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永恒之森
顾云的人性已经被恶魔之身剥离了太多，此人性非彼人性，并不是说顾云没有七情六欲，只是那种上下界生灵之间的差距，这种落差的视角带来了太多的无感。
对于下界生灵之间的遭遇纠葛，随着魔体不断完善，他渐渐地开始淡漠了起来。
就像你并不会因为看到电视上播放的动物世界，那些狮子老虎捕猎弱小动物之时，想要为那些被咬的遍体鳞伤的动物萌生出想要为其报仇的想法，又或者是同情它们，产生想要去救助它们的想法一样。
顾云对香绫也不会有更多的这种同理心情感。
同情？
抱歉，查无此情。
同时，这类情感对于并没有完全恶魔化，乃至前半生都是人类的顾云而言投放于上界生灵身上也一样。
所以，现在半人半恶魔的顾云对于上下两界生灵其实都是一种漠然的心态面对。
他最后留存的人性几乎全部寄托在了云音身上，接着便是利益使然且有必要的“朋友”之情。
所以他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若是云音有事，自己将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或者恶魔。
顾云轻轻挥手，一道金色的流光瞬间射出，没过一会便拖着一小团湖泊之水轻柔地落入顾云的掌心。
顾云细细感受了一下掌心那清透如镜的湖水，开口道。
“这些都是生命之水？”
香绫凑过头来嗅了嗅，思索了一下后立刻想起来什么道。
“没错，这些都是生命之水。”
“树根层的这些星球其实都是为了产出生命之水，通过世界树根的吐纳催化。”
“你看这世界树根正下方的这片湖泊，便是生命之水最浓的一处。”
“而距离越远，便越稀薄。”
他甩了甩手，一时间，那被无数人渴求的生命之水，犹如细雨般洒落在脚下的这巨大的树根上。
经过生命之水的挥洒，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许多，充满了生机。
顾云并没觉得有任何可惜，在看到下方这壮观的景象后，这点生命之水突然之间就没多大感觉了。
若每个树根层都是这般广阔的生命之水汇聚之地，那这可是一笔庞大地不能再庞大的财富了。
因为他注意到，处于树根层的星球足足有六个。
这得是多少星币？他数不清。
不过上次在赤炎星所购买的生命之水浓度并不低，虽然比这正下方的湖泊中的生命之水浓度要稍微低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
“那生命精华呢？”
“是生命之水提炼出来的？”
香绫摇了摇头。
“对于生命精华是怎么来得我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生命精华珍贵到几乎不对外出售，就算是给再多的钱也一样，只有与一些世代与精灵族交好的种族精灵族才会每年开放一些数量进行置换。”
顾云呵呵地笑了一声，打消了搜刮一些生命之水的想法，感觉档次有点低，自己这个身份怎么着也是搜刮的生命精华。
在最后扫视了眼下的光景后，有些遗憾地招呼了一声香绫。
“看来云音并不在这，这里应该只是单纯的一个产生生命之水的星球。”
“我感知到的都是一些高位格的巡卫。”
“并没有其他特殊的气息。”
香绫则自觉地踏进顾云脚下的阴影，道。
“我也这么觉得，刚刚我总感觉差了点什么。”
“现在想起来了，是植被的密度，那颗星球虽然也有湖泊，但是植被的密度远胜这颗星球，而且，那边到了夜晚，湖泊甚至还会发光，间接地整个森林都在发光。”
“很显眼。”
“我们可以直接从星球的背光面进入，这湖光遍布应该挺广，可以一眼就能看出。”
顾云对此联想到了最开始云音的“梦境”，认可道。
“不错，合理的建议。”
“你说的那个，是永恒之森吗？”
“欸？”
香绫有些讶异，这个连她都没什么印象的词此刻竟然从一个外人口中说出。
“好像是叫做这个名字，前...”
意识到自己又想问顾云什么的香绫马上闭上了嘴。
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虽然不是精灵王族的人，可总是在某些方面对精灵王族的事情很了解。
顾云二话不说便带着香绫冲向了虚空，两人顺着虚空间的暗幕悄无声息地开始兜转了起来。
在降落地第四颗星球上时，顾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那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起来。
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一抹让人罕见的笑容，双目之间开始闪烁起明亮的光点。
而这些光点，正是永夜之森荧光的投射。
“终于…看到了。”
“音…”
“和你描述的一样呢。”
“真美啊。”
“我终于…终于来到了你口中的永恒之森，这普通仙境一般的存在。”
香绫看着底下那一片荧光闪烁，仿佛天际之边的璀璨银河倒铺在墨绿色的森林之上，也不由得失了神。
渐渐地，随着二人的徐徐降落，永恒之森的现景开始与香绫记忆中的旧景不断重叠，交织。
最后，香绫指着一条幽僻地的林间小路对顾云说道。
“前辈，这边，我记得这里，这些蓝色红点的蘑菇叫蓝毒菇，因为有毒，所以基本上没有人会食用，当时爸爸妈妈再三和我强调过的。”
“也正因如此，没有精灵会采摘这种不能食用，也没有其他用途的蓝毒菇，这些蓝毒菇才能一直存留至今，从这边一直往前走，就会看到一处发光的湖泊。”
“湖泊的对面有一座小宫殿。”
“那里就是我之前见到过前辈您口中那名女子的沉睡之地。”
顾云点了点头，其实到这里为止，香绫的对于寻找云音的作用已经结束了，在往后很可能就是副作用了。
看似香绫好像没出什么力气，但是没有她的指引和建议，顾云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永恒之森。
毕竟在他潜意识里，可以为云音在树冠层那四颗星球之中呢。
秉持着契约精神以及事后的无字天书，顾云带着香绫走进了这林间小道。
而香绫自己并不知道其实自己在很多个瞬间都是处于半只脚在鬼门关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