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注意。\"
三齐转身,声音传遍整个驾驶舱:
\"即刻进入修炼状态。李慕尧,你负责督导。在我们沿着纬线西行的这段时间里,尽可能提升修为。\"
\"是!\"
众人齐声应答,很快便在各自的岗位上盘膝坐下,运转功法。
聚炁阵的光芒再次亮起,将极地纯净的先天一炁汇聚而来。
三齐看着众人渐入佳境,对李慕尧微微颔首,随即悄然离开了驾驶舱。
他穿过狭窄的通道,来到位于飞艇腹部的货舱。
这里静静地矗立着三齐的含光机甲。
流线型的银灰色装甲在舱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关节处的符文若隐若现。
三齐熟练地打开胸甲,坐进驾驶舱。
随着肌电服接驳,神经系统启动,神识彻底与机甲融为一体。
含光头部的传感器亮起幽蓝色的光芒。
\"开启主动隐身阵列,低功率运行。\"
三齐胸口印记转瞬即逝。
货舱底部的舱门无声滑开,露出下方遥远的地面。
三齐操控着含光,如同夜枭般悄无声息地跃出飞艇,向着下方苔原滑翔而去。
高空的风呼啸着掠过机甲外壳,但内部的三齐稳如磐石。
两万米极速降落摩擦空气生产的热障,被罡气盾完美隐匿。
直到快砸落地面时。
他这才硬生拉平机甲,那瞬间的过载足以杀死任何飞行员,却不能对三齐造成哪怕一丝伤害。
降低高度。
含光贴着峡湾的水面低空飞行,利用复杂的地形规避可能的探测。
尽管他怀疑那些老旧的设备能否发现开启主动隐身的含光,但不能排除对方会不会闲的蛋痛布置光学预警设备。
约莫一刻钟后。
他抵达了摩城边缘,在一处海湾峡口附近废弃的渔船维修厂阴影中降落。
三齐断开接驳,拎起一个背包然后快速跳出驾驶舱。
接着手指戒指白光一闪。
巨大的机甲便消失在眼前。
刺骨的寒风立即裹挟着鱼腥和莫名的酸臭扑面而来。
八月的北极圈,气温仍接近冰点。
潮湿的海风让寒意直透骨髓。
三齐从背包里掏出几件伪装的衣物囫囵套在身上,将衣领拉高遮挡脸庞。
然后借着锈蚀渔船和废弃网具的掩护,仔细观察不远处那座在严寒中挣扎的营地。
在高空中还看不真切。
可一旦靠近,这才发觉摩城比他想象的还要拥挤不堪。
原本作为度假滑雪胜地的小镇上。
优雅的北欧建筑间塞满了临时搭建的帐篷和简易棚屋,狭窄的街道上人群摩肩接踵。
不少人裹着厚厚几层夏日的衣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三齐注意到一个细节:
尽管天气寒冷,但城镇上空几乎看不到取暖的烟火。
只有城镇中心方向隐约传来发电机的嗡鸣。
“看样子… …你们过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啊。”
他紧了紧衣物。
发动身法迅速避开外围的检查,沿着一条堆满垃圾的小巷潜行,脚下踩过结冰的污水坑。
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正在翻找垃圾堆,他们的手指冻得通红。
路过一个转角处。
三齐看到排成长队、足有上千人的队伍正在领取食物。
默默汇入队伍。
一个面带兴奋的老人正捧着碗里的食物交错而过。
三齐斜眼望去。
碗里是一种灰绿色的糊状物,散发着可疑的气味。
“怎么闻着像兑了鱼油的猪饲料… …”
结合挪威占据全世界总产量15%的猪肉养殖业,这个推测显得有些不言而喻。
分发食物的士兵头也不抬地舀着粘稠的液体。
队伍中不时传来因插队引发的争执,看来在生存面前,西方自诩的文明精神也不过如此。
\"电力配额又减少了...\"
\"听说东边的捕鱼队昨天全军覆没...\"
“不是说海兽没办法进入峡湾吗?”
“没有办法… …峡湾里的鱼资源越来越稀少了,捕鱼队不得不冒险进入挪威海… …”
两个裹着厚厚大衣的国防军一边巡逻一边低声交谈,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三齐敏锐地注意到几个矛盾之处:
尽管营地明显面临食物和电力短缺,但城镇中心的大教堂却灯火通明。
尽管卫生状况堪忧,瘟疫似乎随时可能爆发,但通往教堂的道路却异常整洁。
更奇怪的是。
在如此拥挤的环境中,教堂周围百米内竟空无一人。
越往中心走,异常越明显。
这里的巡逻兵换成了装备精良的陆战队。
他们的防寒服崭新整洁,与外围国防军的装束形成鲜明对比。
三齐藏身在一栋木屋的阁楼里,透过结霜的窗户观察着大教堂。
教堂周围的空气明显更加温暖,仿佛有个无形的保温护罩。
一队黑衣士兵护卫着几个白袍人走向教堂。
白袍人手中捧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权杖。
当这些人经过时,街道两旁的居民都会停下手中的工作,低头做出祈祷的手势,眼神中混杂着敬畏与恐惧。
三齐屏息凝神,神识如蛛网般悄然延伸。
当感知触碰到那些白袍人时,他心头微动:
这几个人体内居然真的涌动着炁的能量波动,不过实力也就相当于炼气三层、四层左右的强度。
唯一显得有些独特的,是他们身上的气息与道门体系截然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功法问题。
那是一种冰冷而纯粹的\"光\",仿佛将某种外来的能量强行灌注到血肉之躯中。
他们的身体被改造得如同光导管。
真炁流转时散发着类似金属般的质感,完全没有道门修士的圆融自然。
\"是圣光牧师还是传说中的圣骑士?\"
三齐暗忖。
他的目光转向街道两旁躬身行礼的居民。
在那些低垂的眼帘下,他捕捉到了深藏的恐惧——那不是对强者的敬畏,而是某种更具体、更日常的恐惧。
仿佛这些白袍人代表的不是庇护,而是某种无形的威胁。
这不由让三齐的兴趣大增。
“有趣… …”
就在他凝神观察时,教堂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个黑衣士兵拖着一个不断挣扎的年轻人从侧门走出。那年轻人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我不要去静修室!求求你们!我还能工作!\"
白袍人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一道乳白色的光束击中年轻人。
他的哭喊戛然而止,眼神瞬间变得空洞,任由士兵将他拖走。
周围居民全都低着头,不敢多看,但三齐清楚地看到他们攥紧的拳头和微微发抖的肩膀。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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