两个哥哥?他们怎么了?”
武彩点了点头,分析道:“现在谁不知道,宋省长在天南势头正盛,连刘宁峰书记在很多事上都要让他三分。宋家兄弟想伸手办点事,公安厅那边自然会有人卖他们面子。吴菁肯定是正常渠道走不通,被逼得没办法,才会想着去直接找宋家兄弟疏通关系。那两兄弟是什么货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孙哲文万万没想到,宋家兄弟的手居然又伸到了天南,还可能牵扯到这种事。他的眉头紧紧锁起:“你有什么证据吗?”
武彩无奈地摇摇头:“我要是有确凿的证据,就直接跟你说了。我打听到的仅仅是公安厅的决定就是因为他们而改的,这还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的,但直觉告诉我,吴菁的失踪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孙哲文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武总,这事……你让我怎么帮你?我又不是公安。”
武彩叹了口气:“我也不指望你能怎么样。我只求你帮我把人找到,平平安安地带回来就行。毕竟……她父亲吴守望还在里面关着。”
她抬眼看向孙哲文,毫不避讳自己曾是吴守望情人的那段过往,“不管怎么说,她名义上也算是我半个前继女,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
孙哲文皱起眉头,确认道:“你的要求就这么简单?只要把人找回来,其他的事……”
“对!”武彩斩钉截铁地打断他,“其他的事,他们宋家兄弟想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我只要人平安。生意上的得失,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
孙哲文沉默了片刻,权衡利弊,最终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会尽力去找。”
武彩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盯着孙哲文,眼神变得复杂:“孙哲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查出来,这事真的和你那两位未来的大舅子——宋宁民、宋宁军有关,你和宋宁雅那边……”
孙哲文淡淡道:“武总,你既然找到我,开口请我帮这个忙,于公于私我都没有推脱的道理。为了开州的稳定,也为了……我们之间的交情,这个忙我会帮。”
但这个回答显然没能让武彩满意,她皱了皱眉,追问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和宋宁雅!万一因为这事,搅黄了你的婚事,你可不能事后怪我!”
孙哲文摇了摇头,目光看向窗外:“我心里有数。该怎么处理,我自有分寸。”
送走了武彩,孙哲文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他开始在心里仔细盘算起来:
直接报警?这条路恐怕行不通。自己作为开州的区长,手伸不到海城的地界,跨市办案需要更高层面的协调,程序复杂,而且海城的态度。。。。。。。
让黑鹰介入?林彬处理这种事或许有他们的门路,但风险同样巨大,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孙哲文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中疑云密布。最让他感到棘手的是,他根本无法确定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宋宁民、宋宁军兄弟俩干的。如果是,他们的真实目的又是什么?
如果仅仅是为了生意上的竞争,以宋家兄弟如今背靠宋家的权势,在天南省乃至海城范围内,想要拿下公安厅的供应商资质,按理说并非难事,完全没必要用上绑架对手公司负责人这种极端且风险极高的手段。这不符合他们一贯“借势压人”的作风。
那如果不是为了生意,又会是为了什么?私人恩怨?吴菁虽然早年有些叛逆,但似乎从未听说过她和宋家兄弟有什么直接的过节。情债?
更不太可能。那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宋家兄弟不惜铤而走险,做出“扣留人”这种明显越界、甚至涉嫌违法犯罪的事情?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更让他投鼠忌器的是,宋家兄弟虽然在宋家内部并不受待见,能力也常被诟病,但他们终究是宋林强的儿子,是宋家的一员。
平时小打小闹或许无人理会,但若真捅出了大娄子,宋家为了整体的声誉和利益,极有可能会动用一切资源进行庇护和掩盖。
到那时,他孙哲文想要查清真相、救人要面对的,就远不止是两个纨绔子弟,而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家族势力。
“当前最紧要的,还是必须首先确定,吴菁的失踪到底是否与宋家兄弟有关。”他理清了思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一切猜测都只能是猜测。”
思前想后,他发现自己眼下能动用且相对隐蔽的力量,似乎确实只有林彬的黑鹰了。在海城那种地方调查,也更不容易打草惊蛇。
他拿起电话,拨给林彬,他喃喃自语:“宋家……但愿这事,最好与你们无关。”
在海城远郊,云雾缭绕的山峦之间,坐落着一处名为“云梦里”的顶级私人山庄。这里是宋氏集团旗下不对外公开的产业,独占一整座山头,以极致的奢华和绝对的私密性着称。
在其中一栋最为隐蔽的临崖别墅内,装修奢华却气氛冰冷的卧室里,武彩苦苦寻找的吴菁正蜷缩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