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十一假期，但三倍工资的丰厚奖励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在厂区加班，加上前段时间火箭回收试验刚成功，大伙心里还揣着股热乎劲，再瞧见老板季小波也在，干活更是卯足了力气，机器运转的嗡鸣声里，都透着股干劲。
“都放假了，你不在家休息，又过来干什么？”
“你不也没有休假嘛。”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加班的啊。”
季小波看了她一眼，一改往日的职业装扮，上身是件干净的白色小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纤细的锁骨，下身搭了条高腰牛仔裤，将腿型衬得笔直，长发也绑成了清爽的马尾。这副装扮看上去倒是年轻了不少，估计就是到大学校园里也不违和。
“当然不加班了。” 赵浅迎上季小波的目光，语气里带着点轻快的笑意，还故意转了个圈，马尾随着动作甩动，“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工作狂啊？怎么样，好看吗？”
季小波被她这直白的询问弄得愣了愣，喉结轻轻动了动，原本到嘴边的夸赞绕了一圈，最后只扯了扯嘴角，转而问道：“那你来干什么？不加班，也不像来闲逛的。”
看他没接话茬，赵浅心里悄悄有点失落，却还是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
“吃饭？”
他有点懵，转折这么迅速的吗？
“我妈请你吃饭。”她补充了一句。
“你妈有那么好心？”他挑着眉，语气里满是不相信。
“说什么呢你。”她伸手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嗔怪，“你别把我妈想得那么小气嘛。她就是…… 想通了，觉得上次在酒店门口对你态度不太好，再加上投资合同的事，想跟你好好聊聊。”
“原来是想签合同啊，难怪，我就说她不可能那么好心。”他心里了然，“签合同多简单，让她直接来公司签了就行，我说过的话还能反悔不成？饭就不用吃了 —— 我可害怕刚拿起筷子，就莫名其妙挨一顿臭骂，那多影响我吃饭的心情。。”
“这么大人，还记仇啊你？”
“废话，又不是我妈，我当然记仇了。不过你放心，我才懒得报复她的。”他理直气壮。
“哎呀，她其实今天请你吃饭就是想为了那天的事情跟你道歉的，你那天走后我跟她好好解释了，她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开始满嘴胡诌。
“真的？”他果然上钩。
要是这样的话，好像去一下也不是不行啊。
”当然了，我妈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认识到自己错了当然会道歉了，所以今天才让我特别过来请你去吃饭嘛。”
先骗上车再说，等到了门口再说真相。
“那行吧，看在她这么诚恳想道歉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走吧。”
“你不换身衣服？”她看了看他身上的工装，上次好像就是这个样子吧，不会这几天都没换洗吧？
“换什么衣服，吃个饭而已，待会我还要回来呢。”
“换一下吧，都臭了....”她故意在鼻子前扇了扇。
这身打扮去见她老娘，恐怕又不会留下什么好印象。
“麻烦.....等着！”
不一会的时间，季小波就换上了他的日常衣服，头发还带了些湿意，看来是还洗了个澡。
“我带你去不就行了，你还开啥车啊。”
赵浅都上车了，却看见他却上了自己的车。
“别了，我们还是坐两辆车比较好，我要保持警惕，不给她借口。”
“小气！”
于是，一辆s680在前面带路，另一辆阿斯顿马丁vanquish则是跟在后面。
不过两辆车却是没有往市区跑，反而是往崇明岛的东边去了。
...........
“就在这啊？”
季小波下车后看了一眼，东滩花园，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农家乐呢。
“怎么了，你来过啊，这可是这片最贵的地方了。”
这是她特意找了个离得不太远的地方。
“来过一次。”
“走吧走吧，她该等急了。”赵浅随便叫住了一个服务员，“带我们去3号包厢。”
“好的，先生小姐这边请。”女服务员 还没察觉到什么特殊，只是在前方带着路。
“你妈准备了多少钱啊？”季小波随口问道。
“这个你待会自己问她吧，我不参与。”赵浅顿了顿，然后快速说道，“其实我刚才骗你的，她请你吃饭不是为了跟你道歉，只是跟你谈股份的事情，你待会别生气啊。”
她这话说的极快，好像生怕他听清楚了似的。
不过，他还是听清楚了，脚步瞬间停止。
她回头看向他，只见他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又骗我？合着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哄我来的？”
“也不是...骗你啊...最起码请你吃饭是真的啊....”她心虚的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衬衫下摆。
“行，你可真行啊！”
季小波被她这副 “心虚又嘴硬” 的模样气笑了，“行，下一次我要再信你的话我就是狗！”
他倒也没转身就走，来都来了，赶紧把事情说完了算了。
“欸，别生气别生气，气大伤身，我替我妈给你道歉还不行嘛....”
