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急报通过太监的手来到我的面前。
我对太监使了一个眼色,他轻轻点头。
我在高处,百官们在低处,他们基本上是低着头,如果不引起他们注意,那我的表演将会是演给瞎子看。
我看着昨天已经看过一遍的急报,让自己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时不时还点头,似乎在欣赏自己的得意之作。
“咳!”
我边看,旁边的太监就边咳嗽。
我用余光看到,大半,不,是几乎全部的官员都抬头看我,还以为我有什么吩咐。
我“似乎”感受到他们的视线,视野不由得离开急报,很是“不悦”的看着那像是染了病的太监。
“你,下去领板子。”
“陛下恕罪。”太监行了一礼后,像是丢了性命一样离开。
我这才“恍然大悟”,立刻垮下脸把奏书用力拍在御案上。
“嘭!”
随后用气愤的语气说:“唐国欺人太甚!我要出兵征伐唐国。”
钟尚书很是配合的询问:“陛下,可是什么大事?现在伊国经不起任何战役了。”
“还能是什么?我本想联合唐国皇帝对付苏毅,却不想他简直愚笨至极,还让我的手下干将被发现。”
我气冲冲的往后靠,特意让自己的表演很假。
随后我和百官说了一遍其中细节,很多官员都是秉持着反对的意见。
一名官员说道:“陛下,不可为了一人而搅进唐国的纷争。”
“陛下,若是史进真的重要,我们大可与苏毅交易,臣相信他是不会拒绝我们的合作。”
“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偷偷史进的家人带回伊国。”
“他们肯定和史进在一起,也就是在上林郡,那是唐国的腹地,想要到那里接回人谈何容易?”
……
下面臣子们一顿乱七八糟的讨论着,我却已经说道:
“不必多说,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我要出兵唐国,要让唐国付出代价。
你们不需要讨论其他的,只要讨论悯州出兵的后勤问题就行了。”
“陛下不可,伊国真的不能再发动战争了!”钟尚书立刻跳出来。
作为户部尚书,他是最了解伊国还有多少余粮,多少战略物资——兵器、甲胄,攻城器械。
以及国内可用壮丁的人数,是否会影响今年的粮食收获。
你种了地是可以获得粮食,可不把粮食收割回来,那也和没有种地差不多。
发动战争,那就必须要考虑后勤问题。
如果只是悯州的两万大军,那就需要三到四万的徭役百姓,还要考虑战死士卒的一系列后事。
以目前伊国的形势,还真的是难以支持这场没有预料的战争。
而且,我说的是“如果只是悯州”,事实上,我要动用悯、宁两州的军队。
估计谭自在也看出我无法分兵,就肆意妄为。南封国承诺只要他给伊国一些压力,哪怕不与伊国发生战争,谭自在也获得利益。
给他脸了!我要一棍子把他打死!
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保护史进,哪怕是赔上去上万人也是值得。
最后才是单纯的想打谭自在的脸,看他是否还在作死的边缘乱跳。
“钟尚书,给我一个对伊国影响不是很大的后勤计划。”
“做不到,陛下。”他回答的很果断。
他应该明白我有其他的用途,他为了百姓选择拒绝。
有一名官员说道:“陛下,确实不可再行刀兵。”
我用着自己认为足够冷、足够无情的话说道:
“我再说最后一遍,唐国是一定要打,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协商,而是命令。你们的任务,就是尽可能让战争不影响伊国内部的安稳。”
……
以我现在的地位,我想和百官商议的时候,我会去商议。当我不想的时候,抱歉,我——伊国皇帝说了算。
见我如此态度,有些人却是很疑惑。他们不明白我为什么打着为“史进报仇”的名义,却始终都没有提到怎么解救史进。
百官们知道我的决心,干脆也慢慢讨论了战争的各处细节,尤其是后勤问题。
即便是之前反对我的钟尚书,也被迫提出几点意见。
……
最终,朝廷百官“一致”决定出兵唐国。
我立刻下了两道圣旨,派遣悯州忠护军、宁州兴宁军对唐国发起进攻,并且不许与苏毅的军队交战。
同时,我还“偷偷”下了两道密旨,让两军的将军做一件事,如果有苏毅的其他幕僚或者将领来投靠,务必全力保住此人。
密旨,那可不是什么秘密,需要朝廷一些官员审查,才能确保其合法性。
在这一刻,我突然后悔之前对敌对势力的人往死里打,都不知道苏毅的爪子能不能伸到这里面。
以后不能在除得干干净净,各方势力的人都要留一些人,方便以后我传递消息。
……
十月初三,两州将领得到圣旨,已经在整顿兵马。
……
十月初五,两州军队立刻攻打唐国边界城池。
……
十月初九,唐国方向传回捷报。
悯州忠护军攻下贾义、舒安城,兴宁军攻下谷善、慕多、天遂、卡四城。
之所以这么顺利,那是因为都不用军队攻城,城里的百姓早就自己反了。
本来他们就想反,就因为伊军的到了,让他们坚定了信念。
唐国百姓造反的速度,要比伊军行军的速度快。
这让我不由得一愣:“这让我发现宝藏了?这么好打的吗?一碰就碎?”
悯、宁两州的进攻并没有遇到正规的唐军,而只是一些衙役或者守城的护城军。
收到捷报的同时,还有谭自在的信。
他一个劲就认错,并且承诺,不会再干涉伊、南封两国的战事。
他也不会让手下士卒对伊国士卒动手,伊军想抢钱就抢钱,想夺地就夺地,他绝不会派兵阻拦。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这么回应我?
如果按照这样打下去,打下一个州不是问题,可问题是,我打得下,我守得住吗我?
……
我倒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恍惚,谭自在知道我守不住,最多守三个郡,也就是半个州。
他是想要利用我和他对抗苏毅的大军,这样他就可以回收部分军队,使得军队不再那么零散,也就达到了另外一种形式的求援。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说不定他真是草包,只是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