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何形成域力，进而形成领域我就不说了。”
“因为如果你小子能够凝聚本相，那么这些可能都不适用了。”
林凡小酌一口茶，继续道。
“你可能会觉得，明明问的是怎么凝聚本相，为什么要讲这么多关于势的情况？”
顾云困惑地点了点头。
确实。
林凡的这一番对势的见解很透彻，让顾云对势的理解更加清晰了。
但却完全无法得知本相的内在逻辑。
“那是因为。”
“本相，足以涵盖某种规则的全部特性。”
“它不需要后续补充。”
什么？！
顾云猛地瞳孔一缩。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有生灵在一开始就能够对某种规则理解至深，到达这种地步。
那不如直接判你赢得了。
人家还在一点点摸索、按照自己的理解搭积木，你搁这拿着拼砌说明书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很难是吧？”
林凡自然能够体会到顾云这种情绪。
第一次听到。
认为绝不可能达到，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表现。
大家都是魔将，凭什么你这么牛逼。
顾云试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前辈，对于规则的感悟是否可以言传身教？”
“虽然势有听闻不能模仿，但是感悟是否可以提点？”
林凡对顾云的疑问并不意外，上界神魔一开始便是这么想的，只可惜...
“不行。”
“不管是势，还是本相都具有唯一性，你可知道不能模仿的原因所在？”
顾云回忆了一下莉莉娅和自己的描述，回复道。
“是因为一直跟在前人之后，便会失去了自己的思考，导致最终会永远卡在某一个瓶颈。”
林凡点点头。
“不错。”
“不然你以为为何这么多背景深厚，天赋出众的天才妖孽，都只是在凝聚势，未出一个本相的原因所在。”
“族中缺恶魔领主甚至是魔王的指导么？”
“每一种角度看待世界都是不同的，他人的路终究只是他人的路，你可以感同深厚一番，但是自己的路终究还是要自己一步一步走。”
“掌握规则之力没有捷径。”
“不过。”
林凡语气一转，有些自傲地说道。
“你能问我这个问题，只能说确实很幸运，因为我和拥有本相的人族对打过。”
顾云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便复述道。
“下界的人族？”
“是突破位格飞升上来的么？”
林凡明白顾云的疑惑，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继续说道，全然不觉广虚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十分隐晦的暗流。
“不错。”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接下来我就和你说说我的猜想吧。”
“对于这看似不可能凝聚的本相，可能存在的凝聚逻辑。”
“如我上述所言。”
“对方的本相是一株草。”
这回轮到广虚子目瞪口呆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
嘴巴张得老大老大。
几乎可以把一个沙包大的拳头一口吞下。
林凡前面的这些，他都知道。
怎么说呢。
基本上上界有点地位的恶魔都知道。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番教导。
就当给他听困的时候.
现在的这一句话咔咔如同霹雳一般，把广虚子雷得外焦里嫩。
怎么可能？？？
本相是一株草？？？！
真有恶魔...额...下界人族...
凝聚出了本相，还tm是一株草？！
这是什么奇葩？？
若非林凡的身份地位摆在眼前，广虚子发誓他一拳就直接干上去了。
至于顾云。
虽然也很震惊，但他才知道势的逻辑，还不至于那么根深蒂固，所以尚未同广虚子那般颠覆世界观的反应。
只是拿起杯盏喝了一口茶。
压压惊。
“很不可思议，对吧？”
“明明我刚刚说了这么多反向的言论，可现在却像是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
“因为当时在和那个人族对战的时候，我，也是这般震惊。”
林凡自嘲地笑了一声。
“真是天外有天。”
“不过，也多亏了他。”
“那个时候我刚刚迈入恶魔领主之境，正值各种心理膨胀的时期。”
“但他却提前给我上了一课，让我在本应该自傲的时候，再度发奋，才能有今天。”
“要知道，对方不过是归道，也就是魔将的层次。”
“却能与我这个恶魔领主打得不相上下。”
广虚子听闻下意识不解道。
“不应该啊，魔将和恶魔领主之间的差距如同鸿沟，原因在于恶魔领主拥有领域，而拥有领域打没有领域的不应该是砍瓜切菜？”
林凡点点头，在广虚子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虚影。
“以前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应该说，所有没亲自与本相交手过的恶魔都是这么认为的。”
顾云抓住了要点所在，道。
“您的意思是，拥有本相的恶魔可以无视领域的压制？”
林凡对顾云的反应表示赞许。
“不错。”
“在他的口中。”
“恩...”
“应该说在千年前下界生灵的体系中，本相是一种叫做的『法相』的能力。”
“不过，倒也不能说是无视领域压制，或许是位格的原因，压制还是在的，只是不多。”
“从交手中，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后的那一株翠绿色的草，拥有无与伦比的威能。”
“在结束的那一刻，我便问他。”
“你的法相，为什么选择一株草，连草都能与我打得旗鼓相当，若是一把剑，岂不是可以立刻赢我？”
“他只留下了这样两句话。”
“【何为剑？何为草？谁规定剑能斩断之物，草斩不断？又有谁能断言草做不到的事，剑能做到？】”
“【明鉴本心，意以为天，尘可填海，草未尝不能斩日月星辰。】”
‘顾小子，你问他一下，说这话的人是不是叫荒。’
‘…’
顾云当然不会多嘴，只是沉默着，思考着。
林凡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说这些，这必然和凝聚本相有很大的关系。
或许林凡的感悟，也都是从这两句话中理解出来的。
这两句话从字面意思来看不难理解。
按照这种逻辑…
难道？！
“林前辈，他的意思是指，我们都被常识所束缚了？”
“本相的凝聚，其实和以什么为形没有多大关系，而在于意，意有多强，本相便无所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