见他没有气到离开，她连忙安慰了起来。
“哼哼.....别说话，你现在的信誉在我这连个充电宝都借不到，说什么我都不信了。”
“哎呀，别这么小气嘛，我这么说不也是为了缓和你和我妈之间的关系嘛，你看，我夹在中间不也挺难受的。”她说着，还故意垮了垮嘴角。
“你可以完全倒向你妈那边啊，反正你们母女连心，一个骗我，一个骂我，这不挺默契的？”
“谁骂你了，谁敢骂你季小波啊，我妈她就是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骂你的啊。”
“你这话待会当着她面说我就信了。”
“当着面说就当着面说！” 赵浅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笃定，“就算是我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也是要批评的。待会吃饭的时候，我跟她好好说，保证让她跟你好好聊！”
“我信你就见鬼了！”
.......
前面带路的服务员虽然还在走，但眼睛已经张的老大。
季小波，就说刚才怎么感觉眼熟呢，原来是他！
不过，更让她心跳加速的是两人刚才的对话 ——“她骗他”“她妈骂他”“缓和关系”“夹在中间难受”…… 这剧情也太抓马了吧！
这不就是典型的 “国民老公见丈母娘，丈母娘却不满意” 的戏码吗？天哪，国民老公都在谈婚论嫁了，女方父母竟然还不满意，这世界也太颠了吧。
“那个…… 先生小姐，前面就是 3 号包厢了。”
到了地方，服务员把头埋得老低，生怕自己的吃瓜表情被人察觉到。
“好的，谢谢，你们可以上菜了。”赵浅谢了一声，然后对着季小波又嘱咐了起来，“好好说话啊，别耍性子，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千万别生气啊。”
“呵呵.....”
就知道是个怂包，幸亏他刚才没信她的话。
房门推开，包厢里只坐着谢青菡一人，她正拿着手机通话，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便挂断了电话，目光落在季小波身上。
“妈，人来了，我已经让服务员上菜了。”
没有预想中的冷淡，也没有刻意的热络，谢青菡的眼神很平静，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合作对象。
“季总，你好。”说着，她主动伸出了手，手腕上那只低调的翡翠手镯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透着几分沉稳的气场。
“你好，谢总。”他的语气算不上热情，甚至带有点不情愿。
赵浅站在两人中间，连忙上前打圆场，她将他按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自己 坐在两人的中间：“坐吧，快坐吧，等会就上菜了，我们先吃饭。”
“听浅浅说，季总今天还在加班，真是够辛苦的，难怪能有今天的成绩。”
这话倒不是刻意恭维 —— 资产已经如此之多却还能每天都在环境较差的工厂里上班，她虽对季小波有偏见，却也认可这份能吃苦的拼劲。
“混混日子罢了，大家都在忙，我总不能闲着。”
“年轻人确实不应该过早沉迷于享乐。财富这东西，守得住不如创得久，现在多吃点苦，将来的路才能走得更稳、更长远。”谢青菡轻轻颔首。
这家伙，还教训上自己了，你有系统吗你就在这传授起经验了。
“谢总教训的是。”
“季总言重了，这不是教训，这只是过来人的一点经验而已。当然，季总的成就要远比我的高，我这话倒是班门弄斧了。”看他一脸不在意的样子，谢青菡眉头微皱。
赵浅连忙笑着拉了拉谢青菡的胳膊，一边对着季小波挤了挤眼：“哎呀，妈，怎么能叫班门弄斧呢！您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十几年，从一开始的小公司做到现在的规模，见过的风浪、积累的经验，可比我们多多了，这明明是谆谆教诲，他肯定记在心里了，对吧？”
她说着，还不忘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季小波。
“......谢总说的是，您的经验确实宝贵。您是前辈，吃过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您的教诲我记在心里了。”
“看吧，是不是！” 赵浅立刻接话，眼睛亮闪闪的，像邀功似的看着老娘，“我就说他肯定听进去了，他又不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您这前辈的话，他比谁都重视呢！”
谢青菡看着女儿这副模样，嘴角抽了抽，心里忍不住无奈扶额 —— 这丫头，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把她当傻子哄呢？
她活了大半辈子，在商场上见惯了虚与委蛇的场面，季小波刚才那番话里的 “真诚” 有几分，赵浅这刻意搭台的小心思有几分，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想戳破，给大家都留几分面子罢了。
