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汐轻轻“嗯”了一声，转头看向陆锦棠，眼里还带着没褪去的好奇：“西域的沙漠，是不是全是沙子？晚上会不会很冷？”
陆锦棠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伸手轻轻碰了碰她沾着干桃花碎屑的发梢，语气温柔又认真：“以后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不止西域，江南的雨、塞北的草原、东海的海岛，咱们都去。”
杨明汐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漫开笑意，连耳根都染了粉：“真的吗？可是家里……”
“杨家有爹和大伯他们，还有师父，”陆锦棠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清瑶也长大了，能帮着照看家里。咱们之前说‘不分开’，不止是守着杨府，还能一起去看更远的地方，不是吗？”
老农户在一旁看着，笑着点头：“这小伙子说得对！年轻就该多走走，带着心上人去看遍天下的风景，多好啊！”
杨明汐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尖轻轻回握了一下，声音软乎乎的：“那咱们先去江南好不好？我想看看苏堤的桃花，喝喝西湖的茶。”
“好，江南你还没有呆腻啊！”陆锦棠笑着，替她擦去嘴角沾着的一点酒渍，“等过些日子，京城的事再稳妥些，咱们就出发。到时候咱们带着食盒，装着你爱吃的桂花糕，路上遇到好看的风景，就停下来住几天。”
太阳渐渐西斜，桃林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粉白的花瓣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两人谢过老农户，提着空了大半的食盒往回走，一路上，杨明汐还在絮絮叨叨地问着江南的事——
“江南的乌篷船，是不是能坐两个人？”
“咱们去的时候，能不能买些江南的丝绸？”
陆锦棠耐心地听着，偶尔应一声，偶尔笑着补充：“还能买些江南的点心，比桂花糕多些花样。”
风里的桃花香还没散，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肩并肩走着，脚步比来时更轻快。
杨明汐忽然想起在杨府院里，陆锦棠说“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那时候她以为的“不分开”是守着杨府或者陆府，可现在她才明白，最好的“不分开”，是能和他一起，去看遍天下的风景，把每一段路，都走成带着甜香的回忆。
“对了，”杨明汐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陆锦棠，眼里满是笑意，“咱们去江南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清瑶？她总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让她回去老宅住一段时间。”
陆锦棠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点头：“当然好，到时候咱们一家人，一起去看江南的桃花。”
夕阳下，两人的笑声混着风里的甜香，飘得很远，远到仿佛已经能看见江南的烟雨，看见苏堤上的桃花，看见他们提着食盒，走在陌生却温暖的巷子里，身后跟着蹦蹦跳跳的陆清瑶，还有……一大家人的牵挂。
暮春的傍晚，暮色裹着微凉的风漫进杨府，廊下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透过薄纸，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杨明汐和陆锦棠提着空食盒走进院门时，就闻见厨房飘来的炖肉香，杨老太正站在廊下张望，见着他们，立刻笑着招手：“可算回来了！快洗手吃饭，炖了你们爱吃的排骨，还热着呢。”
两人刚洗了手坐下，吴大老爷就从外间进来，手里还掂着个油纸包，往桌上一放：“下午让人去城里买的糖炒栗子，刚出锅的，你们先垫垫。”
说着就剥了颗递到杨明汐手边，“桃林好玩不？那老农户的桃花酒，没少喝吧？”
杨明汐接过栗子，甜糯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她笑着点头：“好玩极了！漫山都是桃花，风一吹像下粉雪似的，还喝了老农户酿的桃花酒，比城里的酒还甜。对了，他还说江南的荷花酒更绝，清明时节的雨细得能打湿衣裳，巷子里还有卖桂花糖粥的。”
这话一落，陆清瑶正端着汤碗出来，立刻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江南？是不是书里写的‘小桥流水人家’？我早就想看看乌篷船了！”
严道之也跟着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本翻旧的舆图，闻言温和地笑了笑：“江南的水系纵横，乌篷船确实常见，我曾在舆图上见过苏堤的模样，春日里桃花映着湖水，该是极美的。”
杨明汐听着两人说的话，奸笑着陷入了沉思，看这样子带师父和女儿回江南老宅，好像很容易嘛！
陆锦棠也情不自禁的笑了，感觉一切都很顺利。
众人围着方桌坐下，桌上的菜冒着热气：炖得酥烂的排骨裹着浓汁，翠绿的青菜浸在高汤里，还有一碟油亮亮的酱鸭，都是杨府常吃的家常味。
杨老太不停往杨明汐碗里夹菜，看着她吃，眼里满是疼惜：“在外面没饿着吧？桃林里也没什么热食，快多喝碗汤。”
杨明汐捧着汤碗，暖热的汤滑过喉咙，她看了眼身旁的陆锦棠，又扫过满桌的亲人，放下汤勺，指尖轻轻攥了攥杨老太的手，声音比平时略轻些，却格外认真：“奶奶，大伯，大舅，爹，七叔，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说。”
满桌的人都停下筷子，杨老大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说，我们听着。”
“今天在桃林，听老农户说塞外的风景，塞北的草原、西域的沙漠，我忽然想出去走走。”杨明汐的指尖轻轻蹭过碗沿，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我想带着锦棠，再叫上清瑶和师父，一起去江南看看苏堤的桃花，去塞北看看草原的星星，去西域看看会唱歌的胡杨林。”
话音刚落，杨老太先是愣了愣，随即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出去远游？路上会不会不安全？清瑶年纪还小，严先生虽稳重，可你们这一去，不知要走多久……”
“阿奶，您放心。”杨明汐反握住老太的手，语气笃定，“师父熟读舆图，知道各地的路况，还懂些拳脚，能护着我们。清瑶虽小，可她懂医术，路上要是有个头疼脑热，她也能照料。我和锦棠也经历过事，不会像从前那样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