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午休后的训练基地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草皮上的积水已蒸发殆尽，露出深浅不一的绿色条纹。助理教练希尔维诺-鲁诺已经提前用标志桶在禁区弧画了个直径10米的圆圈，主教练穆里尼奥站在中央的位置，说道：“接下来九十分钟，所有人都要在这个区域内活动。记住，皇马的“中场双核”托尼·克罗斯和卢卡·莫德里奇最喜欢在这里做文章。”
小范围攻防的第一组对抗就火花四溅。贾马尔·穆西亚拉在圆圈内拿球，被斯科特·麦克托米奈和埃塞基耶尔·帕拉西奥斯前后夹击，他突然一个穿裆传球给身后的科迪·加克波，荷兰人不等球落地就回敲，贾马尔·穆西亚拉转身抽射，球擦着迪安·亨德森的指尖飞进球门。“贾马尔这摆脱，像泥鳅一样滑！”场边观战的大卫·德赫亚忍不住喊道，贾马尔·穆西亚拉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防守端，佩佩的经验成了最大杀器。当迈克尔·奥利塞试图用假动作晃过他时，老中卫纹丝不动，直到对方抬脚的瞬间突然出脚断球，动作干净得像手术刀切割。“记住，别被他们的花活给骗了。”他边回防边对约什科·格瓦迪奥尔说，克罗地亚人正奋力封堵马库斯·拉什福德的射门，膝盖在草皮上蹭出一道白痕。
最精彩的对决出现在下午四点。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在圆圈内拿球，被特奥·费尔南德斯和迪奥戈·达洛特左右包夹，他先是假装向左突破，吸引两人重心偏移，随即用右脚外脚背将球向后一磕，正好落在插上的埃丁森·卡瓦尼脚下，乌拉圭人顺势推射远角破门。“这是两个金球先生之间的连线！”斯科尔斯不无感慨的对着另一位助理教练埃米利奥-阿尔维斯说道，而场上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却只是拍了拍埃丁森·卡瓦尼的肩膀，仿佛这只是次再普通不过的配合。
训练到最后半小时，穆里尼奥给球员们增加了难度——每次进攻必须在10秒内完成射门。这让习惯了控球的马尔科·维拉蒂有些不适应，他连续两次传球失误，懊恼地踢了踢草皮。内马尼亚·马蒂奇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背：“别想太多，让进攻简洁一点就好了。”果然，接下来的一次进攻中，马尔科·维拉蒂用一记即兴的脚后跟传球撕开防线，助攻埃尔林·哈兰德得分。
下午四点半，小范围攻防训练结束。球员们躺在草皮上喘气，埃尔林·哈兰德突然坐起来，指着远处的球门说：“刚才我那个进球，其实是蹭到了达洛特的腿。”迪奥戈·达洛特立刻反驳：“明明是你自己踢进去的！”两人吵着吵着就抱在一起滚到了草地上，引得教练组也笑了起来。
……
博斯普鲁斯海峡的暮色来得格外温柔，当球员们乘坐的大巴回到文华东方酒店的时候，餐厅已亮起暖黄的灯光。长条形餐台上，银质保温罩下的食物正散发着温和的香气，没有油炸的焦脆，也没有辛辣的刺激，只有食材本身最本真的味道在空气里缓缓弥漫。
主食区的蒸米冒着细密的白汽，泰国香米和东北糙米按7:3的比例混合，颗粒分明地卧在白瓷盆里，旁边的全麦面包被切成厚度均匀的薄片，边缘还带着烤箱烤出的浅褐色纹路。最受欢迎的是意大利面，番茄酱被熬得浓稠却不黏腻，裹在每根螺旋面的凹槽里，厨师特意将西兰花切得比指甲盖还小，均匀地混在面条中，像藏着一片绿色的秘密。
蛋白质区的玻璃罩下，清蒸鲈鱼的鳞片泛着银白的光，鱼腹里塞着的柠檬片将酸味渗进肌理，用筷子轻轻一挑就能撕下蒜瓣状的鱼肉。鸡胸肉被烤得外焦里嫩，表面刷着薄薄一层蜂蜜，切开时能看见淡粉色的横截面——那是营养师严格规定的七分熟度，既能保证肉质鲜嫩，又不会增加消化负担。豆腐被压成细腻的泥状，和切碎的菠菜混合后蒸成翠绿的方块，旁边卧着的水波蛋蛋白凝如脂玉，蛋黄却保持着半流质的溏心。