服务员推着餐车陆续将菜上齐，翠绿的时蔬、鲜美的清蒸鱼，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乌鸡汤，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大中午的没人喝酒，桌上只放着一壶温热的绿茶，气氛显得格外清爽。
几人拿起筷子开始用餐，谢青菡动作优雅地夹了一小口青菜，细细嚼咽后，目光才落在季小波身上，“这菜还合季总胃口吗？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今天的菜都是浅浅点的，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让服务员再加。”
她说话时语速平缓，连夹菜的动作都透着常年养成的从容，显然是习惯了在餐桌上保持得体的姿态。
“不用了，挺好的，我不挑食。”
他早都拿起一碗米饭开始大口的炫了起来，他可干了一上午体力活了，急需填饱肚子，没时间跟她们一样小口吃菜。
话音刚落，他又夹了几根青菜，就着米饭咽了下去，碗里的米饭肉眼可见地少了大半。那副狼吞虎咽的模样，跟谢青菡的优雅形成了鲜明对比，倒透着股不加掩饰的实在。
赵浅坐在中间，看着季小波这副 “饿坏了” 的样子，忍不住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拿起公筷给他夹了块排骨：“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早上是不是没吃早饭啊？饿成这样。”
“一大早的先跟他们开会检查了下发动机的损坏原因，没时间吃饭。” 季小波咽下嘴里的饭，才抽空解释了一句，又扒了一大口米饭，“再加上这几天放假 ，每个人干活都多了些。”
“那也要按时吃早饭啊，不吃饭哪来的精神。”
“咳咳！”
一声咳嗽，打断了两人自顾自的聊天。
“作为老板，只要知人善用，把工作安排下去就好了，季总大可不必这么亲力亲为的。”
季小波闻言，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苦笑了一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坦诚：“谢总说的当然对，我也想只动动嘴指挥就行，省心又省力。可无奈公司现在规模还小，熟练得的员工本就不多，再加上火箭项目赶进度、发动机损坏还得重新排查优化，任务实在太重，我不得不亲自上手盯细节 —— 多一个人多份力，能早点把问题解决，项目也能少拖一天。”
“妈，您不知道，我们公司大部分部门的事情他都在参与，什么发动机，卫星通讯，导航，控制......那些个高薪挖来的老头子根本不太行，好多东西都是他重新设计的。”赵浅炫耀似的解释着。
“看不出来，季总还是个多面手。”谢青菡倒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还懂这些。
“嘿嘿，技多不压身，这知识都学杂了.....”他嘿嘿直笑，一点谦虚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不经夸啊，看他的样子，如果有个尾巴的话，估计要竖起来摇一摇。
“看季总这个样子我就放心，那我们就来说正事吧。”谢青菡放下了筷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股份的事情，我只是听浅浅说了一个大概，今天想向季总具体了解一下。”
“其实没什么好了解的，谢总你准备了多少资金，想要多少股份，直说就可以了。”
谢青菡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愣，考虑了一会后开口说道，“我准备了20亿的现金，另外，等季总你这边成功后，中航会将明年的订单的5%交给你来做，还有移动那边，也会有一些订单。基于这些我想要5%的股份，不知道季总觉得怎么样？”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当然，现金之外的合作可以签补充协议 —— 如果后续订单没能按约定落地，这部分对应的股份就作废，只按 20 亿现金核算占比。”
赵浅转头看向老娘，眼神里满是错愕，她们当时说的可是2.5%啊，怎么一下子就翻倍了，那些订单的提成再怎么弄也不可能价值20亿吧？
她张了张嘴，正打算开口问问，却被谢青菡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谈判嘛，哪有不砍价还价的，自己直接说个2.5，万一这小子给她砍价她岂不是亏了。先报高点，让他先砍。
“移动？我记得发改委好像刚发了一项关于卫星互联网的规划，谢总的手还真快！”季小波拍了拍手，一脸的赞叹，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就是不一样啊。
“什么卫星互联网啊，跟我们公司有什么关系吗？”赵浅一头雾水。
“简单的说，就是政府规划我们国家也要建成像星链那样的全球卫星互联网络，不再单单依靠基站。”他简单解释着。
“星链！那岂不是几万颗卫星！这不是撞上我们的枪口了吗，哈哈....”
