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1年5月12日，清晨七点与昨日的浓雾弥漫不同，今天的新矢飞岛港口迎来了一个晴朗的黎明。天空被冲刷得像一块通透的蓝宝石，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而下，将第三防波堤的水泥地面晒得泛白。海风依旧带着咸味，却少了几分湿冷，多了几分干燥。
牧风翔子一行六人再次抵达防波堤时，昨夜因涨潮而留下的水渍已近干涸，只在堤面的裂缝中残存着些许湿痕。他们没有多余的寒暄，立刻开始行动前的最后一次设备检测。
“所有tUcGhKbm7419感应器的量子纠缠信号同步率百分之百，无延迟无信号衰减。”高云苗子站在指挥车旁，便携式操作台的虚拟光屏上，六个绿色信号点稳定地闪烁着，数据流如瀑布般刷新，“我昨天安装时已加载优化的反欺骗协议，任何试图用模拟热源或声呐信号混淆视听的行为都会被识别并标记为红色警报。”
小林凤雪已经用升降索吊到了灯塔中部，正在检查EGxmKLx5741监视器的固定基座。“膨胀螺丝咬合紧密，扭矩读数正常，昨夜的海风没有造成任何松动。”她的声音通过骨传导耳机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光学镜头和毫米波雷达的校准也完成了，我在系统里预设了三种扫描模式：广域警戒丶扇面追踪和单点锁定。一旦主系统发出指令，它可以在0.1秒内切换到单点锁定模式，追踪速度不超过五马赫的目标。”
防波堤中段，新田也浦正用手持终端连接伪装成气象设备的另一台EGxmKLx5741。“伪装外壳完好，内部温控系统正常，数据链稳定。从港口方向看，它和旁边真正的湿度计没有任何区别。”他站起身，望向远处的航道，“航道浮标上的信号中继器也已经激活，主航道转向处的盲区信号已经补全，回传图像清晰。”
“水下部分也没有问题。”木田警部站在堤头，手里的水下探测仪屏幕上，那根黑色的hFUGJopb7098防撞索在3d地形图里呈现为一条清晰的直线，牢牢固定在三个实心锚桩上。“绞盘的张力系统反馈正常，记忆金属丝的电路处于待机状态。只要指令下达，它随时可以浮起。”他关掉探测仪，目光变得锐利，“新森浦招供的情报看来是准确的，暗河口的洋流确实能为潜航器提供最好的掩护。”
牧风翔子没有说话，她只是沿着防波堤静静地走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处细节——从感应器的伪装涂层到防撞索在水下的隐蔽位置，再到灯塔上监视器镜头的反光角度。一切都和计划中的一样，精确得如同手术刀。她停在堤头，看向远方平静的海面，那里正有一艘水警的巡逻艇在缓缓游弋，制造着“反偷渡演习”的假象。
“高云，“惊蛇”计划进行得怎么样？”她终于开口，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飘忽。
“已经完成了。”高云苗子回答，“上午九点整，我们通过港口搬运工的加密线路“无意间”泄露了“新风町警所一科水警将于今晚十点突击检查“北森神星”号的情报。十点十五分，我截获到他向萨尔优音组织第三高层“蛇毒”发送的加密信息，内容与我们泄露的完全一致。为了增加真实性，新田警部那边也同步在警用频道安排了检查“北森神星”号的虚假勤务班表，并且故意用了几个有“大嘴巴”毛病的警员名字，确保消息能从多个渠道传出去。”
新田也浦接口道：““驱蛇”计划也已就位，旧工业水道和渔业航道已经布满了演习巡逻艇，警灯闪烁，看起来戒备森严。唯独渔业航道的东侧，我借口一艘主力巡逻艇引擎故障，临时撤掉了布防。从“蛇毒”的角度看，这里就像一个因我们警力不足而出现的明显缺口，而通往这个缺口的最佳路径，就是这个被我们忽略的暗河口。”
牧风翔子点了点头，抬手看了看时间：“很好，现在是上午十一点，距离行动还有十一个小时。所有人轮流休息保持体力，今晚这里就是我们的猎场。”
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新矢飞岛。港口的灯火在远处织成一片模糊的光晕，却无法照亮第三防波堤这片被刻意遗忘的角落。海浪的声音比白天更加清晰，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堤岸，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冲突敲响节拍。
晚上九点五十，所有人员各就各位。