蔬菜区的冰镇玻璃柜里，罗马生菜和芝麻菜铺成绿色的底，焯水后的芦笋挺立如箭，荷兰豆被撕去筋络切成菱形，连胡萝卜都被雕成小巧的花形。水果篮里的香蕉还带着青色果蒂，苹果被仔细地去核切块，装在铺着冰袋的白瓷盘里，防止氧化变褐。
饮品台只有三种选择：过滤后的温水装在磨砂玻璃瓶里，电解质饮料泛着淡淡的橙黄色，鲜榨胡萝卜汁则沉淀出温暖的橘红。每个玻璃杯旁都放着银色的量杯，营养师在旁边贴了便签：“每次饮用不超过200ml，间隔30分钟”。
享用了丰盛的晚餐之后，球员们先后来到三楼的理疗中心，今晚安排的恢复性训练是瑜伽。瑜伽教练是位土耳其姑娘，她播放着苏菲派的传统音乐，引导球员们做着猫牛式：“吸气时抬头塌腰，呼气时含胸弓背，感受脊柱像蛇一样蠕动。”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趴在瑜伽垫上，眉头微微皱着——他的腰椎16年欧洲杯期间受过伤，下犬式对他来说始终是道难关。“克里斯蒂亚诺，膝盖可以稍微弯曲。”教练走过来调整他的姿势，葡萄牙人听话地放松膝盖，果然感觉腰部的紧绷感缓解了不少。“谢谢。”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柔软。
隔壁垫上的埃尔林·哈兰德正和梅森·格林伍德比柔韧性。挪威人劈叉时膝盖能完全贴地，引得梅森·格林伍德惊呼：“你这腿是橡胶做的吗？”梅森·格林伍德自己尝试时却差点闪到腰，捂着胯部直咧嘴，逗得周围人都笑了。只有鲁本·迪亚斯格外认真，他闭着眼做冥想，呼吸均匀得像海峡的潮汐，手腕上的念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晚上八点半，瑜伽课进入放松环节。球员们平躺在垫上，教练用精油在他们的太阳穴轻轻按摩。大卫·德赫亚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他想起上午训练时埃尔林·哈兰德砸中他额头的足球，忍不住弯了弯嘴角。迪安·亨德森注意到他的笑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想什么呢？”大卫·德赫亚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精油味道不错。”
九点十五分，瑜伽课结束。球员们陆续走出瑜伽室，走廊里撞见了刚结束恢复训练的哈里·马圭尔和罗德里戈·埃尔南德斯。“你们练什么呢？”哈里·马圭尔问，约什科·格瓦迪奥尔举起手里的瑜伽砖：“练这个，能让你跳得更高。”哈里·马圭尔笑着捶了他一下：“等我伤好了，照样能跳赢你。”
……
接近晚上十一点，斯普鲁斯海峡文华东方酒店走廊里的感应灯只亮着昏黄的微光。球员们的房间都拉着厚重的遮光帘，将海峡上的月光和对岸的灯火一并挡在外面。
梅森·格林伍德的房间里，电子钟的秒针走动声格外清晰。他把明天要穿的球袜平铺在床尾，袜口的松紧带被手指反复摩挲得有些发皱。隔壁的埃尔林·哈兰德刚喝完最后一口温水，床头柜上的香蕉还带着冰袋的凉意，那是营养师叮嘱的睡前加餐。走廊尽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房间亮着盏护眼灯。他对着镜子做最后一组拉伸，肌肉在灯光下泛着紧实的光泽，床头柜上的战术笔记翻到决赛阵型那页，铅笔标注的箭头密密麻麻。
远处的清真寺传来深夜的祷告声，被海风揉碎了飘进酒店。内马尼亚·马蒂奇站在窗边，看见海峡上的航标灯有节奏地闪烁，像在为明天的哨声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