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轻松地撕裂了这些不知名怪物的身躯，将它们击碎瓦解，东一块西一块地散落在地上。
凌依也察觉到了这里的动静，从上层赶来，站在这些怪物残肢的面前，俯身查看。
“不对劲……我之前没有察觉到下面有生物的存在。按照这些生物的能量波动，它们不应该可以躲过我的探测才对。”
“除非……”
一个可能性在他的心中升起。
还没等他出手验证这个想法，从远处传来的波动就让他猛然抬起头，看向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你们终于来了……”
一只轻盈的蛾子擦耳而过。
随后，无数只轻盈的、洁白的蛾子在明媚的极圈阳光下，自同一个方向飞来。
“我的炼金造物发现了你们。我很高兴，你们终于来了……现在来还不算太晚。”
“格蕾丝？”
凌依起身，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的格蕾丝，眉头微微蹙起。
“是我。”
格蕾丝从阴影中走出，有些蹒跚地停在了众人面前。
“如果你们要阻止重塑之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阿尔卡纳的仪式已经进入到了尾声，兀尔德的作用即将得到彰显。”
“她将带领这个世界迎来‘洪水’，最终随着迫近的洪流而回到那没有历史记载的时代。”
“那就带我们过去，我会破坏阿尔卡纳的仪式。”凌依说道。
“不，你们目前没有能力去阻止阿尔卡纳，而且那也不是第一目标——去阻止兀尔德，只要我们还没有回到那个时代，我们仍旧希望尚存。”
格蕾丝轻轻吸了一口气，以缓解脑海当中的低语。
她迈动自己的步子，一边带领众人，向着神殿大门的方向走去，一边向着凌依等人解释着自己的难处。
“自从勿忘我被你们击毙之后，我就替代了他，成为了重塑内部的顶级炼金术士，负责起了神殿外围的保护工作。”
“但即使是如此缺乏炼金术士的重塑，神殿内部也没能让我接手。忠于复苏之母、最初的侍奉者之一、将重塑之手理念贯彻始终的忠实使徒，阿尼姆斯，篡夺了重塑在南极内部的大部分权力。”
“即使是被阿尔卡纳所指名的传道者，也在她的手上吃了好几个瘪。”
“因为她的存在，我无法做到太多的事情，只能尽力试图将消息传递出去，并且将外围防线的强度调低。”
“而且我也无法自由外出……请原谅我的无能，首席……她将我看得很死，似乎是对我的忠诚有所怀疑。”
“你没有暴露就好。”
凌依点头认可了格蕾丝的贡献。毕竟，在重塑之手内部卧底，肯定是难度最大的卧底任务之一。她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你对阿尼姆斯所布设的防御有所了解吗？”凌依问道。
“有一点，稍后我会为你们讲述……通向神殿的门不会永远开启，要加快脚步了，首席。”
…………
“我们需要加快脚步了，神父。”
一名科研人员看着从天空之中传回来的影像，声音中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一抹担忧。
“敌人正在进行集结，来自重塑的全新科技正在被列装。如果我们想要降低战损的话，我们最好应该趁着信号屏蔽和敌人【征服者】尚未完成之前进行攻击。”
“……”
看着不远处那绵延的防线，感受着落在身上的雪花，神父微微叹了口气。
在数日之前，他们接收到了来自南极的警告，声称基金会和重塑之手已经达成了战略合作，即将对人联在世界各地的军队发动攻击。
虽然按照推断，重塑之手并不会派遣有限的兵力进行打击，但它们经过多年所积累的资源总量足以让它们为基金会提供装备技术上的支援。
而在收到了警告之后，首席的命令随之而来——尽快对基金会总部发动打击，破坏掉位于那里的战略指挥部，为承受了大部分压力的南极防线分担压力。
现在，他们借道被心控了的法兰西，强行进入瑞士，翻越阿尔卑斯山脉，来到了位于基金会总部的防线之外，、面对着拥有混合科技的基金会方军队。
“【上帝之杖】还没有准备好吗？”
“我们无法让它就位。敌人的洲际导弹射程足以触及到太空，一旦我们的卫星来到了他们上方，他们就有机会使用洲际导弹将其击毁。”
“……”
神父陷入了沉默。
很明显，他并不喜欢这个答案。
但很多时候，事情的走向的确不由个人好恶决定——就像现在，他们必须趁着基金会方尚未完成重塑装备列装的时机，对他们发动攻击——而正在从法西边境赶来的驻防士兵们又让这一行为成为了妄想。
兵力不足，这一人联军队的通病终究赤裸地暴露在了神父眼前。
好在，他们早已针对这个问题布置了一系列后手。
“……我们目前有多少兵力？”
“三个团，不满编。装备齐全，但缺乏空军的保护。”
身旁的夏亚上前一步，代替科研人员回答了神父的问题：“空军正在法兰西的上空缠斗，以确保心灵信标的完整。在我们完全掌握他们的防空系统之前，空军们都不会有空来帮助我们。”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兵力。”
神父微微转头，湛蓝的双眼看向夏亚，流露出一股无言的压迫。
“……一个师。”夏亚微微低头：“我们目前生产了一个师的无意识克隆人，总计大约8000人。他们大多数都明白怎么开枪，也能够听懂简单的指令……而一旦需要进行战术层面的部署，那我们就需要在终端上进行详细讲解。”
“介于我们无法对其配备完整的个人装备、以及其远低于常人的智力，我不建议安排其参与任何的战术方面部署。”
“也就是说，我们多了八千个会开枪的炮灰……”
神父看着地平线上的防线，和那由他们交付给基金会方面的地面巨兽，微微点头。
“足够了。我稍后会将新的军事部署上传到终端，准备接收。”
“您的想法是……”
“发挥炮灰们应有的作用。”
神父如此说道，闭上眼睛，藏起那眼眸深处的悲悯。
（今天就两章，明天五章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