指挥车内高云苗子坐在主屏幕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信号点和数据流构成了她的整个世界。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速跳动，不断优化着数据筛选模型，确保不会有任何一条异常信息从她眼前溜走。
防波堤的堤头，牧风翔子和小林凤雪并肩而立，两人都穿着黑色的战术风衣，海风吹动她们的衣角。小林凤雪怀中抱着一把YdbYLpG6524步枪，枪身呈哑光黑色，流线型的设计充满了冰冷的科技感。枪管下方挂载着高精度传感器，能与高云的系统实时联动，共享目标数据。牧风翔子则手持着防撞索的远程激活终端，屏幕上的待机按钮发出微弱的红光。
暗河口东西两侧的海面上，两艘关闭了所有灯光的特勤快艇如同幽灵般潜伏在阴影里。东侧快艇上，木田警部半蹲在船头，手里同样端着一把YdbYLpG6524步枪，他身后的两名警员则负责操控船只和中和剂喷雾设备。西侧快艇上，新田也浦用夜视望远镜观察着远方的海面，他的姿势沉稳，如同一尊蓄势待发的雕像。
所有人的耳机里都一片寂静，只有轻微的电流声，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晚上十点整。
“目标出现。”高云苗子的声音突然在频道里响起，冷静得不带一丝情感，““北森神星”号，距离港口五海里，航速十二节正在按预定航线驶来。”
指挥车的主屏幕上，一个代表着“北森神星”号的巨大光点正缓缓移动。它就像剧本里安排好的演员，准时登上了舞台。
“各单位注意，这只是佯攻。”牧风翔子的声音响起，“保持无线电静默，等待我的命令。”
“北森神星”号不紧不慢地靠近，在距离港口三海里处，它突然放慢了速度，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与此同时，新田也浦安排的“检查组”水警船也打开了探照灯，装模作样地朝它驶去，一场虚假的猫鼠游戏在外海上演。
“蛇毒”果然足够谨慎。
晚上十点零八分，暗河口的海面突然起了雾。不是清晨那种通透的薄雾，是浓得看不清海面的雾气贴着礁石缝往外滚，裹着海浪的声音闷在里面，像有什么东西在雾里磨牙——风里除了咸味，还多了丝若有若无的金属锈味，那是潜航器推进器预热时特有的气息。
指挥车里高云苗子的指尖在虚拟光屏上打滑，原本追踪“北森神星”号的绿色信号点旁，突然跳出来三个一模一样的伪信号，像撒在屏幕上的碎玻璃。她猛地调大tUcGhKbm7419感应器的灵敏度，量子纠缠信号穿透雾层往下探，才发现那三个伪信号全是潜航器抛出来的诱饵——真正的信号源藏在暗河底部，正借着洋流的推力，贴着防撞索的锚桩往主航道钻，轨迹算得比手术刀还准。
““北森神星”号在减速！”新田也浦的声音从西侧快艇传来，夜视望远镜里，这艘货轮的甲板上突然亮起两盏红灯，不是导航灯，是萨尔优音组织特有的联络信号。他突然想起早上核对船员名册时，有个叫“森田”的轮机长，证件照片的嘴角有颗痣，可刚才用望远镜扫过甲板，那“森田”的痣竟在左脸——是伪装！““蛇毒”在船上！他不是等潜航器，是在等潜航器把资料递上去，自己好借货轮运输的合法航线逃出去！”
木田警部没说话，只是猛地扳动绞盘的应急开关。hFUGJopb7098防撞索的记忆金属丝早被他按预案涂了磁粉，此刻在雾里泛着淡蓝微光，像一条醒着的蛇，顺着潜航器的轨迹往上缠。“咔嗒”一声，金属丝精准卡住了潜航器的排水口，推进器瞬间熄火，雾里传来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像猎物被陷阱咬住时的挣扎。
堤头的小林凤雪突然举起步枪，枪管对准“北森神星”号的驾驶台。EGxmKLx5741监视器的毫米波雷达刚扫到驾驶台里有异常——那“森田”正摸向腰间的引爆器，指尖已经碰到了红色按钮。她没开枪，而是按预设启动枪身的信号干扰器，驾驶台里的引爆器瞬间失灵，屏幕上的红色警报灯变成了闪烁的绿色锁定信号。
““蛇毒”！不许动！”新风町警所一科水警的警员已经冲上“北森神星”的甲板，按住那“森田”的肩膀时，他的假发片掉了下来，露出染成银白色的头发——那是萨尔优音组织第三位高层的标志性特征。潜航器被防撞索拖出水面时，舱门里掉出个加密硬盘，高云苗子的光屏立刻破译出里面的内容，全是组织的交易记录，还有下一个目标的坐标。
雾渐渐散了，“北森神星”号的锚链“哗啦”一声沉入海里，潜航器被特勤快艇拖走，“蛇毒”被按在甲板上，手铐扣住手腕的瞬间，他突然抬头看向防波堤，眼里满是不甘——他没算到，自己布下的诱饵，最后成了锁死自己的枷锁。牧风翔子站在堤头，海风掀起她的战术风衣，手里的激活终端屏幕上，六个绿色信号点稳稳地亮着，像暗夜里不会熄灭的猎眼。