中航一年才发射多少颗卫星？没有回收技术的他们成本太高了，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个要求，那这项规划不是正好就落到他们的头上了？这还缺啥订单啊，三大运营商肯定会争先恐后的找探路者下订单的。
谢青菡暗叹一声可惜 ，刚发的规划，没成想他竟然注意到了。那现在5% 就显得不合理了。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地做出让步：“季总消息还真灵通，那就这样吧，3.5% 的股份，现金加订单，我只要3.5%的股份。发改委的规划也才刚刚出来，后续怎么样还不好说，你说是不是季总？”
“哈哈....”季小波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直接大笑了起来。
发改委的规划，再加上本国在这方面本就有欠缺，怎么可能轻易改变，这块大肉 最后绝对落在他们头上，没得跑，这老女人还在这跟自己玩心理战呢。
“季总笑什么？”谢青菡皱起了眉头，这下可给这小子得意坏了，恐怕要给自己狠狠压价了。
季小波渐渐收住笑声，双手轻轻放在桌沿，神色瞬间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也多了几分郑重，“谢总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太小家子气了，让您融资，本就是我答应过赵浅的事情 —— 她这段时间在公司帮了我不少，这些股份，也是我感谢她的方式。所以，您尽管开口，多要一点，我都会同意。”
赵浅瞳孔一缩，反应过来后连忙伸手捂住季小波的嘴，声音里带着点急慌慌的慌乱：“你胡说些什么呢！什么叫尽管开口，疯了你是不是？”
她一边用力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再乱说话，一边又飞快地转头看向谢青菡，脸上挤出讨好的笑，语气急切地解释：“妈，您别听他的，他这是…… 这是没吃饭饿糊涂了，开始胡言乱语了！就按您说的 3.5% 来，真的很合适了，以后公司发展起来，这股份能赚不少呢，就这样了！”
她当然为他记得自己的付出很开心，但是也不能这样啊。她妈那是什么人，真让她尽管开口的话，她敢真要信不信。她老娘本来就对她和他接触过近而不满，说不定这次就真的来个狮子大开口，好破坏她们两人的关系，这怎么能行呢。
“坐好，像什么话！”谢青菡脸色沉了沉，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一声不算大，却瞬间让包厢里的气氛静了下来。赵浅被老娘的语气吓了一跳，连忙松开了捂嘴的手，但还是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季总，你这是什么意思？”谢青菡的眼神紧紧盯着季小波。
“就是字面意思，就20亿现金，您大可以多要一点，我都同意。当然，您多少得给我留一些，这公司没了我应该干不下去。”
没理会赵浅的眼神，他依旧没变自己的话。
谢青菡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条件呢？你这么痛快，总不会真只是为了感谢浅浅吧？是想让我后续介绍更多资源，还是想要别的？”
“没有任何附加条件，这是我对赵浅的感谢。“季小波的回答依旧干脆，没有半分犹豫，“第一次见面您不也说了吗，她为了给我打工一天累的跟狗一样，这就是她的回报。”
他顿了顿，视线重新落回谢青菡身上，语气里多了几分真切的郑重：“您说的是实话。我在欧洲度假的时候，她在公司里，帮我盯着各种项目进度，自己却忙得忘了吃饭；团队里的工程师闹意见，是她一个个去谈心，把散了的人心拢回来；就连上次火箭回收成功后，她也还过跟我叮嘱着以后要怎么怎么样。我很感谢她的付出，所以，这股份的事情是她应得的。”
这番话没有华丽的修饰，却听得赵浅鼻尖一酸 —— 他竟然都还记得、记在心里。她悄悄攥紧了桌布，不敢抬头看妈妈的表情，生怕眼里的热意露出来。
谢青菡沉默了几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季总，我当然看到了浅浅的付出，也心疼她。但，你知道你公司现在值多少钱吗，我不认为浅浅的这些付出能换来这么多回报。”
“值多少钱？” 季小波听到这话，突然低笑了一声，语气里没有丝毫对钱的在意，反而带着种通透，“呵呵…… 谢总，难道赵浅没跟您说过，我这个人，压根就不在乎钱吗？”
他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没有炫耀，只有坦诚的笃定：“您说的这点股份，能值几百亿？还是几千亿？对我来说都一样 —— 我做这家公司也不是抱着挣钱的目的。我每年都能为了那些不认识的外卖员亏损近千亿，送点钱给帮助过我的赵浅又能怎么样？”
谢青菡沉默了，她是真无话可说了，对于这小子她是真摸不到底。而且，现在他都这么说了，自己真要是再狮子大开口的话 ，自己的女儿恐怕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可没等谢青菡理清思绪，季小波又自顾自开了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 “今天吃什么”，内容却让两人都惊掉了下巴：“您要是不好意思开口，那就我来说吧。30% 的股份怎么样？不多不少，刚好能让她在公司有足够的话语权。等以后公司走上正轨，我想让她来当总裁，手里有股份，做事也方便，不用看别人脸色。”
“30%？！” 赵浅最先反应过来，声音都拔高了八度，手里的筷子 “啪嗒” 一声掉在桌上，“你疯了？30% 的股份是什么概念你知道吗？咱们公司现在估值多少你忘了？你怎么能随便给这么多！”
看她激动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股份是要给别人一样。
她不是不感动，而是觉得太离谱 ——30% 的股份，意味着季小波要把公司近三分之一的权益让给她，这已经不是 “感谢”，而是近乎 “赠予” 了。她只是做了些自己该做的事，根本受不起这么重的回报。
谢青菡也彻底懵了，之前的从容、威严荡然无存，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季总，你……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30% 的股份，远超正常的投资回报，也远超‘感谢’的范畴。这不是小事，你不能这么冲动。”
哪怕她再想为女儿争取利益，也觉得季小波这个提议太不理性 —— 股份不是普通礼物，涉及公司治理、未来发展，这么大的占比，很可能会引发后续的股权纠纷，甚至影响公司稳定。
“太多？那就20%吧。”
“不可能！你人傻钱多是你的事，我不接受！”
她抓起桌上的纸巾，用力攥皱了又松开，语气又气又急：“我在公司做事，是因为我觉得这家公司有前途，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是为了要你的股份！你是打算拿钱来还人情吗？你对得起我吗？”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季小波这种 “把心意折成天价股份” 的做法 —— 好像她的付出必须用巨额利益来衡量，好像他们之间的默契和支持，只能靠股份来绑定。
“.......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季小波有些无奈，“人情是人情 ，股份是股份，我又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真的只是给你付出的回报而已。以后你手里有股份，就能名正言顺地拍板决策，不用看别人脸色。再说了，等以后，我不都说了吗，我以后会给所有人都分股份，只不过给你多分了一些而已。”
“那也不行！我不要！”
“10%，这总该不多了吧，你后面可是要做总裁的，持股个位数也太难看了吧？”
“滚！想用钱来还我的人情？你想都别想！”
她说完，便赌气似的拿起筷子，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再也不看季小波一眼。碗里的米饭没动几口，筷子却在碗里搅得乱七八糟，显然心里还憋着气。
“.......”
一旁的谢青菡彻底懵了，手里的茶杯悬在半空，眼神里满是疑惑 —— 这不对劲啊！之前女儿明明说，和季小波只是 “简单的同事关系”，可刚才两人的互动，哪里像是普通同事？赵浅的激动，季小波的无奈与迁就，更像是…… 像是闹别扭的小情侣！
这两人不能是在演 自己吧？
没等谢青菡理清思绪，季小波先打破了沉默，他看向谢青菡，语气重新变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您自己考虑吧，我的底线就是 10%，不能再少了。您要是觉得可以，随时准备好合同，我这边随时能签字。”
瞧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买方呢，一个卖方搞这么神气干什么。
谢青菡回过神，看着眼前僵持的两人，心里的疑虑更深了。她清了清嗓子，先安抚赵浅：“浅浅，你先别气，季总也是一片好意，有话好好说。” 说完，才转向季小波，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季总，10% 的股份确实不少，这件事你还是考虑一下，不要这么快做决定，我们今天还是先吃饭吧。”
“我不用考虑，合同到我就签字，您慢慢考虑吧。”
说完，他 就埋头吃了起来。
这下，包厢里算是安静了下来。一个人猛猛炫饭，一个人看似炫饭，但筷子却是叨的 当当作响，只有谢青菡一个人面色不停变换，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